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章 “白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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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易神念放出,数张阔大的白纸凭空布展,大片墨汁凌空飞舞。

瞬间,许易神念千发,大片的墨汁分成无数个黑点,朝一张张布展开来的白纸印去。

不过数息,数张白纸上便落了近万言文字。

正是霸力诀,归元步,藏锋式三篇。

功法写就,神念化刀,将十数张白纸裁成等大的书页。

下一瞬,数根纤细坚韧的仙藤,自远处山林中飘来,精准地穿过一张张书页,如飞针走线一般。

立时,书页模样的纸张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三本册子功法册子。

许易持了三本功法册子,再度越入厅堂。

说来繁琐,前后不过二十几息工夫。

许易进门之际,白长老正将一本功法册子摔在英俊青年脸上,斥道,“三阴碎金诀,这种烂大街的功法你也敢拿来,是欺老子无眼。还是你见识实在有限,根本不知道这等烂大街的货?你的师父是谁,报上名号,老子倒是要去问问,他是怎样教出你这样的垃圾货色……”

白长老唾液横飞,英俊青年面色如土,浑身忍不住发抖,连连冲白长老告饶,到得后来竟落荒而逃。

那白长老反倒停了喝骂,盯着英俊青年背影道,“还算活泛,不是死脑筋,不是那些一味只知哭嚎告饶的蠢货。”

许易已渐渐适应了白长老的不可以常理度之的风格,立在一旁,始终沉默。

白长老又开始翻阅壮硕中年交上的功法册子,略略扫了两眼,瞪着壮硕中年,恨恨道,“把信符拿过来!”

壮硕中年大喜,取出信符,恭敬朝白长老递来。

白长老接过,掌中多出一枚巴掌大小的纯绿玉盒,但见他将信符和玉盒贴合,神念侵入玉盒之中,信符传那一道轻盈的滴声,随即,白长老将信符抛还给壮硕中年。

壮硕中年面上喜色顿敛,脱口道,“启禀白长老,晚辈贡献的这可是一阶三级功法,怎得只值一个功勋点?”

白长老白眉一翻,冷声呵道,“你这是在质疑老子?那你说当值多少,要不你自己来。”说着,将那纯绿玉盒朝壮硕中年递去。

壮硕中年打个激灵,恭敬抱拳道,“不敢,晚辈怎敢……”

他还在没口子道歉,白长老扫了眼许易哼道,“还站在那挺尸,册子拿来,老子看你又弄的什么破烂玩意。”

许易赶忙将三本册子递上,白长老翻开一本,草草翻了几页,自语道,“又是走的撕裂经络,强大力道的路子,也只是一勇之夫,无知之徒才想出的法子……”

话音刚落,那册子便在他手中消失不见,冲许易道,“拿信符来吧。”

他随看不入眼,却到底认可了这是本未见的功法。

许易心中长长舒了口气,递过信符,白长老接了,掌中再度现出那枚纯绿玉盒,与信符贴合。

但听一声轻吟,玉盒与信符便即分开。

显然,也只得了一个功勋点。

许易依旧欢喜,以他如今的眼光,霸力诀当然不算什么高深的功法。

然此刻却成功的兑换了一点功勋值,便间接证明了他的猜测无错:大越之界的功法,在此间的确不会造成撞车。

白长老一边将那枚信符递还许易,一边翻动第二本册子,忽的,眼中射出一抹异彩,伸在半空的手陡然定住,叹道,“以数论为基,自根基而发,有大家气象,了不起,了不起……”

话至此处,猛地抬头,盯着许易道,“小子,这册子上的功法,你可有一二心得。”

许易抱拳道,“不瞒前辈,在下略有所得。”

白长老一跃而起,枯树枝一样的大手,死死抓住许易,哈哈笑道,“天意,真是天意,来来来,快来与老头子解说一番,这归元步是怎么就能做到一圆之内闪念之间的,浑圆之妙,到底妙妙在何处,这绝妙割圆术,真不知是何等天才才能想出……”

白长老兴奋已极,几要癫狂。

原来,这白长老几乎一辈子都在研究功法,已是当世罕见的功法大家。

而身为功法大家,他生平却有桩憾事,那便是,功法之中有一类以数术为基的功法,他始终难得其门而入。

说到底这种残缺,乃是因为他先天数术知识上的欠缺,偏生能融于功法中的数术都颇为玄妙,白长老想要提高数术知识,也是不能,让他极为苦恼。

兼之以数术为基的功法也极少,数十年来,也难得撞上一位来献上数术类的功法。

即便偶尔有献数术类功法的,其人自己也难得弄清其中道理。

此刻撞上许易献上归元步,他已心生希冀。

在听得许易亲口承认略有所得后,白长老便似久渴之人寻到了江河,饿鬼撞上了大餐。

许易怔怔立着,有些发懵,不知自己怎么了,就惹得这位白长老如此兴奋。

迟迟不走的壮硕中年也看呆了,他本想等许易去后,他好弄些备下的珍贵丹药,来获得白长老的好感。

可看眼下的架势,白长老分明是要和这低微爬虫作一番畅谈,这可如何是好。

他正纠结之际,白长老却先注意上他,粗暴地呵斥,让他速速滚蛋,不要耽误他老人家参悟大道。

壮硕中年吃不住吓,顿时一道烟去了。

这时,许易终于醒悟过来,心生欢喜。

他连刘振林这等何仙君门下的杂役,都要屈意结交。

这地位尊崇的白长老如此给机会,他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他还正愁在这东华仙门,没结下根基深厚的靠山呢。

当下,许易便自须弥戒中取出纸笔,开始从最粗浅的根基讲起。

那白长老性情果然古怪得惊人,先前还狂暴得要择人而噬,一旦许易讲解起归元步的数论知识,他便立时如换了个人般,极为虔诚。

丝毫不顾形象,干脆趴在地上,盯着许易手中不断衍生的稿件,到后来,也问许易要了纸笔,,跪在地上,一笔一笔的记着。

凡遇不明之处,必当穷根问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