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你们当中有个叛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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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条手指粗细的青蛇蜿蜒爬过来,然而此时的傅白还保持着类人的姿态。

那两条青蛇昂起了头,有点警告的意味。傅白想了下,摇身一变,也变成同款。

女妖的眼中迸射出激动的光,她双臂上举,想要行个大礼。

面具人摸摸下巴,道。

“没办法开口吗?那我就不问你了。”

她怕得说不出话来。

那女妖想要回话,但上下牙齿磕碰在一起,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是你吧?”

傅白用余光瞥见那面具人站在一个化作女人身形的蛇妖面前。他微微低下身子,声音温和又略显好奇。

脚步声停下了。

脚步声有节奏地响了起来。在这个空荡荡的山中洞穴,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见。傅白微微垂着眼,他看见离他最近的一条花蛇不停地打着摆子,这是恐惧到极点的表现。

蛇族很恐惧。傅白感知到了它们的情绪。

傅白犹豫一下后,也学着它们的样子。不过他趁着刚才的混乱,挪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所以只是象征性地低了低头。

那些蛇族僵在原地,无论是人身还是蛇身,都深深地伏低了身子。

面具人双脚落在地面上,扶了扶面具,然后四下看看。

在他的脸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面具,将他的容貌完全遮掩住。那张面具是红色的恶鬼面具,獠牙长长地龇出嘴角。不过因为年头久了,有些掉漆,所以看起来非但不恐怖,反而有些滑稽。

这是一个和傅白身量相近的男子。离得近了以后,傅白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他之前没能看情这人的五官。

傅白看着他从雕像的肩膀一跃而下,落在地面,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既然你们能力不足,无法将他找出来,那便由我亲自来吧。”

但那人之前也说了,他对祭品不感兴趣。

一个类似于蛇族头领的妖精站了出来。他时而仰头急切地叫着什么,时而指了指祭台上的祭品。那意思应该是说,它们把祭品献出,希望神明网开一面,不要处罚它们。

“六……已经数完了,你们找到了吗?”

可惜时间到了。

如果它们通过气味寻找,还是多少能够辨别出傅白与其他蛇族之间的不同。

越是忙乱,就越容易错过正确的目标。此时地面上的妖精们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撞,根本不能冷静下来仔细判断。

上面那人还在漫不经心地数,声音里有着悠闲,全然不顾底下乱成什么样子。

“三、四、五……”

有的蛇互相缠绕在一起,打成了结。还有一些变作人身的被脚下的蛇绊倒,惊呼着跌向地面。

“二”

蛇族们乱作一团,四下爬动着,还有一些慌乱中变作了人形。傅白也移动起来。他尽量与周围的蛇保持步调一致,装作寻找的模样。

“一”

他这句话刚说完,就开始数第一个数,完全没有给予迟疑的时间。

“给你们六个数的时间,找出那个隐藏起来的异族。如果找不出来,那我就只好亲自出马了。”

一声落下,仿佛命令般,周围的蛇族都警惕起来。

“你们之中,”他开口,声音慢悠悠的,“似乎混入了一个异族呢。”

傅白呆在原地不动,他现在仍然保持着蛇身,得尽量混入蛇群中不被察觉。但雕像上面的那个人突然左右转头,如同在找着什么的样子。

能够被蛇族如此忌惮,这人的身份也很明显了,他就是被祭祀的那个“神”。

一般说自己很和善的人,十个里面有八个都是反派。

“哎,你们别紧张啊,我又没说什么。我很和善的。”

制造慌乱的源头好笑地摆摆手。

底下的蛇族似乎有些慌乱,焦急地左右爬爬,蛇信一吐一吐的,仿佛是很担心上面那位发怒。

“都说了不要弄这些可有可无的仪式。你们这样,让我很为难啊。”

那人开口说话了,说出来的是人族的语言。这一句不知道是在叹气,还是想引起大家注意。

“哎。”

那人坐在雕像上,姿态很放松。一条腿曲起,另一条腿随意地垂着。他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有些老旧,压根分辨不出到底是白色黄色还是灰色。因为高度,五官看不太清楚。

不对,在雕像的右肩膀上,多了一个人。

……

傅白也顺着它们目光的方向往上看,但他什么都没有发现,还是和原来一样。

难道祭祀结束了?

那一瞬傅白还以为自己的身份被看破了,他镇定地环顾四周围,似乎没有妖精留意到他。它们还是顶着那座巨大的雕像,寂静无声。

发生什么了?

傅白回过神,骤然发现所有的蛇都安静下来。

哔啵一声,火焰跳动的声响唤回他的意识。

没有人在哭,但傅白分明地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哀恸。

血、黑雾、漫无边际的悲哀和孤寂,还有一道……月白色的身影。

脑海中也闪现出许多陌生又熟悉的场景。

听得久了,那些爬虫的鸣叫如同变成了一种独特的语言,仿佛很多人操着傅白听不懂的语言,在他耳边低语。傅白渐渐地产生不适的感觉,这种古老的咒语让他的身体也有了反应,他觉得头很晕,而且胸口有一种混沌的感情要把他撕裂。

傅白眼看着孟昭平被放下,随后,围在祭坛的一圈火把骤然地亮了起来,红彤彤地绕成一周。旁边蛇类的嘶鸣声也越来越大、传播得越来越广,仿佛一圈又一圈的波浪,从祭坛向外扩散,击中山的内壁,又回荡到傅白的耳边,如此循环往复。

孟昭平作为祭品,被放置在一张草垫上。四条粗壮的蟒蛇顶着草垫来到祭坛前,恭敬地将祭品放平。

四周的蛇类在无规律地爬动一会儿后,便停了下来。傅白左右瞧了瞧,发现这些青蛇仿佛被什么召唤了一般,高高地昂着头,眼睛望向祭坛中间的石雕像,不断地发出有节奏的嘶鸣声。为了配合它们,傅白也象征性地张了张嘴,但是不出声。他担心别的蛇会发现他跟人家嘶得不一样。

蛇类爬行的方式让他一开始还有些不适,而且在地上爬这种行为对于一个人类而言还是太别扭了,所以傅白就停在一个距离祭坛不远不近的地方,一动不动地看。

泚地一声。

她的头被利器隔断,鲜血溅了旁边的青蛇一身,眼睛圆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