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黎深陌见她脸色不对,伸手想要去扶她。
徐浅熹下意识避开了,眼睛根本不敢看黎深陌,怕被他发现自己居然对他起了歪心思。
“大家都说你不喜欢拍照,为什么你的摄影技术会这么好?”
徐浅熹越想越觉得不对,抬起头看黎深陌。
黎深陌轻笑一声,坐到她身边:“谁告诉你,我不喜欢拍照?”
“学校论坛上都这么说,不止是我们学校论坛,还有Q大的学校论坛……就所有人都这么说,而且外面除了你领奖和毕业大合照,根本找不到你的生活照,难道不是因为你不喜欢拍照吗?”
徐浅熹掰着手指头数自己的理论依据,数到最后,想起他们第一次遇见的场景,多了一丝怨气:“你还删过我相机里的照片,鄙视我的拍照技术。”
黎深陌:“……”
如果他当时就知道,那个像只兔子似的,在他面前使劲蹦跶都够不到相机带子的人,就是他找了九年的人,他一定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让她拍个够。
徐浅熹挥挥手:“算了,看在你现在教我拍照的份上,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
徐浅熹单手支着头,歪着脑袋看他:“你不喜欢拍照的消息,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
黎深陌:“这件事说来话长……”
黎深陌长话短说,简单提了一下当年的事情。
事情还要从他刚上大学那年说起。
彼时的黎深陌,凭借逆天的竞赛成绩,刚到Q大就引起了极大的关注。
超高的智商,超高的颜值,堪比百科全书的才华……学生时代最能引起大家追捧的特质,他全都有。
那个时候,不管黎深陌去哪里,都会有人偷拍他。
他虽然不太喜欢,但也从来没有理会。
也因为他的默许,Q大学校论坛上,甚至其他学校的论坛上,都是他的照片在刷屏。
高校圈几乎都传疯了,所有人都知道,Q大有个智商跟颜值成正比的校草。
后来,黎深陌的出名,渐渐的出圈。
路边的一些小广告上,也开始出现了他的照片……
一些不太正规的洗浴中心和发廊,更是印着他的照片,用虚假的联系方式拉客。
导致晚上黎深陌正常的走在街上,都会有人来问他服务一次多少钱。
“噗——”
徐浅熹不想笑,巴掌大的小脸都憋紫了,但是真的憋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笑话你,实在是太好笑了……这就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吗?”徐浅熹差点没笑得在地上打滚,见黎深陌没生气,才继续问道:“那后来呢?”
黎深陌:“我起诉了那些不正规的小广告,要求巨额赔偿。”
事情过去很久了,黎深陌已经不放在心上。
他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一直隐忍是在收集足够的证据,致命一击。
后来他胜诉了,赔偿款一次性全都捐给了A市的精神病院。
这件事,在Q大引起了轰动。
各种各样的传言都有。
黎深陌最后把钱都捐给精神病院的做法,更像是在嘲笑那些偷拍他,用他照片吸引眼球的人就是神经病。
学校论坛上,开始有人默默删掉了他的照片。
偷拍他的人越来越少,偶尔有不怕死的,还没来得及拍到什么,就会有人上前提醒:家里有矿吗?巨额赔偿了解一下?
后来,黎深陌学神的名号,渐渐超越了他的颜值,成为他另一个标签。
他的粉丝自发形成了一个后援会,保护他的隐私。
Q大的学校论坛上,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黎深陌的私人照片。
久而久之,另一种传言喧嚣直上。
说他清冷孤傲,自视甚高。
说他不近人情,不喜欢社交,不喜欢拍照……
谣言听多了,也就没有人会来问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黎深陌把故事说完,微微垂下眸,徐浅熹以为他想起往事心情不好,正想着要怎么安慰他,就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
撕掉了包装,喂到徐浅熹嘴边。
徐浅熹本能的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她最喜欢的橘子味汽水糖。
身体比脑子反应快,低头就吃进嘴里,吧唧吧唧嘴,才想起来问:“你身上怎么会有糖?你也喜欢吃这个口味的糖果吗?我特别喜欢。”
黎深陌知道。
她上次给他的,就是这个口味的糖果。
他喜欢看她吃糖的样子,开心的像个孩子。
徐浅熹吃着糖,还没忘记正事,将糖果顶到腮帮子去,抓住机会开口:“既然你不排斥拍照,那下次我可以拍你吗?”
徐浅熹负责辩论赛的专栏,做久了不仅比别人对辩论赛多一份了解,也多一份感情。
要是她的专栏里,能出现黎深陌的照片,那关注的人肯定会大幅提高。
这也算是变相的推广辩论赛了。
“拿我当噱头,你这是把专业课学到的技巧,用到我身上了?”黎深陌微微挑眉,盯着面前的小白眼狼。
徐浅熹心虚的往后躲,梗直了脖子虚张声势:“你自己也是辩论爱好者,参加过辩论赛的选手,帮忙推广一下这个项目,难道不是理所应当吗?”
黎深陌似笑非笑的打量她:“用出卖色相的方式?”
“胡说!”徐浅熹呵斥一声,义正言辞的纠正:“你分明是优秀辩手的最佳代表,应该让大家踊跃学习的标杆!”
见黎深陌不吭声,徐浅熹往他那边挪了挪:“可以吗?”
黎深陌:“对我有什么好处?”
徐浅熹:“你想要什么好处?”
黎深陌看着她,没说话。
徐浅熹突然有种,被人盯上的错觉。
还没等她弄清这股危险的错觉从哪里来的,黎深陌已经倾身朝着她的方向压过来——
徐浅熹反射性的往后倒,整个人都倒在草地上。
等她回过神,黎深陌已经将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困在他的胸膛里。
深褐色的眸,宛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潭,垂眸盯着她仓皇失措的小脸,一字一顿:“要什么都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