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巫奶奶有些无奈地望着面前的洛瓷和慕白,“瓷瓷真的要和他一起离开?”
她不是普通兽人,能预测一定的未来事情,也知道一些不属于本世界的东西,所以看到慕白的时候,就知道他不是真正的兽人。
洛瓷眸子坚定,“要去!”
见她态度坚决,巫奶奶也不好勉强,只是在给他们紫色手串的同时,又递给慕白一颗黑曜石般的坠子。
“你们走吧。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的兽人。”
她摆摆手。
“谢谢巫奶奶。”洛瓷向她道谢,和慕白一起出了山洞。
“我们要和希尔告别吗?”
慕白揉了揉她的头发,“算了吧。”解释起来也麻烦,而且那个巫奶奶也让他们不要说出去。
其实想想也正常,如果其他兽人知道另一个世界的存在,都来打扰巫师,因为好奇或是其他原因,想去那个世界,那就乱套了。而且兽人未必能在那个世界生存。
“好叭。”洛瓷抱紧碎片的腰,软软地蹭了蹭。
“崽崽要多待几天再离开吗?”慕白一只手捧着她的脸,认真问道。
毕竟是要跟着他去陌生地方,这里才是她出生的家。
她摇摇头,扬着明媚的笑,“不用了,我们现在就可以离开。”
她本来就是为他而来的。
两人同时把血滴进手串,光芒一闪,再也不见他们的身影。
巫奶奶走出来望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
洛瓷和慕白滴血在手串上之后,手紧紧地牵在一起。
光芒一闪的时候,她脑海就失去了意识,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宽大的床上,身体有些软绵绵地使不上劲。
她伸出手撑在床上,慢慢起身,身子有些无力地靠在了枕头上。略微打量了一下四周,是一个很宽敞的卧室,格调简洁,还带着她熟悉的气息。
是碎片的房间。
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原来那件,被换上了舒适的居家服。
房门被打开,慕白一脸疲惫,眼睛布满了红血丝,眼底是一片浓重的青色,身上的衣服也有些凌乱。望见她醒了,他急忙走到床边,紧紧抱住了她,脑袋埋进她的脖颈,声音有些恐慌似的,带着颤抖,“崽崽你醒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洛瓷有些迷茫不解,嗓音也有些干哑无力,“我……怎么了?”
感受着身体的虚弱无力,想到连撑坐在床上都耗了好些力气,尤其是碎片神色的疲惫,她有些不好的预感。
“你昏迷了三天。”慕白声线不稳,带着些许颤音,脑袋埋在她脖间。
心中有些懊悔,是不是他不该带小狐狸回来。
明明他们一起回到他的世界,他几乎一点事也没有,可小家伙却是一直昏迷不醒。
他请来的私人医生都是查不清状况,只能每天打针维持她的生命迹象,直到今天她才醒来。
是不是小狐狸不能在这里生存呢?
洛瓷检查了一下身体,眸子里有些埋怨,明明以前没这么强的束缚的,现在居然一点儿也不能迁就。
大概是察觉到她的小抱怨,外面的天空打了几道雷,小声地回应了一下,表示它的不满。
明明让那家伙留在兽世就好了,做什么要跟着他一起回去?
规则对这点非常不满。
可是,碎片有他的亲人啊,不清不楚地来到她的世界,那些亲人肯定会担心的。
所以她不会也不愿勉强他留下来。
只是还是低估了规则限制。
规则也很委屈,明明是灵狐,要靠着兽世特殊的环境才能逐渐成长,现在也不过是刚刚成年,结果就被人家拐着离开了。现在离开那个环境,没有灵气支撑她变成人形,当然是要消耗她的生命力。
慕白现在都不能再变成白虎了,毕竟本质是人,但小狐狸的本质就是小狐狸。这也是巫奶奶让他们不要告诉其他兽人的原因,兽人在现代能存活,但要维持生命,只能以兽态出现,而且和普通的动物一样的寿命。
而洛瓷现在还是人形,身体会自动以沉睡来减少生命消耗,
洛瓷身子软绵绵的,就连伸出的手都有些无力,她轻轻抚摸慕白的碎发,“我不会有事。”
慕白抬起头,浅茶色眸子藏着自责与心痛,嗓音微哑干涩,“崽崽,我会治好你。”
医生查不出原因,那就去找道士,总能找到能治小狐狸的方法。
看着他难受自责的神情,洛瓷心口也有刺痛。
她好像又让他担心了。
……
这段时间,慕白大多数时间都陪着她,他完全不敢离开,生怕自己的小狐狸一睡不醒了。
很多医生来看过,都表示无能为力。
慕白在外人面前越发的沉郁,俊美无俦的脸上多了苍白憔悴,有些郁郁寡欢的。
他坐在床边,轻抚小狐狸精致秀气的眉眼,眸中染着哀伤。
小狐狸又陷入了沉睡。
她清醒的时间很少,平时也没什么力气。
明明他是想带她见他的家人,想给她更优越的生活条件,想给她买很多小裙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小家伙的世界什么都没有,但他却想把自己的一切奉上,把她宠在心尖。
却害她身体日益消瘦,甚至时不时地陷入沉睡。
他现在只想她快点好起来,无论付出何种代价。
“阿白。”慕辰出现在房门口,神情带着担忧与心疼。
弟弟离开了一段时间,回来后还抱着个小姑娘,当时他们是为他感到高兴的。
因为慕白找到了心上人,他们也不用担心他会单身一辈子了。
但那小姑娘不知得了什么病,阿白脸上几乎没有了笑。
看着他整日地守着那姑娘,不知疲倦地找医生为她治病,每一次都燃起了希望,结果都是黯淡无光。
他在他们面前几乎没有了生气,好像行尸走肉般,只有在那姑娘清醒时,才有几分人气。
慕辰曾经见到那姑娘清醒时,朝阿白露出温软的浅笑,阿白抱着她,想要狠狠抱紧,但又怕弄疼了她,小小翼翼的。
他不会把负面情绪表现在那姑娘面前,只有在她看不到的时候,浅茶色眸子流露出悲伤无措的情绪,像是脆弱的幼兽,迷失了方向。
悲恸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