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小心翼翼涉水而下，刚一触碰到水，一股清凉之感随即铺面而来。

本来胖子以为，这地下河的水会非常冷，冷得跟冰柜里冻了一个晚上的冰碴水一样。可现实却是，这水不但没有那么冷，甚至还有些暖意。

胖子奇怪道：“怎么回事，这水怎么不凉啊？”

墨非凡：“因为水的比热容大，而且水是在底下流动的，所释放的热有限。所以，你会感觉并不是特别冷。这点常识也没有，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考上的大学。”

胖子心里放下心来，撅了撅嘴道：“其实我很聪明的，一岁就能自己穿裤衩，三岁就不尿床了，五岁我就能靠告状的方式，轻松教训比我大好多岁的男孩子。我就是懒得动脑子，要是我真动起脑子来，连我自己都会害怕的。”

陈永河忍不住扔过来一句：“是不是出门来得急，脑子忘带了？”

胖子挥了挥手上的象牙，“恶狠狠”道：“我跟我兄弟说话，你个第三者插什么嘴。你脑子带了，咋还是被那群怪物杀得一个手下也不剩呢？要不是我们，你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了。”

这件事，本就成了陈永河心目中一个难以摒弃的心结。

听到胖子这么说，他一下子就火了。转过身，快走几步，上前把胖子摁在水里，并嘶吼道：“要不是碰上你们两个灾星，我能这么倒霉？”

胖子被呛了几口水，依旧没有收敛。嘴里还不干不净道：“自己便秘拉不出屎，还怪地心没有引力......”

“cao!”陈永河很不爽，继续教胖子怎么做人。

墨非凡能理解陈永河的心情，片刻之后，才过来劝架：“好了好了，别闹了，这地方不安全，等渡过水之后再说吧。”

陈永河终于停下手来，重重对胖子说道：“算你幸运，有人替你求情。要不然，我今天非得弄死你不可。”

陈永河的手这时候已经松开，胖子的脑袋却半天没有浮起来。

原来，在刚才其冲突的时候，胖子的防水手电掉到了水底，他正打算伸手去捡。

墨非凡不知情，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赶紧过来将他扶起来，急口问道：“胖子，胖子，你没事吧。”

“噗！”胖子吐了一口水，手里死死攥着一个湿漉漉的手电，骇然道：“鱼，水底里下面有怪鱼。”

“怪鱼？”墨非凡拿着手电照了照，真的在附近比较清澈的一片区域，发现了几条样子很怪异的鱼类。

一开始，他挺紧张，还以为是什么“食人鱼”。待仔细辨别后，长长舒了口气。这种鱼他不但认识，还吃过。

这玩意儿叫做中华鲎，是一种古老的生物。早在3亿多年前的泥盆纪就生活在地球上，至今仍保持其形态，堪称海洋里的远古遗民，有“生物活化石”之称。

“中华鲎”，马蹄蟹，属肢口纲节肢动物，剑状尾，全身黄褐色，通常生活在南海“鲎鱼”北部湾分布最多，中华鲎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他刚要向胖子解释，宽慰他那颗脆弱的心。话刚到嘴边，他猛然觉得不对劲。中华鲎是生活在海洋的生物，只能生活在有盐水的地方。

可是，地下河大部分都是淡水。

淡水，中华鲎怎么能生存呢。

为了确定这水是淡水，他用手舀了一点，尝了尝。

确实是淡水，还有些甜。

那么，中华鲎又怎么会生活在淡水里呢？还有，龙虎山下面的暗河里，怎么可能有中华鲎的存在？

见他的举止有些异常，胖子还以为这些东西对人有威胁，吓得赶紧往岸边退去：“这...这不会是食人鱼吧？”

陈永河也一头雾水，为了保险期间，也赶紧撤回到几米处的水边，凝语道：“墨非凡，这水是有问题吗？”

墨非凡吸了口气，一种突如其来的恐慌感传遍了他的大脑神经。

墨非凡对自己会产生这种感觉，也觉得非常奇怪。而且，这种如梦靥般的恐慌感越来越强烈。

他也跟两个人一样，退回到水边，并拔出了腰间的手枪，以作警戒。

见他拿出了枪，胖子和陈永河也都亮出了自己的武器。

三个人，三只手电筒，六只耳朵，六只眼睛，密切地注视着周围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哗啦哗啦!

不知道为什么，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水流拍打的声音。好像一条大鱼，在水中激起的水花。

只是这听上去很普通的水花，却给三人的心里蒙上一层更加浓重的阴霾。

按照常理来说，地下河里不太可能生存着大型的鱼类（因为食物，氧气有限）。可是，那水花分明是一条至少四五十斤的大鱼，才该有的响动。

“凡哥，你有没有感觉这水面上起雾了？”胖子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

其实不用他说，墨非凡和陈永河都注意到了。水面上确实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一股浓雾。

浓雾越来越大，才一两分钟，原本清晰的河面很快就变得模糊起来。

墨非凡瞧瞧将手枪的保险打开，肃声说道：“好像是。”

胖子声音又开始发抖了：“该...该不会真的有大鱼吧...就像《盗墓笔记》的那种，用眼皮子都能夹死人的恶鱼。”

这话一出，连胖子自己都吓了一跳。

墨非凡摇摇头，嘴角抹过一丝生涩的笑容：“鱼再大我也不怕，我就怕别再出现什么三眼怪物了。我现在心里对那玩意儿，都心有余悸。”

二人小声说完，齐刷刷看向陈永河，声音低得只有三个人知道：“你怕什么？”

“怕？”陈永河笑了笑：“我什么都不怕。”

笑过之后，陈永河的脸立刻严肃起来。其实，他刚才是在说谎。他当前最怕的，可谓就是“尸虫”和“火焰虫了”。因为这两玩意儿，差点把自己啃成一堆白骨。

死亡，尤其是死无葬身之地，对每个人都是一种巨大的心里考验和折磨。

三个人正胡思乱想着，河流的上游陆陆续续飘下来一些东西。

仔细看，这些东西都是些水草或者水藻之类的东西。

太奇怪了，流动的地下河里，居然有这种东西。而且，现在是冬天，就算是水草或者水藻，也早该死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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