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福波不管单家人像不像话,惊声道,“三哥准备让谁出手?不管怎么说,姓遂的背后还有个皇道天王府,往大了说,还有邪庭。若不是顾忌这点,我岂会找姓宋的废话。所以,这事儿要办,就必须快而密。此外,姓遂的实力不凡,若去的人不能稳胜,闹大了便又是一场风波。”
单福海道,“老六你真的是长进了,想得越来越周全了。既如此,这件事你去联络,我就放心了……”
随即,单福海吐出一个名字来。单福波眉毛掀起,重重一击掌,“高啊,三哥就是三哥,派他出马,咱们是一点风险不担。对了,什么时候行动?”
单福海道,“日子姓遂的不是定好了么,咱们主随客便。”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上凰权卫所在的光明山顶时,偌大个演武场的青青石板都被镀上一层纯正的金黄色。
一大早,便有能工巧匠在演武场上搭建起了高高的展示台。
展示台上立了上百个透明的展示柜,内中摆的要么是血腥可怖的断肢,要么是一张张按了血手印的供词,或者已经被催开了禁制轮流播放着各种影像的如意珠,以及各种其他旁证。
反正此间营造的气氛,只要是个人走近展示台,一准会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单家恶贯满盈,死不足惜。
展台四周阵列了三百多将士,人人铠甲明亮,士气饱满,每十人中间,假设着一管粗大的灵炮? 气势骇人。
这三百甲士正是凰权卫卫主的直属亲卫。
早在三天前? 他们还一个个萎靡不振,士气全无的混着日子。也就短短三天工夫? 他们的精气神被提到了极致? 仿佛换了人一般。
其实这种变化,不仅发生在他们身上? 在整个凰权卫随处可见。
一大早,凰权卫中的各个小衙门就开始忙碌地运转起来了。
只因卫主有过交待? 要举办除恶展示大会? 将单家这些年的恶行一件件都摆出来,晾出来,让恭月城受苦受难的修士们过来阅览。
如今遂卫主的吩咐对凰权卫上下说是天条也不为过。凰权卫上下忙活得四脚朝天,作为凰权卫绝对核心的卫主遂杰还处在深度睡眠状态。
而在他所居的椿萱厅外? 已经聚集了不少官吏? 将前来等候的卫使刘明钊围在中央。
“我说卫使大人,您该去叫一叫了,今天是大日子,卫主便是修行,也不赶在今天吧。”
左卫将曹用低声说道。
刘明钊气乐了? “你怎么不去,你担着左卫将的差? 门禁本就归你负责,现在正是你负起责的时候。”
曹用脖子一缩? “我哪儿敢,前天我的人攻打单家左亭居时? 慢了半拍? 指不定卫主还记在心里? 我哪敢触那个眉头。”
“是啊,卫使大人,这档口,该您说话啊,现在卫主不出面,我们可没主心骨。”
“这几日单家都风平浪静,说不定便要憋着劲儿在今天搞事情。”
“搞事情就搞事情,有卫主在,能把咱们拧成一股绳,老子们还怕他狗屁单家。”
“就是,过往就是没人敢带头,才被单家欺负,咱们好歹是邪庭的一级衙门。”
“不是没人带头,是带头的根本不是卫主,谁有卫主的手段,谁有卫主的豪气。”
“老子坚定地跟着卫主走,谁来也不好使。”
“卫主在,咱们就团在卫主身边,看他单家敢不敢打上凰权卫来。”
众人本来是围着是刘明钊请他出头将遂杰请出来,说着说着便自动偏了题,群情激愤起来。
主要是这三日,他们一帮人在许易的带领下,干了以前不敢想更不敢干的事儿,心气儿被彻底撩拨了起来。
再加之,抄了单家的几个堂口,所得的财货,许易没有私藏,基本都分发下来。
众人苦哈哈惯了,陡然得了财货,士气更是高涨,恨不得鼓动遂卫主打上通天宫去。
刘明钊正被吵得脑仁生疼,轰隆一声,洞府大门开启了。许易伸个懒腰,行了出来,“都嚷嚷什么,大清早的,扰人清梦。我是掐着时间出来的,现在该放开禁制,让恭月城中的修士们进来观展了。各自谨守本分,看好各自的队伍。”
许易一声话落,众人轰然应命,散了个干净。
独独刘明钊没退,沉声道,“卫主,不可不小心,单家憋了那么多天,没有动静儿,绝不会就此认命的,一定有大动作。”
许易道,“具体是什么动作,不知卫使可否告知遂某,毕竟,这三两日卫使的如意珠可是繁忙得紧啊。”
刷的一下,刘明钊只觉连嗓子眼都抽紧了,胀得满脸通红,“卫主,我承认单家人找过我,但我回答得很明确,卫主是上官,上官有命,我只能服从。至于单家的其他要求,我根本没有理会。随后,我就毁了那枚如意珠。”
许易轻拍刘明钊肩膀两下,“不必那么激动了,我又没说什么。”
刘明钊情绪才稍稍平复,心中恐惧不已,他不明白许易是怎么知道单家和自己联系过,莫非是猜到的,定然是的,毕竟,这种情况下,单家找上自己也合理。
“老刘啊,我这个人很简单,对下面的人也一向宽容,但我最烦跟我装聪明,偷奸耍滑之辈。除了单家就没有别人找你?老刘,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不希望再问第二遍。”
许易脸上依旧浮满春风。
刘明钊如经凛冬,毛骨悚然,“卫主,卫主,将主联系我,我总不能不禀报,我真的只是据实禀报,没有说卫主一句坏话。再说,单家干的那些脏事,烂事,是明摆在那里的,卫主根本就没做错。”
许易轻轻拍了刘明钊肩膀两下,“老刘,好自为之。”
说着,朝演武场行去。刘明钊怔怔立在原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作为卫使,他其实并不看好许易这样折腾的。
与此同时,他当然也生出了取而代之的想法,将主宋宫伯也如此暗示过。
可经过这两日的剧变后,刘明钊已经熄了这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