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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风平浪静的过了半个多月,生活安逸的让我有些不习惯。虽说在泰国经历的事情九死一生,可是突然回归正常,又开始怀念那段诡异的冒险经历。不过为了不给祖国丢人,我和月饼也开始安心念书应应景儿,几堂课下来,我叫苦不迭,终于明白了鲁迅先生“弃医从文”的伟大情怀。

医学实在是太难了!单是一个血管图,就让我好几天吃方便面的时候胃里阵阵恶心。

耐着心思陪五十多岁的阿姨教授在讲堂研究 “消化内科”,月饼实在待不下去,趁着教授不注意溜回寝室补觉。我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课时间,头晕脑胀的走出讲堂,满脑子都是大肠杆菌、胃液、十二指肠,搞得根本没心思吃晚饭,晃晃悠悠回寝室。正巧碰到同学们群情激昂,背着行李大呼小叫往外走。

我心里一紧:“暴乱了?”

“还不快去收拾东西。”月饼从人群里冲我招着手,“学校架设无线WIFI,咱们搬到老寝室楼住几天。”

我二话不说,撒丫子跑回寝室,简单收拾了一下,麻溜的窜到老寝室楼前等着校务分房间。

头发白了大半的舍管估计这辈子没有当着这么多人面做过什么决策,明显有些激动,结结巴巴念了半天,大概意思是“四人一个寝室,按照原来寝室的居住人员进行分配。”我心说这不废话么,让我和女同学住一屋也不太现实。排队领了钥匙,打开寝室门,满屋子灰土飘起。我们没有着急进去,在门口点了根烟,抽了两口,飘进屋里的烟雾没有形成奇怪的形状,确定没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拎着行李进了屋。

正收拾着房间扫灰拖地,舍管拎着一大串钥匙把对面的门打开,腐臭的味道熏得我差点背过气。再仔细一看,顿时心头火起!老寝室没有独立的卫生间,而公共卫生间正好在对面。也不知道是有意这么安排还是无心之举,不过我估计前者居多,看来在“微笑之国”也有地域保护观念。

月饼皱了皱眉没说什么,伸手摸了摸绿色的窗帘:“闻出什么没有?”

“厕所味道有什么好闻的。”我越想越觉得恶心,“月饼,抽空儿给校务下个蛊吧!”

“这个屋子里有股老人味。房子虽然背阴,外面光线还不错,却没办法照进来。”月饼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算了算方位,发现寝室正好在西北角,是整个楼阴气最重的地方。

月饼叹了口气:“建房有很多讲究,现在虽然都是高楼大厦,老规矩还是要讲究的。买房子不是越大越好,要根据居住的人口多少而决定大小,太大或太小都不好。屋大人小,阴多阳少,主暗病纠缠,阴灵寄居;屋小人多,阳多阴少,主脾气暴躁,官灾是非多多。按照老规矩的说法,每个人最适宜的居住面积是七十二平方尺,取意于“天地四方居位平稳,十二星宿宅住正气”,不过现在国内居住面积都用“米”计算,倒是在香港、澳门、台湾用“尺”计算。如果是楼房,每一层楼都有不同的金、木、水、火、土五行,而不同的年份也有不同的五行,在易理中,运的五行生楼层的五行、助楼层五行,以吉论;克楼层五行、泄楼层五行,以凶论。每个人都用不同的五行命理,配合好楼层五行,事半功倍,反之则诸事不顺。”

我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了不露怯,还是假装很明白的点着头。月饼扬了扬眉毛,“哈哈”一笑:“南瓜,知道什么是‘水火忌十字’么?”

我憋得老脸通红,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心说难道《海贼王》出新番了?这是路飞的新招数?

“不懂就不要装懂,我可以告诉你嘛。”月饼一副好为人师的表情,自顾自说着,“水是指厕所,火指厨房。在中国一本专门讲房屋风水的书里面专门提到过“水火不留十字线”。意思是说在房屋的正前、正后、正左、正右之位置及宅之中心点不宜有厨房及厕所。否则会“水阴火旺”影响气运,“水阴”让居住者精神不振,体虚运颓;火旺则会心浮气躁,做事焦虑,操之过急而不成事。至于屋子里的老人味儿,又称为“腐气”,一般来说是来于外而养于内,阴气在适合养阴的房子里留得太多,会形成这种味道。有些人晚上睡觉时会做噩梦,被鬼压身,除了和自己的命格有关,还有就是因为住在了这种房子里。这间寝室不但处于西北角,还正好对着厕所。”

说到“鬼压床”,初一的时候,清明节学校组织春游,我四处乱走,在野地里迷了路,远远听到有人喊我名字。我以为是同学找我,随口应了声,没曾想看到穿着白衣的老婆婆领着一群七八岁的孩子在野林子里冲我招手,孩子们咧嘴笑着:“哥哥,和我们一起玩吧。”

那时候我还不相信世界上有不干净的东西,心里觉得奇怪,正要回话,却被赶过来的班主任捂住嘴。再往林子里看,哪里还有什么老婆婆小孩子,只看见野草堆里一阵“簌簌”乱动,隐约听见几声“吱吱”的动物叫声。

我吓得手脚冰凉,班主任扒开我眼皮看了看,嘱托我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当天晚上,我发起了高烧,突然从床上跳起来胡言乱语,送进医院打了几天吊瓶也不见好转,眼看着没什么办法,却莫名其妙好了。直到暑假,舍友才支支吾吾的说,那天我烧的昏迷不醒,班主任半夜来到寝室,在我枕头边上烧了张带着邮戳的老邮票,用缝衣针钉在枕头上面,又拿了我的几件衣服站在门口,喊了三声“回来吧”。把衣服盖到我身上,拔了缝衣针,邮票灰倒进一碗生水,灌进我的嘴里,第二天就好了。

暑假回来,班主任再没在学校出现,听说是辞职了。也有小道消息是学校暑期班,为了保证学生安全,校长每天都带着校务查夜,结果在班主任的宿舍里发现两个赤身裸体的女学生并排躺在床上……

我越想浑身越不舒服:“要不咱找个宾馆住几天吧。”

“南瓜,虽说这是在泰国,两个大老爷们开房间也不太合适吧。反正也没几天,将就着住。”月饼拖着椅子到了窗前,准备摘窗帘,“泰国人一点不讲究,居然用绿色的窗帘。”

“估计你不明白,蓝绿这两种颜色在五行里属“水、木”,最易招不干净的东西,所以窗帘最好用红白或者类似的颜色。红为火,白为金,都是克阴的颜色。你看稍微有些讲究的房子,窗帘是什么颜色的?”

“我又没当过飞贼,谁知道别人家的屋子挂什么颜色的窗帘。”我嘟囔着从行李里面找了条白色床单递给月饼。

月饼一边说着“窗帘还用在屋里看?从外面就看得到,不懂就不要嘴硬”,一边把床单当窗帘挂上,又翻出几枚国内的五毛铜币,扔到床底,才坐在床板上点了根烟:“‘有钱能使鬼推磨’,其实这个‘磨’不是指磨盘,而是四圆方孔的铜钱。丢到床底,第二天看看位置有没有动,原样就说明屋子里没有不干净的东西。如果位置改变了,把铜钱放到阳光充足的窗台打开窗户暴晒一天,晚上丢进下水道。赶明儿我再找些香炉灰或者糯米浆拖地,消消阴气。南瓜你放心,有我在,除了小倩,别的什么玩意儿想闹事那是神话!”

我忍住不乐了,月饼估计是闲了好长时间,难得碰上点事情,一改往日的高冷,整个人就像打了鸡血。

门被推开了,一米七左右的黑瘦学生背着包进了屋,见我们俩四处忙活,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