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辰看着半空中悬浮的晶体,状若疯癫,伸手去抓,“是我的了!”
夜澈身形退到几米外,并不理睬林逸辰,反而是目光警惕地看着那妖兽。
小山般大小的妖兽睁开了眼睛,慢慢站了起来,看到妄图伸手去抓它所守护晶体的人时,当即双眼赤红,一个黑漆漆的大爪子拍了过去,林逸辰遭到重创,身子被击飞,吐血不止。
是生是死,暂且不知。
妖兽猩红的眸光望向夜澈,缓慢地举起大爪子,夜澈浑身绷紧,正要抵御时,却见那大个子妖兽将晶体招了招,送到他面前。
那银白色晶体在他面前转转悠悠的,一点一点的,好似在吆喝什么,储物戒里的那株灵虚草飞了出来,晶体慢慢镶嵌在灵虚草上,充当花蕊。
夜澈伸手触碰灵虚草的根茎,灵虚草连带着晶体一同飞入体内,随后便是一股暴戾的力量,几乎是毁灭性地席卷全身经脉,经脉寸断,又慢慢被一种温和清凉的能量愈合,如此反复再三。
他紧咬着牙,默默忍受着难以想象的疼痛。不知过了多久,身子慢慢拉长,稚嫩的脸庞渐渐长开,开始变得成熟,散发着稳重的魅力。
眸子狭长猩红,唇瓣纤薄淡凉,五官更加俊美绝伦,胸膛愈发的宽阔硬朗,却少了那几分干净的少年气,添了几分侵略性的邪肆恣意。
原先的仙门内门弟子衣物早已被暗黑鎏金衣袍代替,镶着金丝线,华贵之气内敛。
夜澈随意地活动了一下手掌,似在感受其中的力量,他目光落在大个子妖兽身上,哦不,应该称之为魔兽,浅薄唇瓣冷淡,“你是?”
大个子魔兽红眸激动,“少主,老奴在这里已经守候了千年了!”
夜澈正要开口,望向地上的林逸辰,冷哼一声,一掌拍过去,林逸辰见逝想要逃跑,却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束缚着,被魔族的力量侵蚀着全身,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着,生命之火一点点黯淡,这是陨落的征兆。
恍惚间,他想起了上辈子历经磨难,好不容易拿到可以改变资质的灵药,最后被所谓的兄弟背叛殒命,这辈子为了变强不择手段地去杀害曾经的天才,夺取他们的宝物,最后一切成空,只留下人人喊打的骂名。
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想的是什么呢。
林逸辰望着夜澈猩红的眸,突然大笑道,“你是魔族,小师祖不会再相信你了!”
即使在最后,他还是不甘心,但发现夜澈是魔族后,心中有种莫名的畅快。
这已经是他的执念了。
谁都不知道,上辈子临死前,他恍惚间看到了穿着小花裙的小女孩,她让人给自己收尸,他听到他们称呼她。
小师祖。
不是没有想要与她有交集,只是小师祖太过冷淡,加入仙门几年也很少见到她。
后来,大概是心里越发的膨胀,开始认为一切都是自己的。
一步错,步步错。
夜澈红眸冰冷异常,在他恢复实力并且融合血脉后,又变回了那个冷血无情的魔族少主,没有在仙门的记忆,但在听到小师祖这三个字时,心口微悸,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与你何干?”
林逸辰倒在地上,睁着眼睛望着天空,气息断绝。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为他收尸了。
夜澈望向大个子魔兽,嗓音如同覆了冰的寒,“走吧,随吾一起……颠覆整个魔族。”
他徒手划开了一道空间裂缝,在进入前,不知怎么的,脚步微顿,竟有些犹豫似的。
大个子魔兽诧异道,“少主,老奴带您去见尊主。”
夜澈想到母亲惨死的场景,闭了闭眼,他要去见他所谓的父亲,是如何让母亲到死都无法割舍。
思及于此,抛却了最后一丝犹豫不决,进入了空间裂缝。
他和那魔兽从别的出口离开了秘境。
*
一月之期已经到了,众弟子陆陆续续从秘境出来,不少弟子出来后凑到自家族长前低语,一些族长目光频频望向飞舟上坐着的两人,游离不定。
他们知道自己的弟子被林逸辰残害,但不是每个家族宗门都有血性,有的族长唯唯诺诺,不敢做声,选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白衣稚嫩少年拽着自家兄长的衣角,语气十分不甘,“仙门弟子害了二哥,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神情冷淡的男子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安抚,众目睽睽之下,走到飞舟前,抱拳道,“前辈,仙门弟子林逸辰无故夺走我二弟的本命之物,害他丹田尽毁,还望给在下一个交代。”
三师兄支着下巴随意道,“证据呢?”
“这是水珏天心,是母亲留给二弟护身之用的。在秘境里从林逸辰手中夺回来的。”
三师兄淡淡点头,目光望向在场的家族宗门,“一并说出来吧。”
“林逸辰杀害我同门师兄……”
“林逸辰……”
“……”
三师兄语气平静,“如果那弟子能从秘境出来,就交由你们处置,可向仙门寻求补偿,但若有无故敲诈勒索者,仙门绝不轻饶!”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他们不会也不敢把林逸辰的账算在仙门头上,对于能额外得到的补偿已经喜出望外了。
毕竟如果自己家出了这样引起群愤的败类,直接选择家族除名,一概行为与家族无关,怎么可能会为了那名弟子的所作所为,予以其他家族补偿。
至于无故敲诈勒索,也有一些小家族动了些心思,但被三师兄的语气震慑到了。
洛瓷目光紧紧盯着秘境入口,入口已经不稳定了,但小碎片还没出来。
她手指隔着衣服轻抚那枚鳞片,澄澈眸子有些担忧,忍不住扯了扯三师兄的衣袖,“三师兄,能不能把秘境时间再延长一点啊?”
三师兄有些无奈,怎么对那个小孩那般上心,但还是点点头,“好。”
他身子腾空而起,这次借由着阵盘一起加持灵力在秘境入口上方,并在这基础上又画了一个阵法。
和一月前的轻松相比,这次他脸色有些难看,明显有些吃力,全身灵力已经去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