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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冈县国立医院。

失去了南野浩做登山向导,贸然登上剑峰显然是不理智的行为。况且“人狐大战”时,黑羽为了斩杀巨狐,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是体表创口像一道道闪电,实在是惨不忍睹。

月野和月饼也多少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行动极不方便。几个人商议决定,在医院休养生息几天,顺便对攀登剑峰有更深入的了解。时间上或许会耽误一些,不过“磨刀不误砍柴工”,眼下都元气大伤,贸然行动只会失败。

结果,我是四人中唯一没有受伤的。于是,我顺理成章变身奶妈,每天穿梭于医院和超市、食档之间。

别的倒还好说,尴尬的是偏偏月野“大姨妈”来了,在超市守着琳琅满目的卫生巾,我不由感叹人类的智慧果然非同凡响。就这么个卫生巾居然还要分为护翼型、夜安型、标准型,还有什么超薄型和护垫!

为了保险起见,我干脆每样买了一大堆,急眉败眼抱到收银台,在服务员异样的眼神里,匆匆付账了事。

卫生巾放进车后备厢,我才擦着一头汗松了口气。下一个目标,食档!

想着三个人躺在病床上晒着太阳唠大嗑,我心里就不平衡。只恨“人狐大战”的时候没有英勇受伤,要不也可以像大爷似的躺着等人伺候,那感觉就像穿越到旧社会当地主老财家的大少爷……

想归想,医院里还有三个人等着我送口粮。月野还联系了“鬼畜之影”吴佐岛一志,我寻思着这种关键时刻,让丫抢了先博得好感可不是小事,只好叹了口气,看着就近一家面馆,进去买便当。

日本人生活节奏非常快,一般来说,早餐在家吃完,出门带上装满午餐的便当盒上班上学。午餐都由家庭主妇在早晨准备好,由于日本女人在结婚后,99%都选择不工作在家忙碌家务,生活极为乏味,作为唯一不多能对外展示的机会,研究便当的质量和口味就成了她们每日最大的乐趣,精致的便当更是能获得丈夫和子女的朋友们的尊重。许多公司和学校还会定期举办“便当大赛”,以此衡量员工、学生的家庭幸福指数。

我走进食档的时候正是中午十一点多,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拿出随身携带的便当进餐,只有少数单身汉(女职员会自备便当)才会选择来这种食档随便吃几口就急匆匆回去上班。所以没看到几个人也并不觉得奇怪。

我琢磨着点了两份乌龙面(うどん)两份荞麦面(そば)(故意没给吴佐岛一志要便当,饿死丫的拉倒)。

日本人对于面食的钟爱近乎狂热,全日本人养成几乎三餐中必有一餐是面食的饮食习惯。

我点的这两种面是日本传统面食。乌龙面原料是面粉,荞麦面原料是荞麦粉;前者是关西人的最爱,后者是关东人的专属。夏天吃凉面、炒面,冬天吃汤面,再加上原本传自中国、经日本人加工后又出口的“拉面”(ラーメン),以及加工制法传自中国的“素面”(そうめん/龙须面),倒使这个“舶来品”国度的面食种类异常繁多。

而用面粉和水加工制成食品的制法,在公元八世纪奈良时代便自中国传入日本,历史最久的正是素面。素面又分两种,一种是比较细的“そうめん”,另一种则是比较粗的“ひやむぎ”。二者均为凉面,味道差不多,只是面条有粗细之分而已。乌龙面正是由素面演变而成。

荞麦则由于在瘠地、寒冷地区也能生长,因此日本自古以来便有荞麦料理,不过古代人吃的是“そばがき”,就是用热开水泡荞麦粉吃。战国时代的丰臣秀吉非常喜欢吃这种荞麦糕,现在日本某些荞麦面老铺子也仍会提供这道老面食。

荞麦面在国内很少见,记得我和月饼曾经在河南火车站面摊子吃过一次,味道一般,但是日本人喜欢吃。两份荞麦面就是给月野和黑羽准备的。

坐在柜台的长桌旁,看着做面的老爷子在热气腾腾的老汤锅前半弓着身子,熟练地舀着加了各种酱料的猪骨汤倒入面碗,透亮的红汤上漂着一颗颗圆润的油花,浓郁的香气顿时钻进鼻腔。嫩白中略带金黄色的面条活泼泼从面锅中捞起,宛如一挂粉了雪花的琼脂。落到碗里,顿时汤、面红白相映,再撒上翠绿的葱叶,玉珠般晶莹的蒜球,铺上几块炖得透烂的油嘟嘟的牛肉,两三根鲜嫩白菜,直看得我食指大动、口水横流。

估计老爷子眼神不太好,低着头从汤锅里舀着老汤,脑袋离汤锅越来越近,我很煞风景地担心他细细的脖子能不能撑住脑袋,万一掉进去那岂不成了一锅人头汤?

“叫你快吃你就快吃!吃完了还要回村!”

旁边一名中年男子的怒吼引起了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