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踞神洲飞来水,江南鱼米第一关。
淮河之北,岸边,崇祯皇帝站在淮河前,沉思不语,他眼神愣愣的看着似乎平静的淮河,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而他身后则站着路振飞,他刚刚从淮安府赶来,向崇祯皇帝说着淮安府南驻扎的高杰、刘良佐的状况。
崇祯皇帝不说话,路振飞却也不敢停,只崇祯皇帝背在身后不断绕动的手指,显示出这位帝王似乎是在听。
史可法是去南京城搞事情,而路振飞则是去淮安府南边运作。
毕竟高杰和刘良佐这二人尚不知道崇祯皇帝还活着,而且刘泽清之死,对他们还是有一定的震慑性的,所以,在这个时候,路振飞被崇祯皇帝派去安稳高杰和刘良佐。
“唉——路卿可跟他们说好了来淮安府迎驾的时间?”
在路振飞说完,佝偻着身子站在崇祯皇帝身后十几个呼吸后,崇祯皇帝叹了口气,终是开了尊口。
“回禀陛下,已然跟他们说好,让他们明日辰时之前,高杰率军于淮安府城西侧,刘良佐率军于淮安府城东侧,迎接圣驾......只是臣未曾告诉他们到底迎接谁,这二人旁敲侧击的猜测是福藩还是潞藩。”
“呵呵,在他二人心中迎接谁只怕是无妨的,重要的是谁能给他们荣华富贵吧!”
崇祯皇帝咧嘴一笑,见路振飞眼观鼻鼻观心,老生在道的不回话,崇祯皇帝再次笑了笑,却是收了脸上的那一抹愁容,直震了震精神又道:“永王和黄得功等现在何处?”
路振飞猜不透崇祯皇帝在想些什么,忽的听闻崇祯皇帝问起,只实话实说道:“永王殿下现在刘泽清军中助新任总兵刘不同整军,靖南侯则在刘泽清军外围震慑军营!”
说到这,路振飞看了看崇祯皇帝的面色,接着道:“明日靖南侯也会率军前来,已安排其率军居于淮安府城南侧,以直面北来的淮安府众臣工......只是臣北上时,永王殿下令臣给陛下传口信,言,欲率领刚刚收服的刘泽清军前来......”
“这才几日,永王便这般急切?真是个急性子,也罢,令人快马传旨于永王和刘不同,令他二人率领刘泽清军编入黄得功军中,一同前来吧!”
崇祯皇帝本想回绝朱慈炤的请求,但想了想自己这个四子颇有奇思妙想,便也答应了下来。
“遵旨!”
路振飞施礼道。
接着,召来远处一个小校,对其耳语了几番,那小校接了路振飞的官牌,却是骑着马飞快的走了。
一切皆已经安排妥当,崇祯皇帝便这样看着川流不止的淮河再次发起呆来。
昨晚,史可法也已经传来了书信,言后日辰时,便可领着南京诸臣来淮安府接驾,当然还将韩赞周如何骗南京诸臣银子的事情也说了,同时附带了一份名册。
上面记着名字,官职爵位,领兵几何,捐钱几何。
而那份名单上的相关数据,崇祯皇帝令周皇后陪他一起算了算,接驾共计官员二百一十五人,率众大约五十万人,认领银子二百零九万两。
南京六部之中,从尚书到侍郎,再到郎中、员外郎,最后到主事,几乎所有的官员都参与了进来。
而南京都察院、大理寺、国子监、闲赋在家的官员、南逃的官员、勋贵等,也都慷慨的解囊了。
他们有的人是真想凭此混个肥缺,而也有的人却是不得不站出来认领,因为自家的尚书都出面了,他们这些下属,实在不敢不露脸。
本来是朝堂几个有头脸的人物的较量,弄到最后,也成了谁不认领银子,谁就不合群、不是我辈之人的局面。
不过,为了迎立一个大明朝、华夏神洲的新君,这二百多人堪堪弄出来二百来万两,真的是让人让人感到讽刺。
二百多万两,看似很多,可平均一下,人均只不过拿出万两罢了,比之北京城中,李自成搜刮了以千万两计数的银子,这二百来万两,显得微不足道。
南京城中积累的财富,只会比北京城中的多,绝不会少了!
不过这已然让没见过多少银子的崇祯皇帝生出了许多想法了,这也是自昨晚看了这份名册之后,至今沉默寡言的原因。
有些想法,他和周皇后等自己人说说可以,他是绝对不会跟外人说的,包括路振飞。
不过这五十万人,显然就有些水分了,除去四十六个卫所兵共计二十万由史可法率领(其实十万人不到),六万南京守备京营由韩赞周率领(实际两万人),其他人凑了凑共计两万人,加上二十万刘泽清军,这满打满算需要崇祯皇帝收拾的,也只不过两万人!
对外号称五十万,也是绝了!
而这些人也不知道是真有勇气还是实在是傻,连敌军友军都没分清楚,便被史可法忽悠着直奔淮安府而来了,若真的马士英指挥着三个总兵在淮安府,这些人只怕会被打成灰。
当然,崇祯皇帝现在直接能调动的有黄得功、刘不同、金声恒、康乐奇等队伍,这两万人来了,同样会被崇祯皇帝给吞的连渣子都不剩。
“路卿你说朕能在有生之年光复京师吗?”
就在崇祯皇帝背手而立,路振飞如同枯木一般悄无声息之时,崇祯皇帝的思绪却不知又飘向了哪里。
在面对这等关键时刻,崇祯皇帝的心显然是无法平静下来。
闻崇祯皇帝发问,路振飞微微低垂的眸子先是往上一抬,然后又恭恭敬敬的垂了下去,口中只坚定的吐出一个字:“能!”
路振飞坚定的语气让崇祯皇帝有些意外,他惊奇的瞥了这位老臣子一眼,见他一脸的笃定,没有问为何,心中却是一松,道了声:“过河吧!”
然后大步向马车走去。
马车中,周皇后等已经在这等候多时,只是崇祯皇帝和路振飞商议事情,其他人却是没有资格旁听,而太子和定王对这种事情,显然不是多么感兴趣。
待崇祯皇帝回来,众人忙是下了马车和崇祯皇帝站在了一处。
由崇祯皇帝带着,路振飞和护卫在前开路,却是上了早已停在岸边的十橹苍山船,然后船手摇动船桨,帆布升起,直奔淮安府而去。
沉寂了这么久,崇祯皇帝终是要再次执掌江山了。
……
历史的车轮仍旧在不停的转动,但是显然方向马上就要发生实质性的改变。
朱慈炤穿越,崇祯皇帝未死,南京城的局面焕然一新,这种种的变化,都预示着接下来将要发生不一样的历史。
而毫无疑问,他们同样精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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