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紧你的剑！记住！身为一名剑士，尤其是女剑士，你永远不可能在力量方面超越男性剑士，所以要随时做好承受强烈冲击的准备。而这个时候，握剑时手指的力度和技巧，还有脚下的步伐就显得格外重要……”
“是！”
“注意不要低头！眼睛平视前方！”
“是！”
……
伴随着语气严肃的训斥和纠正，达斯琪站在甲板上挥汗如雨，一遍一遍的挥舞着长刀。
自从离开罗格镇之后，她几乎把所有时间与精力都花费在向朵拉学习剑术技巧上，以至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艘船上的乘客有多么不同寻常。
不得不说，这位年轻姑娘呆头呆脑的性格实在是有点可爱。
没认出新世界四皇海贼团的成员也就罢了，毕竟赏金过亿的大海贼通缉令，几乎也不会送到东海这种地方。
可她居然连世界第一大剑豪鹰眼都没认出来！
这就有点离谱了。
毕竟连索隆那种脑子不太好使的家伙都能够一眼就认出米霍克，其他人没理由认不出来。
欣赏着达斯琪认真努力的样子，艾伦突然笑着问身边的白猎人：“斯摩格，告诉我，你一直在坚持的正义是什么？”
“嗯？”
斯摩格显然没有料到对方会突然提出这样的问题，整个人顿时愣住了。
但是很快，他便嗤笑着反问：“你这种海贼也懂正义？”
“怎么，莫非你觉得只有海军和世界政府才配谈正义吗？还是说，你跟某位海军大将一样，眼睛都瞎掉了，看不到那些天龙人贵族的所作所为？”艾伦毫不客气把“红狗”拎出来当做反面典型。
“正义必须有所取舍！天龙人的确该死，但相比起他们，海贼造成的破坏才是最可怕的。看看那些被烧杀抢掠过的村庄和城镇，再看看每年死在海贼刀下的无辜平民，所以我坚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斯摩格从鼻子里喷出两股白色的烟雾，直截了当表明了自己对于正义的态度。
很显然，他并不是看不到天龙人的恶行，只是单纯从功利主义的角度出发，选择了优先处理造成破坏更大的海贼。
“呵呵，我不否认九成以上的海贼都是人渣，应该被统统吊死。但问题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好那么多海贼？世界政府建立了整整八百年！在这八百年时间里，天龙人除了满足他们病态扭曲的私欲之外，真的有想过做出改变吗？所以别自欺欺人了！你们海军所谓的正义，不过是当一个修补匠，试图将已经千疮百孔的堤坝多维持几天而已。而且你们根本代表不了正义，只是在维持社会运转的基本秩序罢了。”
艾伦意味深长撕下了对方最后一块遮羞布，直指这个世界之所以会如此混乱的根源。
“你觉得世界政府的统治会崩溃？”斯摩格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艾伦笑着耸了耸肩膀：“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么。海贼、革命军、离心离德的各个加盟国，还有大量因为嚼天上金而活不下去的平民。这个世界早就已经不再世界政府和天龙人的掌控之下，只不过他们依靠着手中强大的武力，勉强维持着没有被推翻而已。”
“你该不会也是其中的一员吧？”斯摩格眯起眼睛盯着对方的眼睛。
越是相处的时间越长、了解越多，他就越觉得眼前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家伙才是真正的危险分子，比什么白胡子、凯多、红发、龙都可怕多了。
这种危险不是来自于海贼们经常使用的暴力，而是来自于更深层的思想和意识。
毕竟白胡子、凯多、红发、革命军龙这些人，不管实力有多强，都终有一天会衰老、死去。
但是像海贼王罗杰在临死前喊出的那句话，却让整个世界陷入了暴走时代整整二十年，并且从目前的形式上来看，完全没有任何衰退的意思。
很显然，罗杰虽然被处死了，可是却通过公开处刑的机会，把自己的思想和意识散播到了全世界。
因此在斯摩格看来，思想这种东西，绝对要比纯粹的暴力可怕一万倍。
作为当年站在处刑台下的一员，他至今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仍旧会感到记忆犹新，就好像发生在上一秒一样。
“没错！我就是其中的一员！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的团队，抛弃那些自欺欺人的可笑坚持，来拥抱真正的正义？”
图穷匕见的艾伦向白猎人发出了邀请。
斯摩格听到这句话，瞳孔骤然放大，心脏不争气的开始狂跳。
毫无疑问！
他心动了！
要知道艾伦可是普通的海贼，甚至被报纸称之为最不像海贼的海贼。
尤其是新世界才建立不久的乌托邦，已然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繁荣景象，与之前夏洛特·玲玲统治时期，简直有天壤之别。
更不用提已经被凯多祸害到民生凋敝的和之国，以及完全采取放任不管的白胡子领地。
察觉到斯摩格情绪上的剧烈波动后，艾伦立刻补充道：“你不用急着给我答复，甚至不用离开海军，只需要在关键时刻站出来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你究竟在谋划着什么？”斯摩格语气中带着强烈的好奇。
“哈哈哈哈！我可是恶魔！当然要做恶魔该做的事情！”艾伦一边大笑，一边十分隐晦的给出了答案。
恶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
当然是把自诩神明的天龙人拖进无底深渊，然后把他们全部变成最低贱的蛆虫。
“好！算我一个！”
斯摩格挣扎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加入。
因为这根他想要维持秩序，保护平民不受伤害的正义没有任何冲突。
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大部分海军高层，哪怕是包括赤犬在内，都恨不能让天龙人明天就全部死光光。
只可惜，他们必须依赖世界政府提供的巨额资金才能维持运转。
而世界政府则被虚空王座的主人牢牢控制。
再解决资金来源之前，海军是不可能脱离控制单独存在的。
“明智的选择！相信我，你不会对今天的做出的决定感到后悔。另外，海上餐厅巴拉蒂到了，就让我们一边品尝这里主厨的手艺，一边等待草帽路飞的到来吧。”
说着，艾伦抬起手示意开始降帆减速，缓缓靠近前方那艘巨大的浮船。
没过一会儿功夫，众人便来到餐厅内部，围坐在一张空着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