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停云打开匣子,里面有一颗月白色的珠子。
珠子暗淡至极,因为什么原因失去了光彩。但貌似感应到了强大的灵力,在傅白上前几步的时候,它漂浮起来。
“这是……雷灵力的珠子?”
同性质的法器遇到同性质的修士会有反应。傅白是雷灵力,因而断定这是雷属性的法器。
可李停云接下来说出来的事,有些超出傅白的预料。
“这是绣像伞的五神之一,雷。”
“嗯?”
傅白愣了一下。
他没听错吧?
李停云的表情疲惫又无力。
“本来这件事不应该再有第二个人知晓,但昨夜绣像伞对傅兄有反应,让我改变了想法。我想傅兄应该就是那位有缘人了。”
之前也说了,仙器会自己认主,而且这个主不会瞎认。
只有传说中的有缘人,才会被仙器认可。
话虽然这么说,但大家都懂得,说是有缘人,写作主角。
只有主角才能拥有这种待遇。
论当一个主角是多么的不易。自己修炼到顶峰不够,还得到处助人为乐。
傅白在心底叹了口气。
李停云也给傅白讲了一个版本的故事。
绣像伞最初是在有座山庄的后山偶然发现的,李停云得到下人的汇报时,也很惊讶。
毕竟这可是五仙器。
当时李停云迅速带领几个亲信去后山查看。
后山有一座残破的古庙,据说已经存在一百多年了。李家人以为是先祖曾经祭拜过的,便把这古庙一直保留下来,直到今天。
不久前的某次天降大雨,将这处冲垮了。李停云派人来修时,在废墟中发现了一个木棺。这木棺的尺寸很小,看着不像埋人的。李停云命人将其打开,开馆后,便发现了这把绣像伞。
绣像伞在那时已经很破旧了,完全看不出是仙器。李停云曾经翻过记载仙器的古籍,凭着记忆,才勉强对号入座。
他忙不迭地把绣像伞送到藏书楼内修复。
李停云少年时曾经接受过苍雪派长老的指点。他当时体弱多病,老庄主逼他修炼,是让他强身健体的。但他根基早已毁坏,于修炼之途根本就无法取得成就,反倒因此读了不少修真界流传的古籍。
正是通过这些古籍上记载的零星文字,和李停云自己的修炼经验,他发现绣像伞上的五神已是七零八落。其中四神下落不明,只剩下一个雷神还有残存的神识。
李停云让其依附在定魂珠上,算是勉强保住了他的神识。定魂珠就是傅白眼下看见的这颗,它的作用就是锁住人的灵魂,或者法器、灵兽的灵识,让它们不至于消散。
“所以这里面存着的,便是雷神?”
傅白伸出一手,手心向上。那颗定魂珠徐徐升起,旋转着来到他的面前。
他衣袖一扫,淡淡的银白碎光洒落,半空中浮现一个平躺的成年男子。
这男子便是五神中的雷神了。
李停云所言非虚,这的确是原本依附在绣像伞之上的神识。
“那李庄主,请问绣像伞目前又在何处呢?”
傅白还没忘记早上的事。
李停云和他说了这些,让他怀疑绣像伞的失窃,是有意放出来的假消息。
但李停云摇摇头,否认了。
“绣像伞不知所踪,就连我也不知道它的下落。”
“怎么会呢?之前不是一直好好地放在山庄内?”
“山庄之前请了苍雪派的修士,来给绣像伞布下结界。另外我也花重金命锁匠做了复杂的机关锁。按理说,在这重重防范下,不会发生失窃的事。可……”
可仙器的的确确是不见了。
李停云现在也是火烧眉毛。绣像伞不翼而飞,五神中有四神下落不明。好好的一个仙器,弄得这样支离破碎。
傅白耐心地听着李停云讲,没插嘴。等他说得差不多了,才问:“那李庄主为何不一开始就瞒下绣像伞现世的消息呢?只要你不说,山庄的下人保守秘密,再将仙器埋起来,不就没有这些麻烦事了么?不用找四神,也不用像现下这般兴师动众地找伞。”
李停云苦笑一声。
“傅兄有所不知。封锁消息……说起来容易。当我得知绣像伞在后山不久,当天晌午之后,绣像伞现世的事就传遍了整个山庄,而且很快便传到了外界。只要仙器还在山庄一日,我们就永远没有消停的日子。”
李停云有他的难处。
他不能阻止绣像伞在山庄的消息外传,也不能将这个被视为“不祥之兆”的强大法器随意丢弃,更不可胡乱托付他人。
与其等待外面的人找上门来,倒不如他先发制人,主动把修真界和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士邀请过来,借机选出合适的人选,把这块烫手山芋丢出去。
这才有了昨夜的赏鉴会。
如若没有傅白的出现,李停云本想将它交给苍雪派的楼肃。
不管怎么说,苍雪派是个根基深厚的门派。一定有安置仙器的地方。
“庄主,这些事……李副庄主他知晓吗?”
“我弟弟……”李停云无奈地笑笑,“行舟他看似稳重世故,其实还是少年心性。若是把这些事情和山庄的难处都告诉给他,他晚上一定睡不着觉,辗转反侧地想。”
李停云了解他弟弟的性子,所以尽量把事情往简单了说。李行舟从小崇拜兄长,到现在也以为兄长无所不能。
既然李停云说问题不大,那就真的没什么问题。
可现在分明是问题很大,处理不好,整个山庄都得被拖垮。
“所以李庄主,现在希望我做什么呢?”
傅白问道。
“我希望傅兄可以帮忙寻找另外四神,还有绣像伞的下落。你可以无障碍地出入山庄任何一处,包括我的住所。如果你需要人或者财物,知会我一声即可。若是寻到了绣像伞,那么傅兄便是这伞的新主人了。”
“李庄主难道就不担心是我藏起了绣像伞?”
李停云微微一笑。
“若是如此,那便更好了。”
傅白凝视着这位年轻的庄主,好一会儿,才颔首道。
“我会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