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 如果只是传说(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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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雅云也不是没一点常识,想明白后问我,是不是想用烧酒替她治伤。

我说是,可这虽是好酒,但不顶用。

“为什么啊?我闻着是白酒啊?”

“是白酒,不过是桃花白。度数最多不超过25!”

这种酒,不光我来小桃园村的时候喝过,那‘果农世家’的哥们儿每次假期后返校,也都会带给我们解馋。

桃花酿造,清香醉人,但不刺鼻。

入口柔,一线喉。

不辛辣,但后劲十足。

好像,第一次喝桃花白时,除了‘果农’,我和另一个哥们足足一天一夜都没能下床……

“先洗脚吧。”

“我不习惯用凉水洗脚。”

季雅云瞥了一眼锅台,“要不,你把锅刷刷,烧点热水……”

“我烧你外甥女!”

我蓦地起身,夸张地摇晃着俩膀子,大步来回走动。

“徐祸,你……”

季雅云的表情复杂到难以形容。

像是想笑,又像是很尴尬,还有那么点‘欲哭无泪’。

眼前的男人,浑身上下就一件红白条纹的裤衩。

就那么来回晃荡。

她能是什么反应?

眼看他都窘成这熊样了,季雅云哪还再敢耍娇贵,只用雨水边擦洗,边时不时呲牙咧嘴。

见她强忍疼痛,我有点于心不忍。

说我刚才大致看过,她并没有伤到骨头,不过扭了筋。

热敷属于治疗;

冷敷却是应急的最好方法。

季雅云带着哭腔道:

“可我还是疼,疼的厉害,应该……都不能走路了。”

“夸张了!”

我连翻白眼,口不对心。

我终究算医科生,单看伤势,知道她说的不假。

现在看着,她脚踝也就有点肿胀发红。

真要多走几步,过不了几个钟头,那就肿成大猪蹄子了!

一晃俩钟头过去了。

雨还在下,怎么看,短时间内都不会停。

可就算雨停了,方圆十里都难见到人。

怎么把这美女伤员弄回车上去?

靠,还没找到要找的东西呢!

见季雅云巴巴地看着我,无奈,抓过背包,翻出几根火腿肠和小包装的饼干、面包放到她跟前。

我不是铁打的,老槐树下避雨耽搁了好一阵,到了这个钟点,大雨不断,天色都提前暗淡了。

肚里叽里咕噜,我也得祭五脏庙。

因为个人习惯,我包里多数时候都存了‘干粮’。

可干吃,终究难受。

我总不能冒着大雨跑回车上打开后备箱拿矿泉水去吧?

刷锅烧水?

我不怕刷锅,可周遭哪有自来水管子?

总不能烧雨水喝吧?

还没到那个地步。

“我……我噎得慌……”

咽下半个小面包后,季雅云终于忍不住怯声道。

“我的手机没信号。”

“我的,也没有。”

“也就是不可能有支援!”

我从背包里掏出钱包,稍一迟疑,打开,从里边抽出五张红毛,走到碗柜旁,将纸币压在了一个大碗下头。

季雅云问我干嘛?

我顺手拿了两个碗,回到灶膛前:

“噎得慌,不得就稀的吗?”

我提过一旁的酒坛,拍了拍大肚坛身:

“单看泥封,这起码是超过五年的陈酿。

五百块钱,我都觉得给少了。”

“这……”

季雅云往隔间门口看了一眼,不自觉压低了声音:

“这儿又没人来……”

“我不是贼!”

“哦。对……对不起……”

季雅云先是愣怔,随即脸色发红,讪然道:

“回头……我把酒钱算给你……”

粗糙白瓷蓝镶边的老碗;

酒倒进去,竟映得碗边都微微泛着桃红。

“这是酒吗?”

季雅云是真渴了,一口气喝了小半碗,抬起脸时满是疑惑:

“有点酒味,可还不如葡萄酒度数高呢吧?”

我抿了口酒,看看窗外,回头道:

“这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住了。

都这钟点了,我们……我们如果不想双双因为感冒发烧住院,那可能就得在这里待一阵子,甚至待一夜。

这是酒,度数只有二十几度。

能解渴,但后劲相当大。”

我不惜把当初第一次喝桃花白的经历说了出来,然后郑重警告季雅云:

我不是正人君子。

所以,你,悠着点。

别真特么喝软了,我还真不定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嘴长在人身上,说什么都行。

可酒一入喉,深了,舌头就不那么听使唤了。

“这酒,真挺好喝的。能买着吗?”

季雅云再次端起了碗,凑到了嘴边。

从头到尾我俩都没碰杯,不,是没碰碗。

可……

或许是真渴,

也是这桃花白真好喝。

不知不觉,一坛子差不离五斤多酒,貌似只剩坛底儿了。

我随身的背包本就轻便,装不了太多东西。

干粮早没了。

就干喝。

灶火一直没灭。

旁边席地而坐的俩人,身上的衣服,也差不离都烤干了。

“你有女朋友吗?”

“你们模特是真有潜规则吗?”

季雅云和我几乎是同时向对方问道。

接下来,两人相对沉默。

再接下来,气氛,貌似就渐渐地,变得不怎么对劲了。

我自认不是好人,但因为特殊的成长环境和特定的生存目标,我一直给自己设有底线。

但这底线……

和女性……不,是‘非一般’女性,是没多大关联的。

从对方已然迷离的眼神里看出了某些讯息,我只犹豫了不到半分钟,就决定并且继而实施行动……

才一亲密接触不久,季雅云就气喘吁吁说:

“你……真是法医?”

而我,同样喘着粗气,却是说:

“我在超市买一次性雨衣的时候,货架上就只有黑色……我当时还觉晦气,现在看来……这半透明的塑料玩意儿,穿你身上,就跟……跟黑纱差不离一个意思……我得感谢那家超市……”

塑料雨衣,一次性的,虽然薄,但到底是一层隔膜。

换了雨衣的季雅云,里头的衣服,很单薄。

我更注重‘内涵’。

当雨衣被扯掉的时候,她忽然低声说:

“冷……”

我很干脆利落,抓起旁边一把干柴树枝就填进了炉膛。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间,猛地留意到一个细节。

一个,绝对不能够是记忆偏差、不能是现实中可能发生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