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州汇通钱庄的左掌柜战战兢兢的站在李逵面前,他虽是被当成客人迎进门的,但是进入了院子内,等到没人的时候,立刻表明身份。
属下的属下,还是属下。
说来也奇怪,当初李逵在颖州的时候,筹办了两个来钱的生意。一个是交易所,被范纯仁收走了,老头认为这对商业往来有莫大的好处,且朝廷控制之后,可以不挣钱,于是收了;另外一个是钱庄,李逵都不打算要了,可是范纯仁也不要,并且强烈表示,朝廷不该做挣钱的生意,颍州官府也不能做这生意。
无奈之下,李逵接手了钱庄,改名汇通钱庄。
掌柜还是邱掌柜,邱明仁。
邱掌柜曾经是韩大虎的管家,被李逵要来之后,跟了李逵一段时间,也是颍州钱庄的筹备人,之后汇通钱庄成立,就了汇通钱庄的大掌柜。
而李逵一跃成为钱庄的东主。不过他这个东主的实力堪忧,没有官府的身份保护,很难让钱庄在发展上步入飞速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李逵都不可能给予钱庄官面上的保护。为此,邱掌柜只能将东主的身份神秘化。李逵作为东主,也只有分号的大掌柜知道。而且还需要李逵拿出信物,才能让分号掌柜认出来。知道李逵掌柜身份的人,即便在汇通钱庄内,也不超过十人。
钱庄生意,自然做结算利润最为丰厚。这也是这个时代的局限性。
交子携带方便,但是承兑方面一直是个大问题。虽有官方背景,但并非是所有的商人都认交子的承兑信用。
钱庄的出现,不仅仅弥补了交子的承兑问题,也给了商人更多的选择。
即便汇通钱庄发展不快,但在两年时间里,也发展了十多家地方钱庄。集中在江淮和中原一带。一年的收益也颇为可观。
“东主,这是齐州近两年的账本。还请东主过目。”
李逵并没有接过来的意思,反而摆手道:“这是邱掌柜的事,我就不看了。我找你来,是问你公孙胜的行踪,这个人对我有敌意,却行踪飘忽。之前出现,却不想还是让他跑了。你尽快派人将他的行踪打探清楚,在此之前,我不会离开齐州。”
见左掌柜迟疑,李逵当即冷冷道:“怎么,做不到?”
不得不让齐州大掌柜左南易紧张,李逵可是总掌柜的大老板,他们这些属下,都是总掌柜培养起来的不假。
尤其是左南易当初就在颍州做过事,也是颍州钱庄筹备时期加入的钱庄。他可是认识李逵的人,只不过,当时李逵如同天空中的太阳般炫目,他总不至于连所有周围的人都记住吧?
东主来钱庄,拿出了信物。容不得左南易怀疑,李逵是来兴师问罪的。因为在一个月之前,齐州发往大名府的一笔银钱被抢了。
谁抢的都不知道,这让左南易如同坐在火山口上心急如焚。
好在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李逵不是因为钱庄的损失来找他的麻烦,而是因为叫公孙胜的道士。这个人他已经派人去查了,不过消息还没有传来:“东主,公孙胜在济州出现过,应该在距离梁山泊不远的地区游历。”
“然后呢?”李逵周围突然冷了起来,仿佛寒风般掠过大地,仿佛听到了鬼哭狼嚎般的凄厉喊声。
左南易不知道,要是换李云在跟前的话,顿时会气地翻白眼。
这厮又在卖弄他的杀气了。
不过这一点也让李云很无奈,境界不到,杀气凝实这种玄幻且好用的招数,他只能承受,却没办法施展出来。
李逵冷笑道:“这是半个多月前的消息,我要来何用?”
李逵并不是来听过期消息的,五叔李林就和公孙胜遇见过,应该是交过手。但这是半个月之前的消息了,李逵要来有什么用?
公孙胜就算是用脚走,也能走出京东西路了,想要找到这厮,岂不是又要大海捞针?
左南易没想到李逵已经知道了消息,他心头顿时紧张了起来。颍州时期的李逵,就是个说一不二的主,还是个煞神。别人不知道,可他能不清楚李逵的手段吗?
贾道全多大的声势,也不是被李逵带人给灭了吗?
当时颍州城内的一千多禁军都不敢动弹,听到贾道全聚众数千,都不敢出城平叛。颍州城也落下了数年不曾落下的城门多日。
想到这些,左南易心中就不安起来,额头的冷汗涔涔往外冒,深怕惹怒了东主李逵。埋着头一个劲的告罪道:“东主,小人立刻差人去办,加派人手,定要将公孙胜给找出来。”
也不是左南易故意要隐瞒,或者欺骗李逵,只是最近他也是急的焦头烂额。一方面,钱庄丢了一笔钱,官府却查不出来到底是谁干的。
要是找不回来,他真不知道自己这个掌柜还能做多久?
同时李逵也让他去找人,钱庄有特殊的消息渠道。但找人不是长项,尤其是找一个飘忽不定的游方道人,难度近乎让他直接抓了对方押解到李逵面前。面对李逵之前的要求只能敷衍了事。
李逵也不说话,端着茶杯就冷冷的看着对方,知道左南易如同筛糠般抖动起来,上下牙齿碰撞,发出咯咯咯的响声,这才作罢:“就此一次,下去吧!”
“谢东主开恩。”
左南易走出小院的时候,眼前一黑,急忙扶着墙角。这时候,等待在门外的伙计急忙过来扶住他,才没有摔倒在地。
被冬日里的风一吹,他倒是清醒了。可是身上的冷汗,顿时冻地他飕飕发抖起来。咬着牙对伙计道:“加派人手,去找那道士。”
“大掌柜,人手都派出去找被劫的银钱了……”
“不管了,先找人。”
且不说左南易这边陷入了惶恐之中,再说阮小二。
就算是他从小练功,功夫也有模有样,但他的对手是李云,谁不是练的童子功?
都是打小开始苦熬出来的功夫?
两人你来我往斗在一处,阮小二年纪小,功力也不如李云,顿时被李云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而李云却故意没有下重手,将阮小二打倒在地,反而在阮小二周围东一拳,西一脚的戏耍着他。
气地阮小二哇哇大叫,却无可奈何。
知道功夫不如人,阮小二气地也不追了,站在原地对李云怒吼道:“李云,敢不敢真刀真枪的比一场?”
咚——
突然间,阮小二眼前一黑,随后眼冒金星的晕沉起来,捂着眼眶对李云怒骂道:“贼子,使诈,不是好汉所为!”
李云最恨李逵用拳头打他的眼眶,但等到他打别人的眼眶的时候,那种酸爽,让他有种兴奋的想要大喊大叫起来。
不过,李云也知道自己比阮小二功夫高太多。好在阮小二年纪小,还没有长成,这个年纪要是好好练,是武功突飞猛进的最好时候。
李云和阮小二对战,引来解千解万观战。
在边上连呼带喊的聒噪不已,阮小二气地怒目相对道:“无胆匪类,敢不敢和爷战一场?”
阮小二并不傻,他知道自己比不过李云。要是他再长大几岁的话,说不准能够和李云旗鼓相当,但如今,对上李云一点胜算都没有。
被欺负的憋屈,让他如同炸锅般暴躁,看到解千解万在边上幸灾乐祸,顿时将怒气撒在他们的头上。
解千瞪眼道:“小子,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对爷叫板?”
“敢不敢吧?”
阮小二也豁出去了,反正他今日总要有个人给他出气,要不然心头的憋屈会让他疯了不可。
解千狂妄的大笑起来:“就你这泼皮也敢和爷爷比试?”
“怎么,心虚了?”
“好,就去让你见识见识爷爷的枪法。”
说完,解千提着铁枪就下场。
阮小二愣了,他空着手,对付拿着大枪的解千,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解千也硬气,给弟弟一个眼色,将自己的佩刀拿来给阮小二用。阮小二掂量着手中颇有份量的镔铁刀,忍不住说道:“好刀,只是你不配用。”
说完,提刀就冲向了解千。
铛铛铛
长刀和铁枪碰撞,发出阵阵的金戈碰撞的鸣声。解千刚一交手,心头就暗道:“糟糕,大意了。”
阮小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弱,反而对于解千来说,是一个不错的强手。虽然不见得比他强,也差不了多少。但是阮小二的刀法,刀刀都是拼命的招数,都是鱼死网破的以伤换伤,以命搏命。
平日里的比试,解千怎么可能和阮小二用这等招数搏命?
反而是功夫略微高一些的解千从交手开始就处在了下风,等到李逵到来的时候,连李云的眉头都紧在了一起。
阮小二的招数很简单,但也实用。但是绝对不是普通武人该学的招数。反而是处处将自己的破绽给对方,为的就是获取和对方一命换一命的机会。
说白了,就是比胆量。
爷敢死,你敢和爷一起死吗?
但解千怎么可能去和一个奴仆拼命,顿时被阮小二逼地节节败退。气地大喊:“小子,不讲规矩。”
“比武哪有什么规矩,受死。”说完,阮小二眼中的煞气更甚了几分。
铛,阮小二用长刀卸掉解万的攻击之后,欺身向前,解万无奈只能抬腿踢向阮小二的丹田。按理说,阮小二避让之后再次进攻即可。
但是阮小二并没有这样选择,而是长刀抡圆了朝着解千的头颈砍杀过去。
即便阮小二被解千踢中了丹田,但解千要付出更大的代价——身首异处。
解万在边上急得大喊:“贼子安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