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闲弯腰将息壤拾了起来,思绪却炸开了锅:他们之前的推测居然是错误的,木之精对息壤不感兴趣!那么问题来了,长天在玄武的灵草园里头,到底用了什么去诱引木之精呢?难怪当时他拦下她,要亲自攀上老狐尾松去动手。这人城府也真深,居然拿息壤当伪装,到底要给谁下套来着?
长天将他上下打量了几眼,皱眉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话一语双关,宁小闲明白他的重点不在骂人,而是询问对方的身份。能在固隐山河阵当中使用出神通的人,能追踪到木之精下落的人,本来就是BUG一样的存在,怎会出现在固隐山河阵当中。沉夏面色微微一滞,站起身道:“将那物事给我。”
长天伸出右手,掌心中顿时有一团青莹莹的光芒出现。这样的青光在阳光逐渐明媚的早晨原本很不起眼,可就是这样小小一团,看起来却青翠欲滴,比世上水头最好的翡翠颜色还要通透,只看一眼,就能感受到勃勃生机,就能闻到草木的清香,仿佛将整座森林的生机都浓缩于其中。
掌上托着此物,长天缓缓道:“这就是吸引木之精之物。你若能拿走,只管请便。”
沉夏一怔,眯眼看着这团青光许久才道:“这,这莫非就是东方七宿的星力,乙木生长之力?”
“不错。”
“这怎可能!”沉夏断然道,“固隐山河阵排斥一切神通外力,你进来后不过一介凡人,怎可能将这力量带入大阵?”
听者有心,宁小闲想起长天身上这乙木之力的来源,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烫,随后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可是到底哪里出了岔子,一时半会儿却想不起来,只听身边这厚脸皮的家伙不急不徐道:“那就是我的事了。”
如果诱引木之精的是其他任何物事,沉夏凭借固隐山河阵之利都可以抢夺,唯独只有这乙木之力不可以!
不是东方星宿的宠儿,断然带不走东方七宿赐予的力量。
他试过了一切办法,都抓不到木之精。想来想去,的确唯有撼天神君身上的乙木之力能够奏效,木之精其实与它同源而出,也是每一个夜晚秉承星辰之力,凝草木精华灵气,最终被催生出来的奇物,因此才会对乙木之力倍感亲切,也本能地感觉到乙木之力对它还会有催发之效,这才肯靠近。
他想通时,宁小闲也将这前后因果想透彻了,暗道长天不知何时弄明白了这其中的机窍,却未说与她知。正思忖间,沉夏目光转到她身上,突然冷厉,紧接着手指一弹,即有一道黄光飞射而出!
这光芒朴实无华,速度却其快无比,连第三幕天地中伽毗罗射向她的乌芒都难望项背。她反应虽快,怎奈身体却是凡人,跟不上思维的速度,只能眼睁睁地看它飞掠而至,即将洞穿她的肩胛骨。
却在这时,长天伸手挡在她面前,食中二指一挟,已将这枚黄光接住,随手抛在地上。这玩意儿立刻动了起来,在原地转了两圈,居然想要挖洞钻进地里,怎奈这里的地面比什么岩石都坚硬,这东西急得团团乱转,却不能得逞。
竟然是活的。她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土黄色的蝲蝲蛄,长得像蟋蟀,只是前肢像两把大铲,是挖地的利器。沉夏从外头随手捉了只昆虫就能当作法器打出来,以方才这东西飞来的速度,至少洞穿她的肩膀是绰绰有余。
她怒视着沉夏,知道他想打伤自己来挟迫长天。沉夏脸色却不太好看。在第三幕天地行将结束时,他借着天时地利之便,自长天背后刺出一剑,其实也没想过手下留情,并且修仙者在水中,感官都会变得薄弱,然而对方以凡人之身居然提前洞察,躲开了要害。他对自己出手轻重一向拿捏得很准,料想长天就是不死也要重伤才是,然而当他寻过来时,长天却是精神奕奕,哪有半点受过伤的痕迹?
而到了现在,他居然能接到自己随手射出的物事,这已经超乎凡人范畴。偏偏无论他怎样用神念审视,眼前这位撼天神君看起来都是肉身凡胎,这就让他更没把握。
长天眯起眼道:“在大阵内,我的乙木之力会越来越弱,用掉一点就少一点,并且你若再多耽搁一点时间,也就别想钓着木之精了。”
这却是警告他别对二人下手,否则大家都是竹篮打水。沉夏哼了一声道:“你们想要什么?”
长天望了宁小闲一眼道:“我拿你当挡箭牌,你回我一剑,扯平了,此事就不再计较。我有三个条件,你若都办到,我就替你捉了木之精,让你从此脱离固隐山河阵。”
宁小闲注意到,他用的是“脱离”二字,心中疑团更多。沉夏既对固隐山河阵如此熟悉,自然随时可以进出,为什么还需要长天助他“脱离”?
沉夏气得笑了,俊面阴沉道:“你的条件倒真不少。”
宁小闲轻嗤了一声道:“你再讨价还价下去可没甚好处。乙木之力只有长天拿得出来,这就是奇货可居。我们在第四幕天地,你就得护得我们周全。我们要是进入了第五幕天地,你也得护得我们周全,否则我们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也逮不着木之精,大家一起玩完。”
长天自恃身份,向来不会这样言语。所以这种无赖一般的话,只有她替他说出来。不过这家伙现在暗暗捏着她的纤掌,显然此举深得他心。
沉夏却无视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吸了口气道:“说来听听!”
长天望了宁小闲一眼:“第一个条件,木之精得归我们所有。”
沉夏顺势也望向宁小闲,想起在灵草园上她曾说过自己渡劫要用上木之精,心知她对此物的确渴求。反而木之精对他的作用不大,只是破阵的关键而已。他垂眸道:“第二个条件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