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位置已经找到了!”
若儿将一块块的图形影像,显现在了张信的眼前:“我放出的仿生探测器,在距离鸦巢大约七里,地下四百二十七丈的一间洞室里,发现了大量的生命特征,其中就有特属于崔神州的磁场频率。他们应该是被堵截在这里面,无法突围。暂时应该是安全的,不过~”
若儿语声一顿,指着他视界中的几张画面道:“若儿在这洞口处,发现了大量的火油,然后另一条窟道里面,则是与鸦巢连接。在出口的地方,就有大量的邪灵鸦,数量大概在一千三百只左右——”
张信仔细看了看,随后就眼神微凝:“也就是说,那李孤舟与血阿鼻,随时随刻就能将那些黑灵鸦引到这里?然后这三条窟道,也都将被引燃的火油封锁?这就难怪了。”
——如果是崔神州等人被那李孤舟直接擒拿了,那些监考灵师,绝不会袖手旁观,绝没可能容许千页峡内,有这种绑架胁迫的事情发生。
“对了!”
若儿此时又提醒道:“我查探到这些人的身上,大多都持有跟主人一样的魔灵令。”
张信心想这些人没有才奇怪,只有如此才可光明正大的对崔神州等人出手。
可即便有魔灵令,也不意味着这些人,可以将崔神州他们擒拿要挟。
所以张信,很佩服对手的布局!
首先时机巧妙,换个时间,在有监考灵师在场的情况下,只要不是头部遭遇致命的伤势,都可被养生堂的灵师施救,在一两天内恢复。
那个时节,谁会怕谁啊?大不了就是“死”上一次,在养生堂呆上一两天。
可是现在,武试在即,一旦受伤导致元气亏损,很可能会导致武师成绩不佳,影响日后的前途。
然后地点也很是巧妙,崔神州性情刚烈,绝非束手待毙之人。换个地方,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突围。
可问题是这里一旦动起手来,崔神州及其部下的猎团,很可能会全军覆没于那些“黑灵鸦”的冲击之下,连与对手照面的机会都没有。
而一旦“死”于邪魔之手,那是会彻底失去入门试的资格,所有三个月的努力都前功尽弃,使得崔神州等人,不得不投鼠忌器。
想到这里,张信不禁一阵头疼。崔神州这家伙,怎么就偏偏跑到这个地方来?
“还有这里哦!”
叶若接着又将一幅图影,拉到张信的近前:“在这条窟道的洞壁里面,还隐藏着一个大约三丈方圆的封闭空间,里面有些许怪异的电磁波散出。不过这附近的灵师,好像都没发现什么异常。又因为里面封闭的状态,若儿暂时无法探查里面的详情,除非是动用土潜机,可哪怕最近的一尊,也在七十里外。”
“原来如此!”
张信的眼眸处,现出了然之色。随后就以意念驾驭金灵力士,一把将小吞天扛起,使他们奔行的速度再增。
小魔犀被这大块头扛在肩上,感觉很不舒服,发出了一声不满的闷吼,不过还是忍耐了下来。
“主人是有办法了么?若儿感觉很危险,想要把他们救出来,很不容易哦?那些人一旦感觉到什么异常,或者主人有攻击意图,一定会立刻动手的。”
叶若很是担忧的说着:“我们得想个计策才行。”
“要什么计策?”
张信微一摇头,然后又手抚着腰间的长刀秋水,嘿然一笑:“狂刀行事,自是横冲直撞!能不用脑就不用,手中之刀,自能解决一切。且这个时候,也真没必要去想太多!”
叶若一头雾水,可随后她还是忍耐下来。她相信张信,多半已是有了应敌之策,没可能真如他所说的无脑蛮冲。
……
鸦巢附近七里处,地下四百二十七丈的窟道内。
李孤舟与血阿鼻,都神色冷漠的立在一处还算宽阔的巷道口,而此时在他们的两旁,赫然都是一个个装满了火油的木桶。种类各异,有的是从各种植物的种子里面榨出,有的是从兽尸身上提炼,还有些则是取自于地底。总数达三百有余,一旦燃烧,仅只是爆裂之威,就能使这条通道,坍塌近半。而如有风火二系灵师掌控,那火焰之威,也足可将周围的洞壁彻底烧融。
可这二人置身此地,却是一派的闲雅自若,似对身边的这些危险致命之物,毫不以为意。
“午时五刻!血兄你猜这狂刀张信,今日到底是来还是不来?”
“我不知!那毕竟是要放弃一枚神血石。换成是我,必定不会。”
血阿鼻微微摇头:“不过他如不愿来,我倒也乐见其成。所谓的交情义气,同门之谊,也不过如此。”
“不来也好?”
李孤舟一声呢喃,随后就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我听说这崔神州,还有一个叫司马长生的,那日是舍命相救?”
“不错,也让我与王绝功败垂成!”
血阿鼻自嘲一哂,目光阴戾异常:“张信他如不愿来救人,我是定要这二人后悔当初的!孤舟你想的这计策不错,虽没法杀人,可让他们失去日月玄宗的入试资格,也足可泄恨!”
“血兄过誉!”
李孤舟闻言后,则不禁唇角微挑。他对自己今日的布置,亦相当得意。
“其实听血兄这么说之后,我倒是觉得,今日张信他不来这事本身,就可让浮一大白。”
他二人说话,并未有任何的遮掩。这周围附近之人,都可听得清清楚楚。
可端坐于他们前方大约二十丈处的崔神州,却依旧双目紧闭着,整个人就似如一座泥胎木塑的雕像,似毫无反应。而司马长生虽是面色沉重,可却未有出言驳斥之意。
倒是他们旁边一位少女,忍耐不住,发出了一声怒哼:“少在那里叽叽歪歪!我听崔师兄说过了,狂刀张信乃是义气干云之辈!你们要真有本事,等到张师兄他赶到了,可别哭爹叫娘!”
李孤舟闻言之后,目光斜斜扫去,却是一副懒得搭理的神情。血阿鼻却是目光不悦,语声沉冷:“多嘴!”
随着他微一拂袖,后方洞窟内,忽然数十支符箭射出,势如迅雷般的直指那说话的少女,使得后者花容失色。
可就在那些符箭袭至之前,崔神州就已拦在了这少女面前,浑身肌肤现出淡金颜色。
那些符箭击打其上,顿时发出了金属交击的响声。那巨大的冲击力,不但将崔神州击退数丈,更有部分箭只刺透了崔神州的肌肤,使得一丝丝惨绿色的毒素,在他身上蔓延。
可崔神州却全不在意,只目中怒火似如实质,死死的盯着前方的血阿鼻与李孤舟二人。
“不甘恼恨是么?可你与其如此!倒不如管好自己手下人的嘴!”
血阿鼻冷声一笑,随后又转过头回望李孤舟:“时间已不多,我得先行离去了。”
李孤舟闻言,倒也不觉意外,却还是随口劝着:“血兄就不再等等?有这些人质,只要张信来了,就不愁从他身上,榨取个五六百点三级贡献。这里距离武试之地极近,两刻时间就可赶去。血兄就不想看看,那张信死前的狼狈?”
“我倒是想看,却更担心变故,毕竟只剩下三刻时间,以皇泉的魄力,让人在半途拦截我入场,也不是办不到。且这里的事情,估计也用不到我出手。”
血阿鼻摇头之时,眼中也透出了几分笑意:“张信他要是真来了,孤舟你可遣人尽快将那竹符给我送来。今次血某如能得偿所愿,夺得魁首,一雪前耻,千页峡外也必不会失信于你!”
“明白的!血兄你自去无妨,孤舟必不负你所望!”
李孤舟神色自负的轻笑了笑,随后他又眼神微动,看向了手中的那枚玉符。
须臾之后,他脸上的笑容更显灿烂:“好消息!张信他已快到了。就在地表,大约二十里外,至多六十个呼吸,就可赶至地窟!”
他此言道出,后方的数十位灵师,都是气息顿变,面色凝冷。而在李孤舟的前方,那近百位日月玄宗弟子,则是面面相觑,莫不眼现狂喜之意。
只有崔神州的目光,反而更显沉重。
可无论这些人是欢喜也好,紧张也罢,李孤舟都毫不在意:“血兄,你说接下来这张信会怎么做?武试在即,不如先将这里的位置,直接告知于他怎样?”
“无论怎样都好,我只要他手中的贡献值!未时二刻截止之前,这些贡献值一定要拿到手。过程怎样,我不会管!”
血阿鼻把浓眉微扬:“听孤舟你的语气,似很是期待?”
“何止是期待?是热血沸腾!”
李孤舟一声失笑,眼神则冰冷如刀:“天竹村被他毁去之后,我这两个多月日日夜夜的煎熬,等待的不就是今天?我说过会让他悔不当初的——”
血阿鼻的唇角微挑,随后就毫不犹豫的一拂大袖,行入到后方黑暗中。
李孤舟则不在意,神色更显期待的看向前方,他在等待张信的到来,看那狂刀在这里饮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