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并不属于维塔,他能做的只是打开一个连接着那片广袤空间的小小通道。
而尽管已经有了些心里准备,他仍然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男人的幻术系魔法居然这么离谱。
说什么让自己的枪和相框陷入幻术的泥沼而自己的这两样东西还真的就失效了
一阵后怕和庆幸掠过维塔的内心,如果自己没有免疫幻术类魔法的能力,恐怕在不经意间被催眠成这人的傀儡,都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幻术还在笑,维塔把手枪举到自己的面前“你是说,这把枪有它自己的意识,所以你才能催眠他”
“愚昧,麻瓜,”幻术的嗤笑愈发不佳遮掩“与不通魔法之人交流是浪费时间。”
“嘿,”维塔也笑了一声“我在想,你能催眠我的手枪到什么程度”
“看吾所想”幻术话音未落,忽然间瞳孔一缩。
他看到维塔直接把手枪朝他给扔了过来
“你总不能催眠我的手枪,让它以为自己砸不晕人了吧”
幻术有些狼狈的弯腰,躲闪,不屑的笑容僵在脸上,那强大至极的气场被破坏的灰飞烟灭。
而痛打落水狗是维塔的好习惯,他提步上前,肩膀和腰一齐用力,挥出义手的拳头
居然真的砸在了幻术的下巴上
而他的义手材质是黑曜石,比普通的手要硬的多。
按以往在赫里福德和各路帮派拳脚相向的经验,这一拳一定可以让普通人失去意识,甚至下巴碎裂,昏死过去。
却看见幻术的眼睛只是迷离了一会儿,就离奇的恢复了清醒,并瞬间被血丝填满,像是有无尽的愤恨如火山般即将爆发。
维塔稍稍抬起左拳,想寻求机会再朝这个男人的下巴上来一拳,有些遗憾自己所有的刀子现在都被收在相框小门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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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忽然感觉有人从身后拽住了自己的腰带。
左拳还是挥出,维塔同时向后踢去。
拳头再一次击中了幻术,把他打的跌坐到地上。但向后踢的脚尖却只感觉到了一股钻心的疼痛。
用余光往后瞥,果然,自己踹中的,是刚刚还一直安静的站在那边的安格拉。
她很重,很硬,脸上依然挂着甜甜的微笑。
却像千斤的石坠,没有被撼动分毫。
而后,房间忽然像被电击一样的蠕动起来,这个密闭的空间又成为了怪物的胃。只是,这次不想安格拉操纵时那样温柔体贴,令人舒适了,而是狰狞的露出了它的爪牙。
下一刻,房间的墙壁上便凸起了无数的针刺,直接朝维塔扎来,而他还在安格拉的束缚之下
他咂嘴,只能有些屈辱的解开腰带,向旁边翻滚,躲避尖刺的攻击。
可尖刺的狂舞还是划破了他的脸颊,剧痛让维塔的思索进一步加快,他在思考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有些无关紧要,那就是为何在他不远处的幻术,是如何被自己两拳锤倒到墙角瑟瑟发抖的
是他已经习惯了通过幻术的读心预判对手的行动还是他平日战斗时根本不需要自己出手,依靠两个强大的同伴以及操作的傀儡,就能扫清一切障碍
或许这两个猜想各占一半也说不定。
而第二件事,就比较关键了。维塔双手撑起自己的身体,因为他所站的地方已经从几米外的墙壁扭曲翻转成了地板。其上开始出现细密的毛刺,似乎可以瞬间消化掉与其接触的任何事物。
密闭空间的地形已经极端不适合维塔的所在,那么,第二个问题就是来了就是这房间产生的针对自己的异变,是不远处的男人通过直接迷惑这里的墙壁地板达成的还是
还是通过催眠一旁拿着自己腰带的安格拉,让她代为完成的
心念所至,维塔再次翻身躲避房间的压迫。但这一次,就没有上两次的轻松写意了。
蠕动的房间似乎已经脱离了它的“蹒跚学步” 单调的攻击开始开始出现了数种令人瞠目结舌的变化;地板开始限制维塔的行动 尖刺开始隐藏于各个暗处伺机而动;
更糟的是房间的整体,它在收缩,收缩的速度也在越来越快,这是步步紧逼维塔的阳谋 一旦收缩到某个限度,维塔将失去所有能用以腾挪的空间,直至最后被挤压而亡。
嘿挤压而亡
维塔心中忽然有了结论,房间异变的源头不可能是幻术,而是安格拉。
否则,不远处的男人为何不直接催眠自己的衣服鞋子腰带,来把自己给挤死,勒死呢
很明显,在遭受了两拳这样的屈辱后,他不是不想。
而是做不到
幻术仍瘫坐在房间的一角,可惜,他面前属于房间的异变最多,显然对自己本体的保护也最为周到。
那么,现在的选择也只有一个了
就是跟着自己的推测往下走,想办法让异变的源头安格拉失效。
比如打晕她,干掉她让她这样失去意识
安格拉离维塔还非常近,他有些踌躇的握紧拳头,又躲避了几下房屋的异变,来到她身边。
然后握紧坚硬的黑曜石义手,往小姑娘的下巴锤去
却只听到了一道清脆的响声,连脸上挂着的笑容都未曾改变。
她很重,很硬。
硬到自己拼尽全力的上勾拳,都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作用。
房间的追击又跟上来了,维塔觉得自己假以时日,好好研究一番,说不定能找到静默安格拉的方法,但显然,在眼下可不是个好时候。
得想想办法,还有没有办法能在这种情况下,解除安格拉所遭受的幻术的呢
维塔的手又碰上了那些小门,只是,他们全都失效了。
另一边瘫坐着的幻术又调整了下姿势,他看着维塔的挣扎,蒙着眼睛的脸竟然有着一丝悲悯。
挣扎,继续挣扎吧,父神的孩子。
然后在挣扎的徒劳中,死在你所保护的小女孩,那帝皇邪恶的子嗣手下,然后在父神的怀抱中继续去仇视你们的人类的帝皇,仇视这世界,然后仇视我,仇视这该死的世界
原谅我吧,孩子。因为你身上魔仆中恶毒的诅咒,让我无法深入你的内心,引导你,让你在死前看清这个世界的样子了,只能希望父神去抚平你内心的忿怨,让你拥抱宁静的港湾
只是维塔忽然停止了挣扎,甚至蜷成一团,一动不动。
放弃挣扎了幻术心念所动,继续往安格拉那里注入魔法的力量,通过她,想让操纵的逐渐得心应手的房屋,去结束维塔在这个可恨世界的脆弱生命。
只是,幻术忽然停止了操控安格拉的动作。
因为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黑暗的气息,那吞噬了幻术的两名同伴,极为不详,连他漫长而饱览群书的生命中,也没有丝毫头绪的黑暗世界的入口,竟然又出现在了维塔的身上
怎么可能幻术内心震惊,抛下了操控安格拉的想法,把魔法的力量投向维塔身上的所有物品。
找到他身上是什么东西连接上黑暗了。
咦这东西也算门
维塔看着刚刚,自己用身上相框小门的木条,加以坚硬的义手辅助,将其重组成了一样东西
是很久之前,与工业区多洛的墓园中那“滑盖棺材”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小小工艺品。
并且,黑暗真得如愿以偿的在这小工艺品里出现了一瞬间,只是,还没能维塔将其捏碎,让黑雾涌进现实,幻术便在另一边急忙打了补丁,让这小工艺品无法被判定成门。
维塔开始理解破局的方法了,不远处的男人催眠物品,让物品以为自己不是门的行为,其实也要基于那个男人自己对于“门”的理解,而刚刚的小工艺品显然超出了幻术这个男人的认知范畴。
嘿,我明白了,现在是在比拼的,其实是对于“门”的理解吗
维塔把手上的半指手套完全脱下,心中开始飞速构思
到底什么东西,才能算得上是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