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电了?林家人终于反应过来了,后知后觉。
煤气和电一起停了?事先可没接过通知啊。钱少芬皱眉,心里莫名地有些不安。
这时院子外头有人声响起:林家的,在不在?
她扬声问了句:哪位?
外头有个声音答道:停电停水了,可能要持续一段时间。我来派发注意事项,你们拿好看看,不要惊慌。
林青洋强撑着困乏的身体,把饭碗一放,走了出去。
拉开门,外头站着个小年轻,冲他哈了下腰:您接好。手里递了一张纸过来,上面印的字密密麻麻。
林青洋正要伸手去接,门板突然发出啪的一声,像是有木头折断。
他微吃一惊,就顿了一下,手还未伸出去,突然想起来:你是哪个单位的?
这年轻人道:街道的。
林青洋左瞅右瞅:好眼生,街道的人我都认得,怎么没见过你?
我新来的。
年前进人?少见啊。他熟知这县城里机关单位的人事变动流程,更觉奇怪了,怎么突然停水停电了?
临时停的,您也说了‘突然’。
林青洋嘶了一声:那不对啊,你们事先要是不知道,这才刚刚停水停电,你们就印好了宣传单?就算他家反应慢些,从停水电到现在大概也没多长时间吧,这些单位的办事效率突然大幅度提升?
别忘了现在可是大过年的,机关单位哪里有人?想到这里,林青洋心里一懔,想起家里这几天发生的异常,伸出去的手就顺势捂嘴,咳嗽一声:知道了。我们等着来电来水就是,不用给我们单子了。往后退了一步,就要关门,那小年轻伸手想拦,手才堪堪碰到门扉,浑身突然痉挛,像是触电一般被弹开两米远。
林青洋一怔:你怎么了?
小年轻头发都竖直起来,半弯着腰:你,你这门上通电了?疼死我了!在他想来,林青洋怎么也要出来扶一下罢?
不过林青洋怪异地看他一眼,摇了摇头:不知所谓。往后一缩,大门砰地一下重新关起。
小年轻伸手想敲门,想想刚才吃的苦头,只得朝面前木门吐了口唾沫,悻悻离开了。
林青洋闭好了门,钱少芬赶到了:什么事?
他随口说了,又道:外头看起来不太平,大家脸上都很紧张。
钱少芬听完脸色发青,拍拍胸口道:还好你没出去!
怎么?
小闲出门之前说过,常先生在门上设了些机关,能够阻止居心叵测的人进入。钱少芬瞥了他一眼,有些不安,你我开门都没事,那人就被门扉电伤了,可见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你刚才走出去了,那话到这里也不往下说,脸色渐渐发白,最后叹气道,这世道,怎么越来越乱了?
林青洋怔住:你怎不告诉我?
我,我忘了。钱少芬支吾,被丈夫责备几句,又听他道,既然常先生是高人,我们还是要相信他的手段。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你和小瑞都留在家里以保平安,不能踏出门外!
钱少芬应了一声。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林宅倒是又被叫了两三回门,有的甚至是附近的邻居,林青洋一概不应。
又过得不久,整座林宅突然微微颤抖。
林青洋夫妇带着儿子爬上楼顶往下看,不由得瞠目:
城里突然风沙漫天,狂暴的风裹挟着沙砾扑面而来,附近的街道都被沙砾笼罩,天地间黄朦朦一片,百米外的景物都看不清楚。无数人在街头奔跑,砂子跟着刁钻的风灌入他们的鼻子耳朵眼睛和嘴里,有些傻乎乎地停留在广场上,一下就被风砂扑倒掩盖。
林青洋更是看到,就这么几十秒的功夫,隔壁居民居一楼的住户大门都被至少是半米多高的积砂堵住,不扫清之前根本打不开。
接下来天地无光,只余一片黄沙滚滚,视距最多只有二十米了。
林氏夫妇张着嘴,脑海里只出现了三个字:
沙尘暴。
可是南方的滨海小城,多山多树之地,又怎么可能遭遇沙尘暴?林青洋活了大半辈子,都从未亲见这种威力绝伦的自然灾害。
他们也留意到,在漫天风砂之中,只有林宅安然无恙。
宅子外头有一层淡淡的金光,和黄砂的颜色很是相近,不仔细看甚至瞧不出来。可就是这么淡薄的一层金光,却将整个林宅笼罩在内,不受外界半点干扰。
不消说,这是长天的手笔了。
从这一刻起,林青洋才真正对这个男人起了些许敬畏之心。话说回来,他既然这么有本事,为什么当初会落在深山当中,与宁小闲一起被困?
林青洋叹了口气,联想这位常先生的身世,只觉他太过复杂,若非自家丫头对他情根深重,林青洋真想劝她换个恋人了。
又过得不久,县城里又有异象出现。
风沙倒是减弱下去了,人类的视野渐渐清晰。林青洋和这县城里无数居民一样,望着眼前的景象,一时作声不得。林瑞哇哇大叫,用力摇着他的手:老爸,这是什么树?
林青洋怔忡半晌,长长吐出一口气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这若也是常先生的手笔,那可是太惊人了。回头看去,妻子眼中也是疑云密布,和他一样。
这真是寻常人类能够办到的事吗?
林宅三楼,宁小闲房间的窗台上,金蛇盘成一圈,对着宅门吞吐信子,金眼依旧冰冷无情。
出了这等变故,宁小闲心里反倒安定下来。
自从东方七宿出现异象以来,她就知道麻烦一定会寻上门来,并且也希望它快点儿来——若是等到她离开了南赡部洲,舅舅一家都是凡人,哪里应付得了?是以她这几天来常揣心事,直到玄门出手,心里一块大石才勉强放下。
对方既然出手,她就有办法化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