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四在接到关虎电话的那一刻,脑袋里面唯一想着的事情就是完了,自己一时冲动肯定是让人给把事干呲花了。
“四哥,你这么大的一个手子,怎么还干这么逗比的事呢?要干我的话你最起码跟少爷是的说个时间地点啊,我也好准备准备,这整两个头发都白了的选手来干啥来了?要给我搓澡啊?”
“曹尼玛的关虎,你太狂了!”
“我是狂一天两天了吗?我告诉你雄四,就因为你整个瘠薄什么工地,我一手牌知道折了多少吗?你还跟我俩比比划划的呢?来,咱俩扒拉扒拉看看谁行……我让你工地都干不了……”关虎猖狂的说完这一番话之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雄四坐在自己宽敞的茶室里面,后背重重的靠在了凳子上面,他知道自己现在跟人家关虎打不起了。
有些人会疑惑,怎么雄四这么有名这么猛的一个角色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就几个同样在周边混的小流氓子就收拾不了?
其实这里面很多原因都是一说就能让大家通透的,当初肖羽要在大理城区里面站起来的时候是怎么做的?为啥罗老歪不直接动用关系或者是让尼桑直接开怼?跟现在雄四和关虎的尴尬场面基本上都是一样一样的。
不管是雄四还是罗老歪这帮人,他们都是站在巅峰上面的时间太久了的人,虽然摩擦不断但是真正让他们动刀动枪能够明面上干的场面已经太少太少了,什么时候有人听说过成名已久的大哥在大马路上直接跟人拉马力的?根本就没有!
曾经我最喜欢的一个作者也在自己的书里阐明过这种观点,而这个观点又跟《古惑仔》里面蒋天养对陈浩南说过的话不谋而合。
当这个人还是混子的时候,他穿着体恤,牛仔裤,手里不管是拿着响还是刀,第一时间脑海里想到的都是为了生存,为了出人头地,为了名扬四海而敢于动手置人于死地,可是当这些人侥幸或者说天命所归的越混越好,最后站住脚跟的时候那思想阶段也就不一样了。
他们身上所牵连的利益链更长,收益面更广的时候这些人就开始在意自己身上后穿上的所谓人模狗样的西装是否干净了。
曾经吆五喝六的带着小兄弟们在大排档喝酒玩耍的混子们现在更加在意的是自己的皮鞋够不够亮,西装够不够笔挺,自己对面坐着的人档次高不高,吃的牛排是几分熟,喝的洋酒红酒年份够不够。
你再让他们像当初起步时候进行原始资本积累那样的去血战街头,他之后轻蔑的对你一笑,然后轻轻的开口骂你一句“傻X!”
这种事情不管是雄四还是罗老歪,甚至就算是刘凯他们都是免不了俗的,一方面是阅历和年龄的增长不再允许他们肆意妄为的去挥霍生命,还有更重要的就是他们有些时候已经身不由己的要自怜自爱了,也更加放不开自己手里的那些东西。
这些东西简明扼要的说就是“金钱”“名利场”“势力”“名声”等一切当初他们用自己的一腔热血换回来的东西。
话说回来到雄四身上,当年的雄四能够站起来也一定是靠着自己的雷霆手段,铁血手腕,可是随着人到中年之后,雄四还会不加节制的喝酒吗?不会了,他更在乎的是自己喝的茶是哪一年的,甚至保温杯里面加的枸杞是不是新鲜的。
而反过来一说,关虎这帮人跟肖羽那些人有差在哪吗?并没有,都是为了利益而追求更加稳定或者是说在追逐巅峰的一些亡命之徒。
所以雄四一时间让关虎给自己捅咕的有点不会了,随着身边最能办事最为稳妥的兄弟一个接一个的倒下,雄四坐在凳子上面看着自己墙上挂着的书法“海纳百川”突然感觉就像是一个笑话一样,而柜子里面曾经还放着的五连子和砍刀上面早就已经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这一层灰让雄四自己心里都清楚,是怎么洗都洗不干净,也永远都去不掉的了。
想了很久之后,雄四无奈的拿起了电话直接拨给了肖羽。
此时在医院里面听着医生跟自己说专门为焦横制定手术方案的肖羽看见是雄四给自己打来的电话之后立刻接了起来。
“羽子,忙着呢吗?”
“没事四哥,你有事啊?”
“最近这边工地不是很太平……”
雄四跟肖羽说话不费劲,基本上一句寒暄就能进入正题,可是当他说出工地上不是很太平的时候,同样嗓子里面就好像被堵住了一样,有些发不出来声音了。
肖羽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后嘴角上挑强忍着笑容后平静的说道“我明白了四哥,我马上让人过去一趟!”
“哎,老了!”雄四听着肖羽的话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
“四哥,我也有老的那一天,但是咱俩最不一样的地方你知道在哪吗?”肖羽笑呵呵的问道。
“在哪?”
“我会永远努力让自己年轻,永远热泪盈眶,永远骂人难听,永远死不要脸,所以遇到了难事你别难受,有我呢四哥……”
肖羽的一番话多少让雄四的心里踏实了一点,因为就如同肖羽所说的那样,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不是朋友,那遇到了肖羽就算是遇到了难缠的对手了,因为他真的是会让你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多黑暗的。
这些话倒不是说雄四对于肖羽的看法,可是这些评语也更为恐怖的是肖羽身边的人传出来的看法。
一个让身边人能用这样的语句形容的人,那他一定是有些东西的。
肖羽没有等到焦横的治疗方案就离开了医院,在车上的时候肖羽拿着手机不停的在自己的下巴上轻轻的敲打着,想了半天之后才拿起电话开始拨号。
对于肖羽来说,他见过最为黑暗的天空,所以一切现在所谓的阴险狡诈,社会江湖都只不过是自己要么多费点力,要么就省点事就能趟过去的小河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