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者。”
午夜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在面具里发出一阵笑声。
“哈哈哈，果然有‘终极者’。”
“而且，现在我就见到一个。”
他突然上前两步：“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成为‘终极者’的吗？”
“是接收到‘启示’吗？”
“要怎么样才能接收到‘启示’？”
天阳透过面具看着这个‘无影’的首领。
目前关于神明，关于‘终极者’的事情，只有人类当中一小撮人知道。
那是极少数的一部分人。
哪怕是‘无影’这样的组织，也不会接触到这样的信息。
因此。
午夜不知道‘终极者’其实已经出现一段时间，也不奇怪。
“你想知道这个做什么？”天阳反问。
午夜伸出双手，仿佛要拥抱天空般说道：“当然是想成为‘终极者’！”
“那是我毕生的追求！”
“我想要，拥有推翻现今世界格局的力量。”
“但我一直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够收到‘启示’，所以才会想用‘恶魔大脑’获得跟‘黄金议庭’谈判，甚至推翻‘黄金议庭’的想法。”
天阳一时沉默。
过了良久。
才说道：“已经没有‘黄金议庭’了。”
午夜愣了下。
“为什么？”
“这不可能！”
天阳声音沉重地说：“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终极者’一个接一个地觉醒，但就在不久前，他们体内的神明意志苏醒。”
“除了我之外，其它‘终极者’的意志都已经被神明取代。”
“这个世界正在走向崩溃，神明、‘黑潮’，他们都在把世界推往毁灭的深渊。”
“所以我需要，你把‘遥控器’交给我。‘恶魔大脑’的运用，可以灭绝黑民。”
“虽然不知道是否能够挽救这个世界，但至少，可以给我们喘上一口气的时间。”
午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神明？”
“终极者都已经出现？”
“包括战神职阶？”
天阳点了下头：“包括战神职阶。”
午夜捧着头道：“根据记载，每个职阶只会出现一个终极者，那我岂不是没有希望了。”
天阳在面具里皱了下眉。
午夜关心的重点根本不在这个世界，而在终极者这件事情上。
果然像陆野说的，他的精神状态很让人担心。
“黄金议庭也完了，那我做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午夜呵了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盒子，那上面闪烁着蓝色的信号灯。
“这就是你要的‘遥控器’。”
话音未落。
他就觉手中一轻。
那个黑盒已经去到天阳手上。
午夜怔了一下道：“我竟然看不清你的动作，这就是‘终极者’的力量吗？”
天阳没有理会他。
打了个响指，让‘夹缝之门’打开。
看他要走。
午夜叫住他道：“等等，我能够问个问题吗？”
天阳回过头：“你说。”
午夜沉声道：“如果能够解决黑民和神明，如果这个世界可以得救，你打算怎么做？”
“建立一个类似‘黄金议庭’那样的组织，高高在上地来决定世界的命运？”
“还是建立类似‘白银帝国’的皇朝，来巩固你的地位？”
天阳看着他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没有想过。”
“如果世界真能得救，我希望它由幸存的人们来共同治理。”
“我们曾经犯过的错，希望他们能够汲取教训。”
“不要再重蹈覆辙。”
“至于我，我应该会跟家人们一起生活。”
“对于我来说，他们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午夜就这样看着天阳，片刻后说道：“回去之后，你告诉陆野先生，通过接入原系统，他可以远程操控其它‘恶魔大脑’。”
“他知道接管密码，告诉他，密码我早就告诉过他的。”
“事实上，我一直觉得，他才是那个能够真正改变世界的人。”
“而不是我。”
“从今晚开始，不会再有‘无影’了。”
“因为已经不需要了。”
说完，午夜转过身，往堡垒的方向走去。
天阳想了想道：“你要小心神明，祂们现在正在回收各自职阶的力量。”
午夜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脚步不停，转眼看不到人影。
天阳解除了‘终极者’姿态，走进‘夹缝之门’中。
在里夹缝中，他关闭后再开启，走出来时。
来到了辰虎的房间。
房间里，被夜星寄生的老者已经等候多时。
看到天阳，他立刻跪倒在地：“主人，一切还顺利吗？”
天阳点点头：“午夜大概要解散‘无影’了，你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作用，跟我走吧。”
夜星没有一点意见地说：“遵照您的意愿。”
他们两人一块走进了‘夹缝之门’。
第二天。
‘十二支’剩下的人员，接到午夜的消息，来到了一个会议大厅里。
午夜已经站在台上。
末童等人进来，坐到了不同的位置上，然后发现辰虎没到。
“辰虎呢？”
“他出城了吗？”
成员议论纷纷。
直到午夜干咳了声，他们才将注意力，放到了午夜的身上。
“不管辰虎了。”
午夜抬起头说：“今天我想宣布一件事。”
“我们‘无影’自今天开始，就地解散。”
“不过，你们仍然可以留在这里，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提供给你们使用。”
“只是以后，不会再有‘无影’，不会再有其它行动了。”
众人表情茫然。
末童勉强笑了下道：“午夜，你是在开玩笑的吧？”
“我是认真的。”
午夜看向他道：“这是我的决定，也是我作为‘无影’首领最后一次下达的命令。”
“‘无影’就此解散，你们可以做任何想要做的事，除了那批‘恶魔大脑’。”
“我已经让陆野接管了。”
“好了。”
“我要走了，你们保重。”
“等等！”
气质如同贵族的金发女子站起来道：“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你要去哪？”
午夜看着她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我会找到答案的。”
“你们也是。”
然后，他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
一片寂静。
接着那十二三岁少年外貌的末童站起来道：“看来游戏到此结束了，以后我们只能够各玩各的。”
“组织既然解散了，那我就不继续留在这了。”
“我要去找一些好玩的。”
“例如，跟黑民比比看谁先杀光幸存者，哈哈哈哈。”
“死变态！”金发女子骂了声，然后闭着眼睛道，“随便你们好了，你们这些任性的家伙。”
“我的堡垒已经毁了，没有其它地方可以去，只能够留在这里。”
“你们想走的最好赶紧滚，这里我说了算最好不过。”
‘十二支’成员各有想法，有的留下，有的离开。
就这样。
这个组织就此烟消云散。
数日后。
午夜来到一座大型堡垒的废墟里。
这座堡垒规模苯胺大，有四个城区。
每个城区都有公路相连，交通网络覆盖着整个城市。
现在。
楼宇倾颓，公路断裂。
只有那些如同尸骸般的大楼，在诉说着它曾经的辉煌。
午夜在一座高楼顶层安静地坐了一天一夜。
到了第二天。
他听到从极远的地方，有沉闷的爆炸声传来。
片刻之后。
积聚在头顶，那些由黑雾凝聚形成的云团，正在逐渐消失。
是消失不是消散。
等云层散去的时候，阳光便照落下来，洒在了废墟中那些残破的楼宇上。
勾勒出一种奇妙的美感。
午夜拿掉了脸上的面具。
露出一张遍布伤痕，极为丑陋的脸。
他轻轻捏了下面具。
它便彻底粉碎。
轰！
天空响起了轰鸣。
一艘飞空舰折射着阳光，从废墟上空飞过。
它带起了风，吹散了午夜面具的粉末。
午夜坐着没动。
享受着阳光。
享受着宁静。
他想起了很多。
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曾经也是‘黄金议庭’的一员。
想起被其中的议员算计，导致失去了一切。
想起在那个下雨的午后，亲手将失去温度的妻儿放进冰冷的墓穴里。
想起了刚创建‘无影’这个组织时，为了活动资金不得不去当雇佣兵。
他想起了不少回忆。
现在回想起来。
这些记忆，遥远得就像是前世。
午夜微微眯了下眼睛。
不知道是否想得太入神。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
转眼已经是黄昏。
否则的话，为什么天空会变得赤红。
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片刻之后。
他看到有道身影从那赤红的天空落下。
那道身影仿佛扯动了整个天幕，让那赤红的光辉跟着他一起移动。
最终。
笼罩在那道身影上，化成虚幻的，奔腾燃烧的赤红光焰。
那火焰中，带来极为强烈的毁灭气息。
却又无比吸引着午夜。
当午夜看清那火焰中的人时，他呵了声。
这才站了起来。
遥望着另一栋高楼天台上的身影，午夜笑了起来：“林剑屏，原来像你这样的男人，也会被神明的意志压制。”
“原来你收到了‘启示’。”
远处另一栋高楼天台，战神职阶的神明。
‘毁灭之主’刑天伸手虚握，火焰在他手中凝聚成一柄战斧。
祂看着午夜道：“我已经给了你时间向世界道别，现在，让你的力量回归原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