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应该是现任水之主才对。”听了晨韬的讲述,安德烈皱眉,剑轴投射水之主光影的时间也是去年五月。
“我妹妹有癌症,这你知道吧?”晨韬没有直接回答。
癌症?以辰一惊,下意识看向晨悦彤,显然没想到她会是个癌症患者。
晨悦彤低头喝着咖啡,什么也没说,对哥哥为自己做的事,她一直心存内疚。
“淋巴造血系统肿瘤,恶性,病因是先天性免疫缺陷,缺少丙种蛋白。其实丙种蛋白缺乏症患者,更容易患白血病。”安德烈说,俱乐部有他们兄妹的资料,很详细,“据我所知,你妹妹的病治好了。”
晨韬点头:“治好了,而且没有进行任何药物、手术治疗。”
“这与你们兄妹谁是水之主有什么关系?”话刚说完,安德烈就想到了什么,身子不由地坐直,“你的意思是【道剑·沫霜】治好了你妹妹的病?”
晨韬再次点头:“当初我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道剑拥有神秘的力量,说不定能治愈悦彤的病。试过后我惊奇地发现,道剑的力量果真对悦彤的病有很好的治疗效果,最重要的是没有任何副作用。但这种治疗也有弊端,那就是效果会一次次减弱。”
众人静静地听着,没有人打断他。
“持续治疗了两个月,悦彤的病大有好转,但道剑的力量对病却不再起一点效果。为了能治愈悦彤的病,我选择让【道剑·沫霜】重新认主。”晨韬说得很轻松。
“重新认主?”安德烈双眉近乎皱到了一起,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次说话的却换成了晨悦彤:“为了让【道剑·沫霜】重新认主,哥哥主动切断了与【道剑·沫霜】的联系,受了很重的伤。如果不是后来在南极找到了冰之心,哥哥甚至……有生命危险。”
“原来你们跑去了南极。”安德烈问,“冰之心是什么东西?”
“一种温度极低的晶石,孕育在冰山内部。”晨韬从怀里拿出一块通透的深蓝色石头。
石头表面圆润光滑,有细致纹理,内部纯净无暇,深蓝细线纵横交错,散发着薄雾般的极寒之气。
晨韬一拿出石头,众人明显地感觉到车内的温度降低了好几度,离得最近的以辰更是连打了好几个寒颤。
“接下来呢?认主成功了?”安德烈又问。
“成功了,【道剑·沫霜】重新认主,并治愈了悦彤的病。也幸好悦彤体内本就有剑息,不然肯定会失败,说起来也算是天意。”现在想起来,晨韬依然感到后怕,一旦失败,晨悦彤很可能会死,那他也将失去他唯一的妹妹。
“所以说,你们体内的剑息不是由一方以某种方法分给了另一方一部分。”安德烈若有所思。
在这之前,质门还猜测他们兄妹体内的剑息是一方先有一方后有,都不完整。如今看来,两人体内都拥有完整的剑息。
难道剑息真与遗传有关?
安德烈来不及多想,思绪就被晨韬愤怒的大骂声拽回现实:“你个禽兽!”
“我……”安德烈被骂得愣住了。
“你眼里还有没有伦理道德?”晨韬阴沉着脸,眼神冰冷。
安德烈脸色讪讪:“你想歪了!”
“是我想歪了还是你就那个意思?”晨韬冷声说,完全不给他好脸色看。
稍稍一想,他就察觉出了安德烈刚才话中更深一层的含义,什么叫由一方以某种方法分给了另一方一部分?这分明是侮辱!
“变态。”明白过来的晨悦彤也一脸不悦地盯着安德烈。
以辰用口语对莫凯泽说:“你老师还真是敢猜又敢说啊。”
然而莫凯泽不知道在想什么,虽然看着以辰,但注意力却完全不在他身上,直接忽略了他。
风王殿,芙尔什羙吷,明明第一次见面,为什么自己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难道是因为宿主本人?彡柚,陌生的名字,陌生的人,自己应该不认识她吧?眼神渐渐迷离,莫凯泽想得出了神。
“不是我的意思啊!是质门,是那帮科学怪人的意思!”感受到绮娜和凡妮莎异样的目光,安德烈彻底坐不住了,一个劲儿喊冤,“那些疯子思维与常人不一样,为了研究,他们什么可能性都不放过,真的不是我啊!”
“他应该还没那么变态。”凡妮莎看向绮娜。
绮娜颔首。
“我们还是回到正题吧,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们是怎么让道剑重新认主的?我是说具体做法。”以辰看向晨韬,他觉得自己离解脱不远了,起码已经看到了自由的大门向他敞开。
晨韬瞧了他一眼:“割腕放血,让道剑饮。”
“割腕……放血。”以辰吞咽口水,“太狠了吧,抽血不行吗?”
晨悦彤摇摇头:“必须用道剑割。”
“要放……多少?”以辰试探地问。
“两大碗,前提还要找到一个体内与你有相同剑息的人。”
以辰不说话了,放两大碗血相当于丢半条命就不说了,关键还有一个更困难的前提条件!他上哪里找一个体内与他有相同剑息的人啊?
以辰心里有种说不出失落,就好像自己跑到大门前,眼看就要迈进去的时候,大门忽然关上了。
与以辰相反,安德烈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还好道剑重新认主的条件苛刻,不然难保有心人为了成为道剑之主而计划什么阴谋。
毕竟人一旦有了私心,欲望就会被无限放大,尤其成为道剑之主本就是一件极具诱惑力的事。
从某种意义而言,力量强大到一定程度是可能改变规则和秩序的。所以,他决不允许心术不正的人觊觎道剑,更不允许其成为道剑之主。
“我也有个问题。”晨韬看着安德烈,“你那句话‘只有上一任道剑之主死亡,道剑才会重新择主’是什么意思?”
“就表面的意思。”安德烈选择低头喝水,不去看他。
“看来其中有什么秘密。”晨韬一针见血。
安德烈转移话题:“你先把自己可疑的地方解释清楚比较好,在济南,你给以辰木牌并约他在酒馆门口见面,但你却回到了咖啡馆,而且改变了整条街的温度,却唯独没有改变以辰周围的温度,这很不合理。”
晨韬回忆了一下说:“一个声音让我回去,就是那个黑袍神秘人,现在应该叫他水王殿才对。”
“什么意思?”
“水王殿一直在我和我妹妹周围,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我和他交过手,他很强,以我当时的实力,打不过他。而且他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时而安全时而危险,让我无法确定他是友是敌。”顿了一下,晨韬接着说,“当时他用气息锁定了我,让我回咖啡馆坐下。我不是他的对手,只能按他说的做。”
“神态自若也是装出来的?”
“半真半假吧,我能感觉到他不想杀我,或者说暂时不想杀我。”
“死仆出现,你打算救以辰,但水王殿在,你改变了整条街的温度也无法改变以辰和死仆周围的温度,情况是这样吧?”
“好在关键时刻道剑救了他。”晨韬想起了那道吞噬光线的黑色光柱,“说起来,我只暂时改变了整条街的温度,那个时间短到只有几秒,剩下的时间里,都是水王殿的表演,他比我强,强很多。”
安德烈大概明白事情原委了,晨韬同样有过被光柱带走的经历,见到那一幕,自然能猜到以辰去了剑陵。
“你当时就敢杀死仆,胆子不小,不怕杀错人?”安德烈似笑非笑。
“已经死了的人,有什么不敢的?”晨韬随意地说,“脑死亡,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奴役,所以我才叫他们魂奴。说起来,我是帮他们解脱,算做好事。”
以辰看不惯这家伙臭屁的样子:“你怎么就知道他们脑死亡了?”
“他是牛津大学生物学博士,专业是人体解剖。”安德烈给出答案。
“你不会……活捉了一个死仆……解剖吧?”以辰赸笑着,又往旁边挪了挪。
瞥了他一眼,晨韬说:“不需要,无呼吸,脑干反射消失,脑死亡无疑。最直观的依据是平直的脑电波,但我总不会随身带脑电波仪那么个大玩意儿。”
“生物学博士和化学硕士,学霸家庭。”以辰被打击得体无完肤,一想到自己以往那些不堪入目的学习成绩,他就感到惭愧。
莫凯泽摸了摸鼻子,说到学习,这也是他的短板。
“说说你是怎么找到以辰和莫凯泽的,还有那两块木牌,明明是普通木材,燃点却在四千度。”安德烈说。
“就是木牌指引我找到他们的。”晨韬耸耸肩。
看了看他,安德烈从右手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别致的木盒,打开木盒,一黑一青两块木牌安静地躺在里面。
木牌一面光滑一面粗糙,光滑的一面印有一个小剑图案,粗糙的一面则是刻有一些复杂纹路。
黑色木牌的小剑图案正是【道剑·夜束】的模样,复杂纹路与剑把上一模一样。青色木牌同样如此,只不过对应的是【道剑·尘冕】。
“就是它们。”晨韬看着安德烈手中的两块木牌。
“木牌一共七块?”安德烈抬头。
“对。”
“都在你那里?”
“是。”
“怎么得来的?”
“盗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