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宫”大门前,各宗元丹高手久久不能释怀。
这就像一个所有人都不太看重,又必须要杀死的家伙,突然得了大家都梦寐以求的东西,这已经不仅仅是羡慕嫉妒恨,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和憎恶。
尤其是周战一、司徒南飞一群人,他们第一时间赶到“神宫”门前,七人联手,用尽一切手段,尝试着打开“神宫”,偏偏求而不得,结果恒贤单枪匹马一个人进去了,这甚至给他们一种,恒贤是不是摘了他们的“果子”的错觉。
姜无涯的大刀重重戳在坚硬的白玉石地面,凿出一个浅浅的痕迹:“这个混蛋非常擅长摘桃子,上次苦城我辛苦寻觅的一株灵菇,便是被他半道截了去。
这神宫禁制,一定是我等七人打开了一大半,他碰了巧!”
司徒南飞深吸一口气,神色阴沉。
灵灵晓皱眉看着神宫大门和两具已然散发着阵阵威压的枯骨,忽然也觉得,自己是不是被恒贤利用了,自己与前面七人将大门禁制轰开一半,他用了“银衣牌子”打开了大门?
若是如此,此人可诛!
“苦城荷花禁制通道,可能不是仅剩四十息,我们四百多人进入后,四十息便已经过了,恒贤是如何进来的?”万宝路眯起小眼睛瓮声瓮气道。
沈开整理了一下雪白的长袍:“无他!我们被这小子骗了!”
话音刚落,四周一片安静,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就连林殊妤和姬邀月等人有意想帮忙说几句话,但此时面对酸意滔天的众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何必知淡淡道:“要我说,他迟早要出来,即便得了机缘,也不可能立即消化……”
接下来的话没说,但意思不言而喻!
截杀恒贤!抢夺他的机缘!
众人意味深长的对视一眼,随即不再犹豫,各自离开,打开附近的宫殿再说。
很快原地便只剩下林殊妤和姬邀月了。
姬邀月看了眼神宫大门,又看向林殊妤,神色有些异样:“你为何必不走?”
林殊妤眉间微蹙:“各宗道友的打算很明了,刚刚又不便插话,我欠恒师弟两条命,不知如何报答!”
姬邀月好奇道:“哪两条命?”
林殊妤沉默,她不是个爱表达情绪的人,但有些事她记得很清楚,一次桑国都城,一次血河中。
“哪两条命?”姬邀月再次问道。
林殊妤似乎觉得没有必要和她解释,并不理会,转身离开。
“没礼貌!”
姬邀月挥挥衣袖,继续看着神宫大门,想了想,同样转身离开。
……
“啪嗒、啪嗒……”
神宫大殿中,恒贤一步步往前走去,尽管脚步很轻微,依旧在空旷的大殿中清晰的回荡。
大殿很大,高足有数十丈,天花板是色彩鲜艳的神仙夜宴图,四周殿壁是泛着淡金色的仙人浮雕,十几根云柱从殿门一直通道深处。
四周烟雾朦胧、帷幔飘飘,光线死寂暗淡。
一个人走在其中,不由有些心悸与惆怅。
就这么一直走到中间位置,前面通道被一个庞然大物挡住了。
“庞然大物”似乎是一坨金铁,太大,看不清全貌。
恒贤退后几步,发现,赫然是一只由寒金淬炼的巨大枪头,稍微靠近,便觉得遍体生寒,脑袋犯晕。
他不由想起神宫大殿上面的枪柄,这个应该就是枪头了。
下意识往枪尖看,就见枪尖深深戳进白玉金石地面,一具穿着鎏金龙袍的枯骨,半截身体被枪尖定住,还有一半露在外面。
从枯骨的狰狞姿势来看,想必死时极为凄惨。
枯骨旁还有几个字。
恒贤强忍着枪尖恐怖的寒义和威压,悄悄靠近,只见那几个字是:“苍天已死……”
字体潦草,显然是仓促之间写的。
恒贤不由想起了前世某个造反头子的话“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当然,眼前这具枯骨不可能是要造反才写出这行字,这四字更像是某种……临死前的感慨?
苍天已经死了?然后呢?
恒贤仔细看了半天,感觉实在没有什么价值,只好退后几步,绕开枪头,继续往里走。
没走多远,透过层层雾气,前面忽然间到头了。
只见最深处是个龙椅!
没错,和印象中帝王做的差不多,甚至要更气派。
但,没了!
就一把龙椅,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
“呃……”
恒贤愣在原地。
闹呢?最终、最大的机缘是神宫大殿一日游吗?
这和想象中的一堆神兵利器或者各种传承,差距太大了。
他连忙紧走几步,到了龙椅台阶下,左看右看,又在四周逛了一圈,确定以及肯定,啥都没有。
立即打开“玄黄天卦”:“机缘呢?”
卦象显示:【有,或者没有!】
恒贤再次一愣,这还是天卦第一次给出这种棱模两可的答案。
有或者没有?
这是什么鬼话?
沉默了足足一炷香,他不由回头走到枪尖前,低头看着那具枯骨,说道:“你好?”
枯骨死寂无声,甚至还没有大门口的两具有威慑力。
“玩过十八p吗?”恒贤百无聊赖问道。
枯骨依旧无声。
恒贤揉揉眉心,心中有种彩票中了一等奖,已经准备好怎么花了,结果去兑换时,被告知彩票作废的失落和郁闷。
正要起身,冷不丁的发现枯骨的手指区卷,食指指向一个方向,像是在指路一样。
他下意识顺着手指指的地方看去,顿时毛骨悚然。
只见一道红色身影,盘坐在龙椅阶梯下,背对着这边,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到地面。
恒贤发誓,刚刚从那边过来时,绝对没有这么个人。
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
他甚至不知道这红衣女人,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你来了?”
红衣女人端坐没动,忽然开口,声音空灵,像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但语气像是在和一个老熟人说话。
恒贤沉默了一下,回道:“来了!”
“两万年了,你终于舍得回来了!”红衣女人轻叹。
两万年?
认错人了?
恒贤迟疑了一下:“我今年二十岁,确切的说,是二十岁零三个月,和两万年相距甚远?”
红衣女人语气有些生硬:“你轮回转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