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回 庆功宴(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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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鸾车走到半道上,殷郁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糟了,我把那群小子给忘了。”

殷郁说的是那三十个兵卒,之前他光顾着找李炫辰的晦气,后来又被李灵幽发脾气的样子迷晕了头,跟在她身后就走了,竟把他们都落在岸上了。

“不要紧,我早就安排好了,会有侍卫带他们来公主府赴宴的。”李灵幽一句话宽了殷郁的心。

她事先想到了那些兵卒们会在龙舟赛后会筋疲力竭,就派侍卫去附近的田庄雇了五驾牛车,足够将他们一起载回来。

“还是公主细心,什么都想到了。”殷郁满口恭维,一点小事到他嘴里,都变得了不起了。

李灵幽笑笑,叫莲蓬把事先泡好的另一壶梅子水拿给他,叫他喝了解暑。

殷郁咬着牙抬起手,装作没事的样子接过沉甸甸的水壶,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干了,再把水壶递回去,疼得额头都冒了汗,却不敢在她面前露出一点儿难受的样子来。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是热了吧,快把披风脱下来。”李灵幽催促道。

殷郁再也抬不起手,摇着头道:“我不热。”

“瞎说,你脸都红成什么样子了,”李灵幽嗔他一眼,伸手去解他肩上的披风,小声嘀咕:“知道你舍不得脱,回去再让你穿个够。”

殷郁脸一下子红了,被她误会了也不解释,满脑子浮想联翩。

莲蓬在一旁听得害臊,只好装聋作哑,还不放心看了眼正在给李灵幽打扇子的绿萼,怕这新进上房的小姑娘没见过殿下和无望相处的场面,头一回见到会惊到。

然而她多想了,绿萼根本还没开窍,对李灵幽说的话一点儿也没过脑子,低眉顺眼地摇着扇子,还偷偷打了个哈欠。

***

鸾车回到了崇仁坊。

李灵幽一进门就听说,华阳和贺琼他们都到了。

阿娜尔将客人们都请到了外院花园旁边的芳菲馆里,宽敞的大厅能容纳将近百人,足以举办这场庆功宴,楼上还有供客人休息的地方,要是喝醉了赶不上宵禁,还能小住一晚。

李灵幽叫殷郁回求贤阁换洗,自己也出了一层薄汗,打算回隐香苑沐浴一番,再去芳菲馆见客。

殷郁回到求贤阁就发起愁,他这会儿水桶都拎不起来,怎么洗澡,想来想去,也只能带上一套干净衣裳,回了御王府。

……

殷郁这回走的是大门,没有翻墙,想翻也翻不过去,只好借了李灵幽的名义,跟王府守门的侍卫说他是公主府的马夫,有事求见御王。

侍卫进去问过老家丞,不一会儿,老家丞便亲自出来了,看到没戴胡子的殷郁嘿嘿一笑,什么也没说,将他领了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后院,没了旁人在场,老家丞才打起趣来:“王爷这是输了龙舟赛,被公主撵回来了吗?”

殷郁斜他一眼,不悦道:“怎么可能,自然是赢了。”

“那您不在公主跟前讨赏,这大下午的回来干嘛?”

殷郁有求于人,不好相瞒,只得讪讪道:“我用力过猛,手抬不起来了,烦劳老人家帮个忙,给我搓搓背,叫我换身干净衣裳,再回公主府去赴庆功宴。”

老家丞眉毛一挑,语气酸溜溜道:“脏活累活您就想起我来了,去吃庆功酒又不带上我,合着我就是个操劳命,好处一点儿落不着。”

殷郁听出来他这话是半真半假,嫌累是假的,想去公主府喝酒则是真的。

他对老家丞于心有愧,难得体贴道:“要不您替我到隔壁去道喜,公主看在我的面子上,肯定就把你留下了。”

顿了顿,他又觉得的面子可能靠不住,于是又提醒了一句:“别去的太早,等到太阳落山之后,宴会刚刚开始。”

老家丞一听就心动了,他的的确确想凑这个热闹,也想趁机见一见李灵幽。

“那赶紧的,您先回房等着,我这就让人去烧水。”

老家丞转身就走,心想着等下他也得换一身体面的衣裳,毕竟这可是他十四年后,头一回面见永思公主,不能让公主觉得他老头子邋遢。

殷郁叫住老家丞:“用不着烧水,我用凉水洗一洗就行了。”

数九寒天他都不怕冷,端阳节这么热的天,用得着什么热水啊。

老家丞回过头,嫌弃地捂了下鼻子:“您真闻不见您一身鱼腥味儿啊?”

殷郁脸色一僵,低头使劲儿闻了闻身上,果不其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鱼腥味儿,算不上多臭,可也绝不好闻。

他想着自己顶着这一身怪味儿,跟李灵幽在鸾车上待了一路,还弄臭了她香喷喷的披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多烧几桶热水。”殷郁果断地改了口。

老家丞哼笑一声,一溜烟儿小跑走了。

……

李灵幽回到隐香苑,舒舒坦坦地泡在她宽大的白玉池里。

金粟和绿萼跪坐在池边,给她清洗一头乌发,莲蓬去外院帮阿娜尔一起准备酒宴了。

“殿下,水凉吗?”

金粟每隔上一会儿,就要把手探进水里摸一摸,生怕李灵幽着凉,莲蓬千叮万嘱过她们,李灵幽身子娇弱,洗澡的时候最容易生病,决不能马虎分毫。

“不凉,这么热的天,温水就好,太热我吃不消,反而会中了暑。”李灵幽懒洋洋地说着,将手臂从水中抬起来,搭在了池边,坐起了身子,露出了艳溢香融的娇躯。

金粟和绿萼见了,本就被热气熏红的小脸愈发鲜艳了,两个人偷偷咽着唾沫,心里头大着胆子感叹着,公主殿下可真美啊,穿上衣裳美,脱下衣裳更美了。

李灵幽白天起来太早,这会儿犯起困,险些在池子里睡过去。

所幸有金粟和绿萼盯着,一见她打起哈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便哄着她出来,给她擦干净身子,就要披衣裳。

李灵幽挡了一下,指着架子上的玫红色瓷瓶道:“先擦香露。”

金粟听话地去拿了,心里头却犯起嘀咕:莲蓬姐姐说过殿下不怎么爱用香露的,觉得那气味儿不太庄重,今天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