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李哥你的刀从一开始走的就是人刀分界的路子？”

中午时分、萧沙几个所在的客栈中！

已孔雀和施万钧去好久没去的凤来楼办事，已经拿到了雪饮刀的李寻欠在萧沙的邀请下和他们几个一起围在一张摆满丰盛饭菜的桌子旁吃着午饭边聊着天，经过短暂的接触、稍微混熟了以后大家都放开、几杯子小酒下肚，萧沙趁着李寻欠心情不错开口询问。

小李飞刀就算是飞刀也是刀道的一种、李寻欠以飞刀入道，之前战中不过一个接触就让他惊艳、好不容易和这个同阶中的传奇一起吃饭他岂能放过这个请教的机会？

不单是他，此刻坐在他们周围的许罡、董天乐、杨善、以及蓝月等人都十分好奇，他们的主修武功方向都各不相同、可对这位传奇的敬仰却一分也不缺少，听萧沙这么一问都看向卖相也不俗的李寻欠。

“没错”

李寻欠以一万两银子买走雪饮刀得尝所愿，来到这里以后又被大家多番尊敬倒也不私藏心情大好，笑道：“这天下间武功与人、兵器与人、人与兵器向来都是我们武人相互琢磨一生的东西、武道上走的越远越重要，可能对很多刀客和剑手来说人刀合一、人剑合一会是一种最合适的道，但是也有另类。”

看起来像个儒生的他目光扫过在座的所有人，面上的微笑很有种让人亲近的感觉：“飞刀、从一开始就是刀和人的脱离，别的刀客剑客讲究的都是人与兵器融汇唯一、感知万物、同生同灭，我李家一门讲求的却是人刀为友各距一方、互感而不融，刀在手是人与刀、刀出手还是人与刀、只有在出手前的那一霎那才相互知悉宛如一体。”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笑了、看向萧沙：“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类似的问题其实曾经也有两个高手前辈问过，具体的我修为有限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只能说是练刀练久了的一种感觉，能和你们说的也不过是我用刀时的感触而已。”

“感觉？”

萧沙若有所思：“李哥说的手感？还是别的什么？”

“这个……”

李寻欠顿了顿：“也算是、却不止于此，出刀的时候那种感觉就算是我这个亲自体会的人也难说得清，毕竟论功力我还不及你！”

“哈……看来还得自己找寻道路啊！”

萧沙笑笑，这次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刀道上已经入道的同辈想请教一下，一番交谈萧沙李寻欠倒是没有藏私、他却没有更多进展着实遗憾。

这一点就算是楚问心几个虽然境界没到也是很在意的，奈何小李飞刀不同一般的刀、而且所谓‘道’的境界李寻欠的修为也是有限、能用得出是本身资质和家传刀法、以及飞刀方面得天独厚的诸多因素使然，现阶段也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实际上经过等师娘从凤来楼回来的这点时间的询问，萧沙失望的发现自己在战中所见的破画之刀李寻欠甚至都还没具体的概念、他的飞刀虽然厉害出手之后就已经近半脱离感知，而且他说的和自己想象猜测的也有些不同。

有些失望的他抬头看了看窗子外的天色：“这么说倒是可惜了，李哥你的刀真的很厉害，将来如果修为上去说不定很容易入天人合一、那时候这天下能抵挡的怕是不多。”

“这一点我从没怀疑过”

李寻欠微微一笑：“从始至终我所悟的刀就是锋锐的刀、世人都说当年的小李飞刀如何厉害，其实经我多参研过往诸多典籍发现一个事实。昔年先祖之所以强、一来是当时明国最强者天机老人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二来多情重义的那一份痴已经成了他的刀境，所以先祖最终才能屹立巅峰，但是……我猜想飞刀的境界其实不止于此。”

萧沙低下头和董天乐几个都一齐看向他，这件事他们以前闲聊的时候有过猜测却没法证实，李寻欠身为李家传人自然最有发言权。

小李飞刀名动天下、纵然身亡也被世人传颂，即使是在如今的数千年后依旧是一个传说，他们对此很感兴趣。

在他们的注视中李寻欠道：“倒不是我不敬先祖，只是在刀道一途上有不同的看法，在我看来刀是兵器、所需要的自然就是一个‘利’字。”

“利？”

“对，就是利”

说起这一点李寻欠脸上自信几乎毫不掩饰、两眼微微有些放光：“先祖当年陷于情义、以情义正义成就刀境，强则强矣却也自伤本身、且情义终究也是世俗情感的一种，伤人同时也伤已。”

“纯粹的‘利’则不同，若是能做到纯粹的利、无物不开、心神自在不伤，如果有生之年能步入天人合一使刀更进一步，或许可以达到一种普通人无法想象的境界、没有了羁绊的刀将会强大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或可比先祖更加强大！”

纯粹的利……

萧沙兀自沉默、思索着其中的可能性！

李寻欠确实和传闻中一样立志要走出一条和李寻欢不同的路，想法也和李寻欢不一样，他说的这种‘道’也不是没有可能实现、或许董天乐几个还不大敢相信也不大理解，但和他交过手的萧沙感觉他已经隐隐有了他所说这个概念的根基，他的刀已经很利、利到能斩画的程度。

那么自己的呢？

是和他一样走‘利’的路子，还是像古尘一样把毕生见识和过往贯通古今融入刀中？

或者……自己还是走‘气’的路，尝试与天地相融、把天人合一的精义发挥到极致？

想着其中可能的他入了神，董天乐几个也是若有所思。

李寻欠见他们如此略微有些欣喜、独行的道路都是孤独、若能以自身所得对别人有所指引也是一种成就，尤其是其中有萧沙这个高手就更是如此。

其实萧沙一群人欣赏他，他又何尝不是！

自从两年前在铁血雄关见到逃不掉都还想拼死一搏的萧沙以后，他在办自己的事情的同时也没少关注这个把天下弄得风起云涌的家伙、连带董天乐一群人也进入了他的视线，萧沙几个的所作所为何尝不让他欣悦，若非如此、他也不是一个别人说留下来吃个饭就真留下来的人，主要是也想认识一下萧沙等人！

一时间屋内都安静下来，萧沙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在刀道和气道上细思试图寻找出路，董天乐、楚问心、许罡几个也对李寻欠的话有感，唯有寒雨和蓝月百无聊赖自顾自的吃着东西，偶尔对上李寻欠的目光就报以一笑，她们两个一个修术法、一个心境未到听不大懂自然味同嚼蜡。

李寻欠倒也不在意，看着萧沙几个认真思索的样子笑而不语！

此时，一个客栈的店小二来到大家所在的房间门口‘咚咚咚’的敲响了房门，客气道：“几位贵客，天字六号房的那位客人走了，托小的来传个话，感谢诸位在他昏迷期间的照顾，江湖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