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画风突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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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已经红了眼。

他的行为看上去疯狂,实际上也的确很不明智,但也是考虑过后果的。

他一没对人使用暴力,二没挑动手下士兵和猎人冲突,按现在公会和军方“尽量避免冲突”的准则,没有人会追究他的行为。

最多就是弄坏几张牌。

这些出自法师手里的牌虽然做工精致,当前价格不菲,但随着时间推移,其价值会慢慢降低。

它们要是在安德烈手上,没准他还会将其当做收藏品,偶尔拿出来把玩或者欣赏。

但眼下都输出去了,而且还是输给自己最讨厌的教练。

就算把它们全都撕碎了,也不会让你拿到手。

生气?

呵呵,有本事打我啊?

这是我的东西,我自己做主。

绝对!不能!给!你们!

安德烈的嘴角已经微微上翘。

他的手已经触及了牌面,眼见只差用力一捏的差距,便可以将这些精致的卡片揉成无用的垃圾。而教练刚刚猛拍桌子,还处于半震惊状态,根本来不及反应。

将它们毁了,教练一定会气得鼻子都红了。

哼,拼了这么多次,终于要赢一次了。

安德烈忍不住就要笑出声。

突然间,他只觉双手手腕一紧,有人用大力抓住了他,并按住了他的脉门。下一刻,他只觉浑身酸麻难忍,被人拉了开来。

眼见自己远离长桌,他又惊又怒:“放开!”

“抱歉,客人,可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您需要冷静。”

“你个区区下人,有什么资格?放开我!”

最后,动手即时阻止他的便是管家。

他被管家牢牢地控制住,双手都被拉到背后,管家的手就像是铁箍一般紧紧地扣在他的手腕,任凭他如何挣扎,也脱离不开。

管家冷冷地开口说道:“抱歉,如果您还不冷静下来,我可能会动用一些不合适的手段,还请不要让我家主人难做。”

“滚!”

“得罪了。”

管家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伴随着一阵痛呼,军官被摁在了地上,像个囚犯一般。

此时的教练才总算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呵呵一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安心地收拾桌上的纸牌。

然后全部交给白齐:“收好。”

莫名其妙就发现手中多了两套牌,白齐有些嫌弃,但还是收入兜中。

教练很是高兴地拍拍他的肩膀:“这次做的不错,事后我会有其它奖励。”

做完这一切,他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看着被管家压住的安德烈时,眼神中没有丝毫波动。

让你犯规。

让你翻脸不认账。

现在被一个下人摁在地上摩擦,军方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可惜啊,早知道今天有这好戏,他一定要去找法师买个留影道具,记录下这一刻,以后和好朋友们时常分享。

要不是还得保持礼貌,他真想翘着二郎腿,喝着酒取笑几番。

今天真高兴!

在教练身旁的领主则有些郁闷。

他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就打个牌嘛。”

这句话已经被他重复数次了,每次说出,都仿佛一盆冷水般,让极为认真的安德烈更加沮丧。

“主人,需要我将这位客人请出去吗?”

将安德烈完全制服后,管家仍然面不改色,也没喘气,平静地问领主道。

后者摆摆手:“算了算了,不就吃个饭,玩个游戏而已,也不至于这么严。”

“可是他继续留在这里,也许会扫主人的兴。”

“哎,别弄得那么麻烦,”领主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一向是懂我的,把他放了吧。”

管家迟疑了半响,似乎在思考要不要照做。但很快,他还是选择遵从主人的命令。

“那我现在将这位客人放开。”

“放开吧。”

管家依言松开了手,安德烈好不容易得以自由,一张疤脸涨得通红,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领主愿意留他在这儿呆着,但他自己现在只想落荒而逃。

丢人丢大了。

“咳咳,来,坐吧。”领主冲他招手道。

军官喘着粗气,呆了半响,直到领主开始有些不乐时,管家在他身后轻轻一推,他才乖巧地坐了下来。

面对空无一物的桌面,他甚至不敢抬头看教练,低着的脑袋涨红,脸上的刀疤红得发紫,长久不退。

这次他死闭着嘴,任凭周围人说什么也是不开口,真是铁了心的不想说话。

见状,领主遗憾地摇头。

“哎,本来就是打算吃个饭而已,怎么会搞成这样。”他连连不断地摇头道。

“没办法,安德烈大人和我们不一样。我们呆在雪原专心养老,但看样子,他还想往上爬啊。”教练说出了实话。

“哎,在雪原养老有什么不好?工作下属做,我们每天最重要的工作也就是找点乐子,勉强度日就够了。

反正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就算有大事发生,上头也会派人传送过来处理。

我们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有工资拿,安安心心活着不好吗?

“生活都这么艰难了,养老的何苦为难养老的啊?”

领主遗憾地摇摇头。

仿佛被他身上的废宅气息传染,教练跟着打起了哈欠。

领主感叹了一会儿,似乎也嫌无聊,摆手吩咐道:“算了,饭前娱乐到这儿吧,开始晚餐吧。”

“是。”管家应道。

在他出房准备时,坐着的四人完全无话可说。看来直到晚饭上桌之前,他们是不想开口了。

管家很快就回来了,手上拿着一瓶酒。

他给每个人倒了半杯深色酒水。

领主的酒杯已经被换成了新的,他举起酒杯:“好了,都开心点,我城堡里新请了中央有名的厨师,今天的晚餐应该是烤雪象腿,喝完开胃酒我们就吃饭。”

教练和白齐配合地举起了酒杯。

满意的领主又望着安德烈,后者脸上的红芒到现在都还没消去。

“嘿,举杯了,”教练低声道,“你要是还生气想打牌,吃完饭我们可以再约嘛。”

半响,军官像是才反应过来。他缓缓站起,眼神中没什么色彩,仿佛心不在焉一般。

不过好歹是配合地站起来了,而且举起了酒杯。

领主叹了口气,举杯道:“哎,那我就随便说个祝酒词了。嗯,就为了我们平安的生...”

话还没说完,安德烈直直地仰头喝下了酒杯中的液体。

随后他重重地将酒杯砸在桌子上,挑衅般地看了眼周围三人。

老子虽然说不过,打牌也打不过,还翻脸想毁约,这很丢脸...

所以我也不跟你们装朋友玩泥巴了。

安德烈终于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他冲还在发愣的三人做了个侮辱性的手势,随即哈哈大笑。

不但笑得厉害,浑身还抖得跟触电了似的。

领主无奈地捂着脸:“不就吃个饭嘛...”

他有些嫌弃地想唤管家来处理。

“不对!”

突然,教练发出一声惊呼。

被突然一喝,领主和白齐同时朝他视线所指望去。只见安德烈已经发不出声音了,浑身却还在抖个不停,他脸上还挂着欠揍的表情,但笑容已经僵硬,双眼似乎也失去了聚焦。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终于抖完了最后一丝力气,朝桌前倒下。

噼里啪啦一阵响,桌上的酒杯被打翻,餐具被扫落。

安德烈趴在上面一动不动,已经失去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