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
那青袍小官抱拳冷冷道:“播更侯世子遇袭,三位的嫌疑最大!”
恒贤说道:“刚刚入城的车辆至少有三百辆,行人、小摊小贩至少有一千多人,大人凭什么说我们嫌疑最大呢?”
青袍小官冷笑道:“进城车马是不少,但距离播更侯世子的车驾最近的,又和他们发生了口角的,便只有阁下的车辆了!”
恒贤还要再说,邓武抢先说道:“我们是社稷书院的生员,你们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阻拦我们?”
义正严词的样子,看来社稷书院地位很高。
果然!
青袍小官脸上带着一丝歉意,但仍旧冷淡的说道:“社稷书院培养寒门、官宦子弟,为国举贤,令人佩服,但周律无情,任何人在大周国律面前都一视同仁,还请三位下车,随我去大理寺。”
“抓住他们,一个都别放过,严刑拷打!”
大门方向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脸上鲜血淋漓的播更侯世子三人骑着角马带着一群侍卫狂奔而来。
本就有不少路人围观,随着三人的嚷嚷,附近的车驾停下,行人停步。
整个城门大街附近被围的水泄不通。
“真是好大的胆,敢袭击本侯!”
播更侯世子三人已经到了跟前,此时他脸上鲜血如注,瞪大眼睛,愤怒的看向恒贤三人,“抓!别管他们是不是社稷书院的人,通通抓了!”
青袍小袍轻咳一声:“播更侯世子息怒,大理寺自有章法,会还你一个公道!”
“什么狗屁的公道?”播更侯世子大怒,“他们袭击我,他们想杀我,你还愣着不抓他们,宋伟,你这个大理寺寺正的官位,还是托了我爹的关系,你敢不听我的?”
青袍小官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重重挥手:“抓人!”
一群青袍衙役下马抽刀,冲向恒贤三人的车驾。
韩玉和邓武抖若筛糠,他们只是社稷书院的普通学员,如果“社稷书院”这四个字不管用,便真的没办法了。
韩玉眼睛都红了,说道:“先生,您对我们有恩,又有同车之缘,趁着人多,您想法子逃吧,这个罪,我们来顶!”
“没错,先生,我来顶!”邓武郑重的咬咬牙。
“你们顶不了!”恒贤淡淡一笑,看向冲来的一群衙役,蓦然呵斥道:“住手!”
“哦!”一群衙役被他这一声呵斥,乖乖住手,相互看看,不明所以。
恒贤看向青袍小官:“你是大理寺的官,还是这播更侯世子家的官?”
“你……胡说八道,本官当然是大寺里的官员!”青袍小官似乎被踩到了软肋,脸色瞬间一白。
播更侯世子大怒,指着恒贤的鼻子大骂:“你个牙尖嘴利的东西,我看就是你袭击的我!”
青袍小官也深吸一口气:“阁下确实有嫌疑,不得不抓!”
说着跳下马,“仓郎”抽出一柄长剑,准备亲自动手。
“啪啪……”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鼓掌之声。
只见三个青年男女从一辆豪华的车驾上走下来,领头的一个俊朗的青年,朗声道:“我仿佛看见了播更侯世子将大理寺的官员当成家奴,肆意欺负、陷害我社稷书院的生员!”
“哗……”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那青袍小官乖乖住手。
韩玉兴奋的说道:“先生,有救了,是我们社稷书院的宋安师兄他们,宋安师兄的父亲是当朝御史大夫!”
“宋安,你少安什么大帽子,老子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播更侯世子捂着脸怒喝。
“哦?老子做事??”宋安一脸夸张,“大理寺抓人,成了世子在做事?果然是将我大周的国之重器,当成私人玩物!”
“你……”播更侯世子明显玩不过对方,一下子支支吾吾,不知怎么反驳。
大理寺的青袍小官和一群衙役左右看看,一下子也不知道是该抓人,还是不抓人!
“宋公子好大的威风,我分明看见的是,御史大夫家的公子阻拦大理寺秉公执法!”
便在这时,前方另一辆车驾上下来四位青年男女,领头的是个女扮男装的西贝货,摇着折扇,英气勃勃。
“师姐!”播更侯世子几人一见,好像找到了主心骨,连忙迎了上去。
邓武和韩玉脸上刚刚露出的喜色又消失了:“完了!是太学院的祝涵,她爹是建乌侯,任左威卫少将军,统领一万军队,出了名的嚣张跋扈!”
恒贤大感兴趣:“看戏,看戏!”
“啪!”
那祝涵一扇子敲在播更侯世子的头上:“怎么搞得这般狼狈?”
播更侯世子无比委屈,回头指向恒贤三人的车驾:“那辆车子里有个高手,我看到一柄小剑从我脸上划过,然后车驾散了,我们的脸也破了相!”
“我看到了!”
祝涵用扇子分开他,带着人上前,看了眼准备反驳自己的宋安,笑道:“宋公子别找理由了,即便你说到天上,那车驾里的人也确实袭击了播更侯世子等人,刚刚我们可都在场,看的清楚!”
宋安吁了口气:“你当真看见了那道剑气是从他们的车驾中飞出?难道我社稷书院竟沦落至此了?任人欺辱?”
祝涵微微一怔,她当时确实没有看清那道快如闪电的剑气是谁发出来的,不过根据推测,十有八九是来自旁边挂着社稷书院牌子的车驾!
沉默了一下,说道:“如今也没断定,就是社稷书院的生员所为,只是让他们去大理寺配合调查!”
“去了大理寺,还能活着出来?”宋安冷笑,指向恒贤三人的车驾:“里面坐着的是韩玉和邓武,你觉得他们发的出那道剑气?”
祝涵冷笑一声:“他们发不出,和他们同车的人,不见得!”
“没错!”播更侯世子怒道:“那个刚刚和大理寺官员讲道理的家伙面生的很,而且也没有穿社稷书院的生服,指不定就是他干的!”
宋安冷冷呵斥:“韩玉、邓武,下车!”
“这……”
车驾内,韩玉、邓武迟疑着看向恒贤。
恒贤无所谓的挥手:“下去吧!”
“那您呢?”韩玉担忧道。
“他们抓不到我,放心!”恒贤淡淡道。
见他说的认真自信,韩玉两人只好咬咬牙下了车,走向宋安。
祝涵轻扇了几下折扇,问道:“现在车内的人便和宋公子、社稷书院无关了吧?”
宋安制止准备求情的韩玉两人,把他们拉在身后:“无关!任凭处置!”
“那好!本姑娘怀疑,车内的人是敌国大秦派来的奸细,袭击我大周的侯爵世子,大理寺的各位,抓人吧,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祝涵冷冷道。
“抓人!”大寺里青袍官员吁了口气,“神仙打架”终于结束了。
“是!”
一群衙役在四周密密麻麻的围观之人充满幸灾乐祸的眼神中冲向车驾。
便在这时,远处忽然间,马蹄声如雷声般轰鸣,一队全身披黑甲的角马虎骑狂奔而来。
中间还夹杂着一个年轻的太监,那太监愤怒的呵斥:“大胆!都给咱家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