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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又是几天过去,晚上没事儿干,我和月饼喝起了闷酒,一觉睡到天亮,直到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我懒洋洋地不愿动弹,月饼一边嘟囔着“南瓜,你也太懒了吧。”一边把门打开了。

杰克冲了进来。

我被杰克的样子吓了一跳!

一晚上没见,竟然感觉他起码老了十岁。灿金色的头发像鸡窝一样乱蓬蓬的,淡蓝色的眼睛里满是血丝,下巴上冒出一片胡茬。

“出什么事了?”月饼刚问了半句,就被杰克一把拉住:“来不及说了,快跟我走!”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杰克强忍着巨大的悲痛。

当下也顾不得许多,手忙脚乱穿了衣服,跟着杰克来到他租住的房子。这个房子我们也来过几次,不过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他的心理辅导室,所以印象并不深刻。杰克深深陷进沙发里,双手插进头发哽咽着:“你们自己看吧。”

半边房子被一张布帘遮着,月饼“唰”地拉开帘子,一具女尸静静地躺在床上。

帕诧!

虽然我已经想到可能会有死人,但是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是杰克的女朋友!

“杰克?”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要问我……”杰克摇着头,脸上挂满泪水。

帕诧脸部扭曲着,眼睛圆睁,似乎在临死前看到了无比恐怖的事情,脸腮鼓得滚圆,半张的嘴里好像塞满了什么东西。

月饼摸出柄瑞士军刀,撬开帕诧的嘴巴,我看清了她嘴里的东西,忍不住就要呕吐!

满满一嘴指甲盖!

月饼皱了皱眉,疑惑地看了看杰克,轻轻掀开遮盖着帕诧的白布。帕诧的双手上面血迹斑斑,十指的指尖完全烂成了碎肉,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冲出去跑到洗手间呕吐起来。

吐完之后我捧了把水浇了浇脸,看着自己的指甲,每一个上面都带着小小的月牙阳白,指甲尖像野草般快速生长,缠住了每根手指头,向肉里面勒着,指肉从指甲缝里挤出,软软地如同挤牙膏……

我猛力甩了甩头,整个人略微有些清醒,才摇晃着回到屋里。

杰克双手握拳,眼泪仍然在不停地淌着:“帕诧很喜欢做美甲。这几天我看到她的指甲和原来不太一样,很通透,感觉很硬,亮晶晶的像透明的水晶。

我摸了摸,凉凉的,很光滑,就问她在哪里做的美甲。她笑得很神秘,摇摇头不告诉我。

过了没几天,清早起来的时候我的指甲秃了,参差不齐,倒像是被老鼠咬过。我自然觉得奇怪,心里面七上八下的。不过这件事没几天就忘记了,后来也没发生过。

昨天晚上我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梦见帕诧瞪着大大的眼睛盯着我,一张嘴,嘴里尽是各色的指甲。

我立刻吓醒了!

借着月光,我看见帕诧正趴在床边,拿起我的手啃指甲。她像老鼠一样咔拉咔拉的啃着,我吓傻了,只能大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似乎发现我醒了,抬起头紧盯着我,张开嘴,里面塞满了指甲,我有种要呕吐的感觉。

帕诧对着我笑了笑,有几截指甲从嘴里掉出来,忽然举起自己双手,疯了一样地啃着!鲜血从牙缝里挤出,我甚至听到了“格吧格吧”咬断骨头的声音,当她的手指头被咬得血肉模糊时,好像清醒了。

她看了看手指头,又看看我,喊了一句‘别去那里’!

我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我也不想知道她在说什么,又不敢报警,只能守着尸体等天亮找你们。你们知道这一晚上我有多么恐惧么!”

屋子里面静悄悄的,我脑补着那一幕恐怖的画面,全身发冷。

月饼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掀开尸布,轻轻举起帕诧的手仔细看着:“南瓜,你来看。”

我实在不想多看一眼,但是月饼既然这么说了,只好憋住气走过去。帕诧的每个指尖都被咬烂了,在碎肉里面刺出半截白森森的指骨,我扭过头喘了口气。

“她的阳白没有了。”月饼这句话提醒了我。

我再看去,帕诧的残留的指甲盖上,没有月牙状的阳白,她完全没有阳气。

“想到了么?”月饼问道。

我自然想到了一个地方,那个阳气猛烈的美甲店。其实就算没看到这个阳白,我也早该明白了。

“杰克,难道你没有想到么?”月饼上下打量着杰克。

杰克愣愣地抬起头:“想到什么?”

月饼微微一笑:“没什么。这件事情我们俩或许能处理!”

“你们知道是原因了?”杰克站了起来,双手握拳,两眼恨不得喷出火,“我也去。”

“不用了,你在这里把后面的事情处理好。”月饼整了整衣领走了出去。

难道月饼怀疑杰克?可是当我看到杰克这幅摸样绝对不是装出来,又不忍心肯定月饼地判断。

“杰克在装傻。”此时我和月饼正走向美甲店,月饼冷冷地说。

我想想这段时间和杰克的接触,总觉得大大咧咧像个孩子充满阳光的杰克怎么可能隐藏的这么好,犹豫着说道:“月饼,我觉得你说的不一定有道理。事关己则乱,杰克可能太慌张了。”

“也许是吧。”月饼抬头闭目,“终于来了。”

美甲店已经到了,此时天色已黑,路灯璀璨,所有的摊铺都亮着灯,唯独这家美甲店漆黑一片,两扇玻璃门倒映着我们俩的样子,里面黑洞洞的,根本看不见什么东西……

月饼推了推门,反锁着。从袖口摘下一枚回形针,在锁孔里转了片刻,“咯噔”一声,门开了。

一股阴冷的寒气从屋子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