罗克从来不缺乏耐心，但他低估了寻找那隐晦因素的难度，他耗费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不厌其烦地探寻，探寻了一遍又一遍，对比分析了若干遍，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这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探寻思路肯定存在问题，需要换一种方法才行。

其实，在不动辄毁灭位面的情况下，之前的探寻方式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了，再深入下去必然会对位面造成损伤，有违考核的初衷。

“出现眼下的结果，大概有两种可能：那种物质隐藏至深，超出了我的感知能力；要么就是那种物质进入位面内后，已经结合其他东西化为了新物质。”

他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而且已经有了怀疑的目标，那就是位面之心内的法则之力。然而他现在只能利用和借用法则之力，没有能耐将法则之力拆解开，没法从拆解物中找到那关键因素。

随后，他想到外面的长河，想到了随着河流不断流动的光影，结合他最近探查所发现的，骤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依照我的分析，这位面根基如此羸弱，早该破灭了，但这种破灭的趋势被延缓和压制下来了，显然长河起到某种作用。

那条长河中汇聚了不计其数的破损位面，绝非偶然，长河在充当一种特殊营养液的作用，以期破损位面能够得到修复——”

这道理和罗克处理某些实验物品时是相通的，他之所以迟迟没有想到这一点，却是因为位面和长河是非一般事物，很难让他将其和实验室某些器具联系起来。

“诸界真有这类地方？”

他不由地产生了怀疑，随即他苦笑起来，现在哪有时间纠结这些问题，巫师的‘职业病’发作简直不分场合。

“所以说，关键因素应该藏在长河中，就是那些浓雾。”

想到这一点后，他没有急着行动，而是静下心来思考，不久思考出了一个妥善的方案，这才开始行动起来。

他本想直接驱动位面吸收外界的雾气，随即他发现自己高估了位面的能耐，它的机能已经不足以支撑它吸纳外界能量，若是强硬操纵结果只能有一个——位面湮灭。

“果然，事情不会这般简单，终究开始得靠我自己。”他现在算是在考核中，所以罗克想得很开，考核当然要靠自己。

考虑到眼下的位面经不起任何折腾，他放弃了利用位面的想法，干脆亲身外出收集雾气。

不久，罗克冲出了位面壁垒，重新返回了长河中。

浓郁的雾气中，他奋力向前飞翔，同时费力收集雾气，在身后是不断靠近的位面壁垒，随着他不断地前进，位面也在不断前进，看起来像是位面壁垒在追赶他一样。

没一会，罗克重新被位面壁垒吞没。

“可惜，进入岁月纪卷后，青空树竟然失去了联系，不然收集起来更加便利。”罗克扫了一眼身侧的岁山石，较之刚进入岁月纪卷时只剩下四分之三。

岁山石的作用体现在位面之外，当他进入长河中时，岁山石会提供应有的庇护，连精神力都受到了一定的庇护，至于失去岁山石的庇护会有什么后果，他不会好奇地去尝试。

返回位面内后，他端坐在岁山石块上，毫无顾忌地探查到手的空间能雾气。

如他所料，这种特殊的雾气并非对他没有影响，而是恶劣的影响全部被岁山石承担了，没法作用到他身上。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物质起到了最关键的作用。”

对于长时间沉寂在实验室的巫师来说，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法很简单，一步步分解雾气中的组成物质，将分解出的物质融入到位面中，看哪部分物质是位面所需的。

然后一步步细致化，不断地深入分解和对比，找到最关键的因素。

这种方法也是罗克最擅长的，不过他得抓紧时间，必须赶在岁山石彻底消融前。

还没开始动手，他就直接排除了雾气中蕴藏的空间能。

无他，时间能远比空间能深邃，哪怕是四阶巫师也不可能弄懂，如果弄懂了时间能的奥秘，就不会有寿限的困扰，显然是不可能的。

若考核真达到那种地步，对他而言就是无解的存在，他当然要先顺着有解的方向去考虑。

没过多久，他用合适的手段从中抽离出部分纯粹的空间能，先将空间能中的粒子驯服，达到可以利用的地步，然后试着融入位面中。

随后他发现问题比预料中棘手，位面并没有吸纳抽离出的空间能的趋势，但他没有放弃，干脆将收集来的雾气全部抽离成空间能，提高这种纯粹的空间能的浓度后，不厌其烦地尝试，一遍接着一遍。

一周后，他终于察觉到了变化，有一丝空间能被位面吸收了。

“果然，不是不能吸收，而是效率极其低下，低下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罗克眼中微亮。

整个过程中，他全程感应着位面内的所有变化，感应到那一丝空间能的确被位面吸收了，他还感应到和法则有关，不是位面之心中的法则之力，而是延伸至位面中的法则。

为了确保这一感应的精准性，他没有停止实验，直到第二丝空间能被吸收。

为了验证这一结论，他尝试提升法则，不出他所料，法则上限有了细微的松动，尽管很是细微，却是真实存在的。

那么，接下来就是分解空间能了。

“一步步分解太费时间了，还是采集能力更便捷。”

作为一名才初步窥伺到空间能奥秘的巫师，说实在的，分解空间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他有采集能力。

在他掌控空间奥秘前，他或许拿空间能没有办法，如今却没有这种困扰了。

而且，采集能力和他的意志关联，采集力度和能采集什么基本取决于他自己，即使几次不成，大不了多试探几百次。

随后，他又外出收集雾气，这一次比上一次收集的量更多。

接下来的时间内，他开始全力实施这一步。

正如他之前考虑的那样，先粗浅地采集采样，将采集出物质融入到位面中，进行效果对比，然后再更进一步采集采样，记录下来，重复实验，不断地缩小范围。

由于采集能力的次数限制，加上空间能的复杂性，经过了长达半年多的探寻，他得到了一缕很特别的空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