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该怎么做?”
我有点失去耐心,把手里的铜钉丢在驾驶台上,盯着静海:“你就说,另一枚灭魂钉现在在哪儿!”
“别把事情想简单了,以你我的能力,那不是能轻易找到的。”
静海面色一整,却是快速的转动了两下眼珠,接着用不庸置疑的口气道:“现在,我们去找一个人。”字
“谁?”
“王希真!”
“找他干什么?”我觉得不能再和这老和尚继续打哑谜下去了。
“你可别小看王希真这个人,他可不同一般。”静海挠了挠鼻尖,看着我说:“第一,他有钱,在这个世界上,会赚钱的,一定是聪明人。第二,他自私、惜命。他比多数人都怕死!”
“就因为他怕死,所以才成了你的忠实信徒。”我忍不住吐槽。
“你认为他这样做是错的?”
面对静海的注视,我再次无语。
是人都怕死,那些嗷嗷叫着说‘我不怕死’的家伙,要么是想用这种另类的嚣张达到某种目的。
要么就是生活真的不如意,本身意识在生与死之间做挣扎,或者干脆说是——把‘置之死地而后生’作为最后的赌注。
“话归正题。”静海挥了挥手,“因为王希真怕死,所以他不惜花费大笔的钱去结交认识那些个在普通人看来莫名其妙,甚至是很荒诞的人。也正因为这样,他的交际圈子,大到一般人想象不到。”
我再次皱眉,却点了点头,“你让我找他,并不是要找他本人,而是想通过他,找到能帮助我们的人?”
“对!”
静海笑着点点头,“活死人虽然‘活着’,可说到底还是死人。死人应该待在哪儿?”
不等我开口,他就摆着手说:“你往简单了想,别跟我说什么太平间之类的。死人,就应该待在坟里。”
“嗯。”我表面平静,实际是第一时间想到了阴阳路另一头的那座巨坟。
那只穷凶极恶的恶鬼,是从巨坟里出来的,某人更是进入了巨坟……
我意识到思维又开始犹疑,赶忙用力甩了甩头。
静海又叹了口气,“唉……你也算是不易了。”
他似乎也怕再把我带偏,跟着就说道:
“那只费尽心思想弄死那个小便衣警察的鬼,本身应该是个活死人。
因为,活人的元阳,除了对懂得邪术的活人有用之外,就只对所谓的妖精和依赖活人元阳生存下来的活死人有用。
活死人,说到底还是死人。死人,就应该在坟里。
我打出的那一枚灭魂钉可以作为标记,但是想要找到那座死人坟,必须得请专业人士。我让你找王希真,就是想……”
我脑筋儿猛一蹦,“你想让我通过王希真,找到一个职业的盗墓贼?!”
“没错!”静海点头,“不过嘛……天底下最难预料的还是人心。真正靠刨土过活的家伙,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提醒你一句,就算是王希真信任的家伙,也未必可信。
总之,这就像是一场赌局,一场掺和了猫腻的赌局。输赢不是天注定,最主要的,还是要看你本身的反应,看你能不能带眼识人……”
不等老和尚继续白话,我就打着了火,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汽车在穿行过市区,在一条僻静的道路上快速行进。
静海挠了挠光头:“这条不是去平古的路……话说,你是不是应该先提前打个电话给王大富豪,预约一下?”
我猛地打了把方向,一脚油门踩到底,跟着快速松开油门,踩住了刹车。
“嘎!”
刹车声震得我自己都忍不住捂了捂耳朵。
静海回过神,把头探到驾驶台上方,翻着眼皮向外看了看,回过头道:“不是说去找王希真吗?你来精神病院干什么?”
我看了一眼正缓缓开启的电动门,扭过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是想找盗墓贼嘛,有没有听说过藏阴探穴?”
静海和我对视,随即猛地转头看向侧面大门的门头,两眼发直道:
“真有藏阴一脉?他……他们怎么混到这儿来了?”
看着他有些痴呆的模样,我忍不住笑了。
老和尚或许是习惯了‘打玄机’的说话方式,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他让我找王希真,无非是想要通过王希真的特殊人脉,找到某个特殊行业的手艺人。
这种‘手艺人’是真的很特殊,他们从活人身上谋利,但作为‘买卖人’,他们的货源却是由死人提供的。
这类人在常人看来,或许不齿。
但从另一个角度看……
七十二行,盗墓为王。
在特定的领域里,他们真就是王者。
同样的领域内,静海让我通过王希真找寻的,无疑是危险人物。
因为,这类人为了利益不择手段,连死人都不放过。
静海虽然邪,但也不是万能的。
从他的言语间可以听出,他对这个行业的人也是很有些头疼,他担心找到这类人,却因为无法完全控制,而产生意外。
关键时刻横生枝节,的确是我们最不想看到的。所以,这次的‘招兵买马’,似乎具有很大暗藏的风险。
然而……
冥冥中似乎有所注定,我好像在很早以前,就已经结识并‘控制’了这方面的一个绝对的人才!
……
在和院方人员接触前,我还是和某人通了个电话。
“喂,郭哥,我……我现在在精神病院,我来接那个……”
“是单纯的见一面,还是必须要带他走?”郭森在电话那头冷静的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要接他出院。”
“哦。”
对面沉默了约莫一分钟,跟着再次传来郭森‘冷淡’的声音:
“相关部门早就把他忘了。不过……你还是得注意点影响。尽量别给我惹麻烦。那什么……你……你师姐……就快了。”
我一拧眉毛:“老郭,我莉姐当初在校的时候,怎么都算是校花。没错,她是豪放了点儿,可怎么就那么一大朵狼尾巴花插在你这牛粪上,还连喜酒都没办……”
“滚蛋!不想死就给我闭嘴!”
我翻了个白眼,挂了电话。
不到五分钟,一个白大褂挂了电话后,从办公桌前站起身,迟疑了一下,拉开最旁边的抽屉,从里头拿出一把钥匙。
跟着回过头看着我说:“你们真要带那个病人走的话,那就得把手续办齐全,过后再发生任何状况,我们单位不负任何责任。”
我毫不犹豫的点点头,等电脑打印机里传出一沓免责协议书,粗略翻看了一遍后,目光在一个名字上定格了几秒钟。
最终,提笔在末尾签了我的名字,并且按下了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