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山县城,经过几日的休整,整个盐山县城墙却是修缮一新,各参战的队伍又重新进行了划分。
一战下来虽然有损失,但收获明显也是极多的。
首先多出了一个火炮营,虽然远远没有达到营级的兵员数,也没有那么多火炮,但是从马科手中,朱慈炤还是缴获了不少马科的火炮。
唯一缺少的也只是火药罢了,不过朱慈炤已经命令黄淳耀组建了大明官营司,新成立了数家从事各个行业的商队,已是四处购买和贩卖相关的东西了。
而马科那里,不仅仅有这么多门火炮,还有那近2000匹的战马,虽然不如朱慈炤买的马匹好,但细细挑选,也足以组建近2500人的骑兵营。
这几日,组建骑兵营之事,却是将张升和周民累坏了,他们一个在各营中抽调兵员,另一个却是加急训练,以便形成更好的默契度,尽快的形成战斗力。
一旦骑兵营形成,这将是朱慈炤一个绝大的王牌。
而且朱慈炤已经命令汤若望打造那种全身装甲了——也就是欧洲骑士甲。
虽然打造速度极慢,但是一旦装配百人乃至千人,其形成的战斗力,将是无法想象的。
叮叮当当,盐山县城破旧的大门,也换成了新的,接下来,朱慈炤将要面对的是满清10万铁骑,不知道这新换的城门,是否能挡得住。
朱慈炤心中也没有底。
但即使修的再好,盐山县城毕竟是小城,已是不能再作为朱慈炤的大本营,所以朱慈炤打算将自己的大本营往南迁,迁到离北面比较安全的济南府去。
前几日崇祯皇帝给他送的信,朱慈炤已经收到,按照崇祯皇帝的意思,要求他不要轻举妄动,静待刘不同军和他会合。
但是朱慈炤却不想这样,他已经去信告诉刘不同,和他相约济南府,收复山东全境。
其次他前几日接到驸马都尉巩永固的消息,李自成已经将北京城放火烧了,然后撤往西安,现在北京城权力真空,希望朱慈炤能够率兵进驻北京城。
对于巩永固的期望,虽然朱慈炤万分动心,但是却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实力,自己这群人,除了周民原本带来的那两千人能打硬仗,其余的三四千人,还是缺少磨练。
不怕是一回事,有没有战场经验会不会打仗又是另一回事。
况且李自成逃跑之前,已经将北京城的各个城门都焚烧了,现在京师是无门可守,朱慈炤的带兵进驻,根本守不住偌大的京师。
所以当机立断,朱慈炤直接给巩永固、刘文耀等回了信,要他们组织剩余的百姓,迅速南下。
李自成逃走时,已经有一批百姓随他而去,等到巩永固把剩余的百姓再带着南下,那么北京城便会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人力的了。
朱慈炤之所以会如此担心,是因为按照原本的历史,满清占领京师之后,京师附近的男丁全都被剃发充军,使原本只10多万人的满清军队,却是一下子扩充到30多万。
所以朱慈炤深深的知道,人口是多么的重要。
“立刻组织所有北京城的百姓南下,能带多少带多少,把所有人都带到南边来,不要留下一个壮丁,一个妇女,一个孩童,沿途派人四散消息,令京畿百姓知晓,外族入侵,再留在故土,性命不保……”
这是朱慈炤给巩永固和刘文耀的书信中所写的原话。
同时,这几日李自成败走的消息,已经传遍京畿、河北、山东北部,包括天津卫驻守的大顺官员,也随着李自成西撤,在河北北部,山西东部,陕西西北部,聚集所有的兵力,形成了一道防线。
李自成已经被满清打怕了,只希望能以这道防线,阻挡住接下来外族的入侵。
但是他的这些举动,却将京畿大量的城池、州府让了出来。
而连城墙高大的天津卫,也是弃之而走。
原本有大顺官员维护秩序的天津卫,因为驻守的士兵撤走,却是出现了骚乱。
原本被压制的特权阶级开始有露头之势,原本被瓜分土地的地主们也开始抬头。
争斗,骚乱,抢夺,杀人越货,不断在天津卫上演着。
官绅和百姓双方争斗不休,官绅希望有一个强大的政权能够支持他们,百姓则希望能有一个政权出来为他们出头做主,双方的矛盾根本无法调和。
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满清入主中原,支持了官绅,于是获得了官绅的支持,顺利统治中原。
而朱慈炤也将要面临这个选择,到底是选择官绅阶级,还是选择百姓大众,将要看他如何抉择了。
以前他虽说的轻松简单,但那是盐山县一个小地方,如今面临着几个省的状况,朱慈炤又该如何抉择。
但无论他选择哪个阶级,都将会获得哪个阶级的支持,进而打破平衡,获得统治的权利。
……
此时在盐山县城外,靠近东侧山坡的那边,却是新修了一座墓园,名字就叫做盐山县烈士陵园。
无论崇祯皇帝同意与否,朱慈炤还是用了烈士陵园4个字。
一场战斗下来,烈士陵园中却是又添了许许多多的墓碑,墓碑上刻着阵亡将士的名字和籍贯,以及所获得的功勋,肃穆庄严,令人观之肃然起敬。
今天,朱慈炤选择来这里祭拜阵亡的将士,因为接下来他将要出征,领着盐山县的子弟兵们,走出盐山县的范围,向北或者向南,他需要安定人心,让这些将士们看到,即使阵亡,也可享受祭祀,也可令家人无忧,也可留名千古。
朱慈炤需要给他们加油鼓气。
朱慈炤登上墓园前的台阶,道路两旁站着的是神情肃穆的卫士,墓园前的空地上,便是接下来将要出征的近六千名将士,他们同样严整以待,默不作声。
朱慈炤转过身来,面向他们,看着眼前一个个神情肃穆的将士们,看着他们手中一把把含光闪闪的长矛,看着他们腰间别着的一把把长刀,看着他们明亮而认真的目光,还没有说话,内心便澎湃起来。
“诸位将士,明日我们便要出发,今天我们相聚在此,不是因为这简简单单的祭祀,而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想法,我们有共同的信念,我们有共同要保护的人,我们是军人,因为这个身份,使我们相遇,使我们今天聚在一起!”
“当然,今天的军人,不仅仅有我们这些站着的,还有我背后陵园躺着的,他们也是军人,也是我们要学习和尊敬的人,也许有一天,我们也会躺进那里面去,到那时候,还请兄弟们不要害怕,因为,没有人会忘记你,我会记得你,我们的后辈子孙会记得你,我们的这个国家会记得你!”
“想来大家也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我,大明皇帝、当今圣上的四子,大明永王朱慈炤,我在这里向每一位兄弟保证,只要我朱慈炤在一天,只要大明还在一天,诸位兄弟的父母、妻子、儿女便不会没有人管,你们为国家守土征战,国家为你们养家活口!”
“明天我们就要离开盐山县,也许有一些兄弟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但是我请你们记住,无论你们身在何方,无论你们葬在何处,安身之处,便是故乡,安身之处,便是明土!”
朱慈炤说到最后,却是高呼起来。
“安身之处,便是故乡!安身之处,便是明土!”
“大明威武!”
“大明威武!”
不用任何人带节奏,发自内心的,整个队伍都高呼起来。
此情此景,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余得震天的呼喊声,久久回荡,激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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