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说的北边，自然是指白鹰联邦，因为除了他们，埃姆斯丹北面都是茫茫大海，距离最近的只有隔海相望的斯巴尼亚殖民地，还是一块在白鹰联邦眼皮子地下的飞地弗拉尔达，对他们根本没有威胁。

弗朗克作为常年出海在外的海军军官，自然对各国的局势情况都相对更了解，一听约翰的说法，就明白了约翰指的是白鹰联邦国内东西部的斗争和分歧。

“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约翰点点头：“积重难返啊！从建国那天，资本家篡夺了贵族世家的革命果实开始，白鹰联邦内部的冲突就是无法避免的。”

这一点，本身作为西部贵族派当权者家族成员的约翰还是十分了解的。

早年东部反抗布鲁克，起因是因为布鲁克颁布的针对新大陆知道的茶税法，实际上则是那些流氓罪犯的后代感觉自己翅膀硬了，有了自立一国的野心。

其实是靠着当时的贵族世家资助和影响力，才促使弗兰茨皇帝在神圣帝国雇佣了大批雇佣兵自带干粮帮他们打赢了独立战争，不然光靠资本家和黑帮手底下那些个流氓混混组成的军队怎么可能战胜布鲁克的红杉军？

即使大家都故意贬低红杉军是列强陆军之耻，但是那也是要看跟谁相比，跟神圣帝国和弗兰茨等老牌陆军强国相比那自然是远远不如，但是一般小国除非是施瓦次那种举国皆兵的山地雇佣兵国家，红杉军的战斗力还是十分可观的。

可惜联邦政府在独立战争胜利的前夕却对盟友举起了屠刀，因为与布鲁克对抗的贵族世家实力损失不小，所以他们只能选择避让，退居到南部乡下，将原本矿产资源丰富的北部大湖地区让给了那些资本家，才成就了如今白鹰联邦那一批富豪，可以说那些资本家就是趴在这片土地上吸血的害虫。

要知道这个时代可不是约翰前世现代社会，资本还要讲究一些人设，就算骨子里冷血，起码面子上慈善捐款之类的事情都要去做做样子。

而这个时期的资本家，说是吸血鬼都是夸赞了，起码吸血鬼还知道持续性放血不能涸泽而渔，很多资本家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

真正血汗工厂的恶劣环境了解一下！后世富某康之类的地方根本没法比。

相比之下，贵族阶层还要维护自身家族的荣光和贵族的体面，剥削起来却要比毫无底线的资本家更善良一些。

资本家垄断了东部大部分商业和工业之后，社会矛盾激增，工人运动和邪教泛滥，联邦内部就好似一个火药桶，稍有一点火星就会被点燃。

因此明智者都明白，西部和东部联邦政府之间必有一战，区别只是规模和时间而已。

东部政府希望借战争来平息内部的社会矛盾，转移人们的视线，西部也未尝不是在蓄积实力，有了把握之后多半就会独立。

尤其是西部三州发展越来越好，越来越独立于联邦政府之外的情况，即使是出于嫉妒因素，东部政府也不可能放任西部永远继续发展下去。

现在西部三州都有着自己的蒸汽铁甲战舰了，那么是不是某一天西部独立自主与联邦彻底分道扬镳那时候，联邦政府已经拿不出实力解决问题了呢？

这个问题早几十年就有人提出过，但是并没有受到联邦政府的重视。

这二十年来西部越来越强大，大家才感觉到危机，但是出于各种原因，联邦政府一直没有采取武力解决的决心和信心，只能暗地里下黑手使绊子。

……

整个宴会约翰跟一帮海军军官聊得都很愉快，相比起布鲁克国内陆海军之争那种对立严重的情况，埃姆斯丹因为迁移新大陆，几十年来共同努力互相扶持的关系，陆海军之间冲突并不大，当然这也跟王室有意的调控有很大关系。

而王室作为陆海军之间的润滑剂，约翰又是新晋炽手可热的王储，他想要结交陆海军，无论是陆军还是海军的军官高层何尝不想要与这位未来国王打好交情？

不过约翰深知在军中挑选自己的嫡系这种事情不能够遍地开花，是人都有亲疏远近，亲近了这边势必会得罪另一方，他也不是金币，做不到人人都喜爱。那样也不真实，所以目前他只需要挑选几个合得来的目标进行拉拢即可。

宴会之后，约翰让自己的侍从亚瑟悄悄递话，把弗朗克上校单独流了下来。

他可以看出这位弗朗克上校的身体素质要超越普通人，但还没有达到凡人顶尖，显然是一位在5级之下，大概有着3、4级实力的职业者。

毕竟作为小家族出身的底层贵族，并没有老牌贵族那种超凡传承。

拉拢这样的人，自然是由超凡修炼入手最容易得手，而他恰恰不缺少提升底层职业者实力的手段。

此时两人在王宫一间小会客厅里对坐，约翰就从空间里取出了一排药剂瓶。

瓶子中是金黄晶莹的半固态流体，看起来就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这是我以深海鱼肝和紫花苜蓿蜂蜜炼制的营养剂，虽然只是青铜级别，但是对于职业者突破学徒进入中阶应该很有帮助，你可以将这些当做我的友情赞助。”

“殿下？”

弗朗克有些受宠若惊。

埃姆斯丹王国军队不是没有配发营养剂，而且也不是劣质营养剂，但是那些只能用来修复训练造成的损伤和补充日常消耗。

一个低级职业者如果没有营养剂来补充，那么恐怕没修炼个两年人就要废了，落下一身伤病，这就跟中土国术修炼的道理一样，强炼外家功夫的如果没有大鱼大肉和药材进补，基本上都很难活过五十岁。

而像这位王储殿下现在给出的这些营养剂，不但能补充消耗还能促进实力增长，那放在黑市里也是价格不菲的极品货色。

且不说效果如何，光是材料就已经极为昂贵。

作为岛国深海鱼肝倒是相对容易获得一些，但是用来制作营养剂的深海鱼肝必须是无毒品种，并且还需要一定体积的要求，才能提炼出上品的鱼肝油，十磅分量的鱼肝只能提炼出一磅粗加工的鱼肝油，所以一磅纯净鱼肝油至少要几个埃姆斯丹银盾，相当于一个码头力工一周的薪水。

而蜂蜜更是从中世纪之前就作为贵族的专属美食调味品，在欧罗巴没有从天竺等地区引进糖类之前，蜂蜜就是最为昂贵的甜味剂，堪称液体黄金。现在虽然已经有了人工养蜂场了，可这种王室农场中专门培育的紫花苜蓿蜂蜜也是蜂蜜中的上品，营养极为丰富，通常都是王室自用和与贵族交易，而不会外流到民间。价格当然也极其可观，还要比深海鱼肝油更加昂贵。

并不是弗朗克买不起这样的营养剂，而是这种极品货色供不应求，往往有价无市，数量极其稀少，他根本无法跟那些大贵族竞争。

虽然听说过这位殿下曾经学过炼金术，但是却没想到已经能够制作这样的营养剂，可以说已经是相当优秀的炼金术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