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姗姗来迟。
他面带微笑,“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这位教皇一向没有架子,所以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当然对上洛瓷二人就不太管用了。
洛瓷记得,那天在广场上这位教皇看起来还有三十余岁的样子,即使后来变年轻了一些,但也没有变化太多。
而现在,教皇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
她没有把想法表露出来,看起来有些天真无害。
教皇声音和煦,“你们是第一次来圣城吗?”
他的话好像带着什么魔力,让人忍不住把自己知道的尽数吐露出来,但又不像是控制人精神的样子。
所以洛瓷可以很自然地回复,“是的,我们第一天来就赶上了祈祷仪式。”
装作一副很庆幸的样子,以及来晚一天的后怕。
安格琉斯眸光微微望向了她,他知道小恶魔是装的,不过……还装得挺像的。
浅薄唇瓣微微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教皇大概也知道安格琉斯不好掌控,他看起来太过平静冷淡,没有什么能勾起他的情绪波动,但对身边的小女孩格外上心,所以教皇没有犹豫太久就同意他和小女孩住一起。
先引导这小女孩,再慢慢控制他为自己所用。
教皇先是拉家常一样的,问洛瓷住在这里感觉如何。
她微微歪头,有些古灵精怪的,“我觉得这里很舒服,还有人伺候,房间又大又漂亮,除了没有好玩的东西。”
看上去和玩心重的小孩子没什么两样。
教皇眼底略过了一抹轻蔑,小孩子就是没见识。
他慢慢笑了起来,“你想要什么,我可以让侍从帮你带。”
教皇指了指自己的脸,“你们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比之前年轻了一些?这是因为我钻研圣术,终于从中获取了奥秘,我不想这门秘法失传,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召集人在广场上,挑选出有天赋的人进行传授。”
“你们也有机会。”
他话音一转,“只不过在圣殿就要有圣殿的规矩,因为要学习秘法,不能随意外出。”
洛瓷装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只是声音不如之前那般欢快,语速也慢了几分。
教皇并未对此感到意外,一个五岁小女孩能听懂什么。他更多是说给安格琉斯听的,那天只有笼罩着安格琉斯的光柱最亮,最好的东西当然要留到最后。
他并不担心自己所说的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毕竟那些饭菜专门下了药,可以让他们从心理上一点点地产生对圣殿的依赖,依赖感有时候也等同于信任感。
他特意迟了好几天才叫他们,也是为了确保他们吃下了饭菜,没有人能几天不吃东西,而且他们身上没有带什么食物。
最重要的是,没人对青春永驻、永恒生命不感兴趣。
可惜,他不知道他以为单纯无害没见识的小女孩,有空间戒指,还是个混血小恶魔,并且确实可以几天不吃饭。
至于永恒的生命,天使和恶魔本来就拥有。
如果教皇知道了,可能会气疯吧。
教皇让他们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
房内。
小恶魔懒洋洋地躺在床上,随后又翻了个身,趴在床上,脊背上慢慢浮现一对暗黑色的蝠翼,带着些微的红光,显得有些妖异。
好久没露出翅膀了,还有头上的恶魔之角,小手摸上了头顶揉了揉。
还没长好的翅膀和恶魔之角不能长时间收回体内,不然会对以后的成长有影响,倒也没有多大害处。
就是以后……可能不长了。
试想一下,假如她成年后,变成一米六的个子,而翅膀还和五岁那会儿一样,只有两个成人巴掌那般大小,正好贴在后背上,还冒不出边边角角,看起来多么违和。
而且挥动翅膀的时候要比其他恶魔更加用劲,频率要高上不少,才能获得一个不错的飞行速度。
至于恶魔之角,在恶魔历史上是实力的象征,恶魔之角越大,代表实力越强。
从前有一只恶魔就是因为恶魔之角没发育好,导致长大后成为了恶魔领主,仍有人拿他的角说话。
安格琉斯望着她背后的小翅膀,眸光闪了闪,坐在她身边轻声道,“要我帮你揉揉吗?”
小恶魔懒懒地应了一声,她没有想太多,正好翅膀也有些僵硬了,老是收着有些不舒服。
安格琉斯雪白指尖轻轻触碰她的蝠翼,眸光观察她的反应,她只是开始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他轻轻摸着小翅膀,和自己的不一样,小翅膀有些柔软,凉凉的没什么温度,有些像冷玉般的质感,只是要柔软些。
摸起来滑滑的,很舒服。
其实小翅膀上并不是没有毛,只是太过细小柔软,仔细摸着还是有毛绒绒的感觉的。
心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手里的小翅膀突然被抽离,小恶魔脸蛋绯红,凶巴巴地盯着他,小手还握着他的“罪恶”之手,只是她手太小,连他手腕的一半都握不住。
“你乱摸什么呢!”
语气又凶又奶,就连伪装过的瞳色都不自觉地变回了暗红色,漂亮妖异。
安格琉斯突然有种想把她藏起来的冲动,微微垂下漂亮羽睫,掩去了眼底的神色,漂亮眼眸里掠过一抹极淡的紫色。
可天使是没有紫色瞳孔的。
不过洛瓷没有发现。
他有些温顺地任由她像抓犯人抓着自己的手腕,声音温软,“我刚刚有些不熟练,不知道会不会弄疼你,现在已经知道了。”
略带着一点讨好。
他还没有摸够小恶魔的翅膀呢。
而且……之前她都摸过好多次自己的翅膀了。
而他一次都没有过。
这不公平。
小恶魔盯了他几秒,又慢慢趴在他腿上,声音软萌,“这次要认真揉哦。”
她自己又摸不到,只能让碎片帮忙。
安格琉斯这次收敛了把玩的心思,认认真真地揉着她的小翅膀,力道轻柔,小心翼翼的,完全不敢用力。
他垂着眸观察她的神色,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软软地趴在自己腿上,完全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