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9章 最后一次安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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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神境,不是天道。

她毕竟倦了,返回舅舅家里随即安寝。

这一觉无梦,却睡得甚是香甜。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第一眼见到的就是立在窗前那个高大的身影,此时东方正好露出了第一线曙光。

长天直视朝阳,眼都不眨一下。宁小闲并没望见他眸中同样有金光闪动,若是探入进去,其实瞳孔深处有金红火焰翻滚蒸腾,像是时时刻刻都有无穷无尽的爆炸,强光由此诞生,这与烈日表面是一般无二。

也不知过了多久,又似乎只有短短一瞬,红焰和爆炸一起消失,留下来的只有深沉得看不透的黑暗,仿佛连光也逃不出它的掌控。

由喧嚣繁华到死寂一片,也只在转瞬之间。

不过这时,他听到宁小闲长长透了口气,于是金眸中的诸般异象一下消失,瞳孔又恢复了浅浅的琥珀色泽,最后慢慢转作凡人一般的黑瞳。

宁小闲睡眼朦胧,并没有注意到。

盘在窗台上扮了一晚上石雕的金蛇,嗖地一声蹿回了长天袖口里。

她才刚刚梳好被风吹乱的满头青丝,楼下已经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几秒之后就有人猛力推门了。

紧接着就是咚的一记闷响,似是有重物坠地。

门并没有被打开,反倒是急着撞门的那个家伙被弹出去两丈远,摔在地上。

小瑞!宁小闲微吃一惊,转头望了长天一眼,知道是他干的好事。她正要去开门,长天按着她的手,摇了摇头。

这小子,该学懂礼貌了,不然长天布在门上的结界就要他吃吃苦头。

不过长天还是把握着分寸,林瑞摔了个p股墩儿,倒不是很疼,爬起来之后走到门前,犹豫了几秒才试探着轻轻敲了敲门:

姐姐?

吱呀一声,门开了。

开门的不是姐姐,是叔叔,哦不对,是姐夫。他把门都堵住了,林瑞看不见里面的景象。他仰头仰得脖子都酸了,才怯怯打了声招呼:姐夫早安。

面对长天的时候,他就表现得很拘谨也很乖巧。

长天点了点头,却不言语。

宁小闲在屋中哼了一声:才几点你就来?滚回去睡觉。天才蒙蒙亮,这小烦人精就来了,如果她是个普通小姑娘,这会儿还在蒙头大睡呢。

姐姐我饿了!我想吃你做的面线糊。林瑞一本正经,小貂也饿了。

后面那句才是重点吧?宁小闲咬牙应了一声:知道了,一会儿就下去。

砰地一声轻响,门在林瑞眼前关上了。

他嗒嗒嗒跑下楼,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咦,天才刚亮,姐夫为什么会在姐姐房|里呢?

家里面备有虾米鸡架和大骨熬成的高汤,正好熬面线之用。

除夕和初一连吃了几顿荤食,第三天清晨就需要清一清肠胃了。所以宁小闲也就挽起袖子,给家人备早。

等到林青洋夫妇起床,东西是已经上桌了。本地面线细如棉线,入沸水不到两分钟就能熟透,林家年前买下的面线是乡下农民手工自制的,入口绵软却不打结。

正好这几日家里备下的荤食也多,她随手取了猪肺鸭血大肠切作细丝,和面线一起熬煮,直煮到面线变作了糊段,再添些儿番薯粉,撒一把葱花,喷些胡椒粉,就可以起锅了。

她又座锅炸了几根香脆的油条,一家人就有快手早餐可享。面线糊是本地人常吃的早点,老少咸宜贫富都爱,比热粥还受欢迎。在这么清冷冷的早晨仰脖儿就能干掉一大碗,然后再盛一碗就着油条慢慢吃喝,一下子五脏六腑就都暖乎乎地,好不惬意。

饭毕,长天丢出一个小小的虫干,林瑞还没看清楚,本来老老实实趴在椅上的尾貂闪电般蹿来,将它一口吞掉。

咦,那是个蜥蜴干?姐夫身上为什么会揣着这么古怪的东西?林瑞眨了眨眼。

守宫。长天指了指尾貂。这小貂儿立刻奔到他足下,温驯地蜷成一团小球闭目养神,显然在消化难得的美味。当然林家人不知道,那一尾虫干也是南赡部洲的特产,又用药汤泡过,对尾貂这类生物来说正是大补。

这小东西对他的恭敬,真是发自肺腑。林瑞昨天得了这貂儿,就时时抱着,连上洗手间都带在身上,一刻也舍不得离开,这时就好生羡慕:它怎么那么听姐夫的话?话未说完,被林青洋在头上叩了个爆栗,疼啊!老爸你干嘛?

长天送他一头萌宠,就把他的心收买过去了?林青洋恨铁不成钢,自己儿子怎么这么没见识?

宁小闲抿嘴直笑。家人不知道长天的真实身份,小尾貂对身边这头神兽的敬畏可是刻进了血脉当中,就听长天问林青洋:身体可还疼痛?

不疼,就是特别疲惫,恨不得长睡不醒。经过一夜黑甜,原本似乎要渗入骨髓的疼痛已经消减下去,连腰部和肩颈都觉得松快不少,似是长久以来缚在身上的枷锁被卸下,然而四肢酸软,眼皮子都睁不开,若是意志力稍差些,简直想沉沉睡个七八天。

长天嗯了一声:接下来要令你的骨头祛除病变并且快速易形,这种疼痛非人能忍,所以药物第二阶段效果从此开始,虽能令你免于疼痛,但是困乏欲眠。明日你睡醒后可以感知身体状况,但后面最好多睡几日,直至精神健旺。

林青洋点了点头。原本他不信小小一枚药丸能解他多年宿疾,现在却改作了将信将疑。

这时宁小闲却换了衣服,拉着长天准备出门。

林瑞眼巴巴望着她:表姐,带上我。

她回头嫣然一笑:不陪你的小貂儿啦?没有这头小貂,还真不好将林瑞定在林宅。他若是到处乱跑,性命可就没有保证了。

她再一次感叹长天心思巧妙。

果然林瑞嘟着嘴,看了一眼尾貂,还是舍不得留它在家:陪,我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