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向自己冲杀而来的苏固,战甲浴血的张宪清冷一笑,手中已成血色的虎头金枪,不偏不倚,直刺苏固腹心而去!
气劲咆哮,枪出如龙!
一尺枪尖处有枪芒喷吐!
“嘶!”
见状,苏固心头大骇,连忙勒住马头,横枪抵御!
殊不知他如此做,那是正中张宪下怀!
“嘭!”
少顷,两枪相接!
张宪手中虎头湛金枪以泰山压顶之势砸中了苏固手中的铁枪!
那一刻,金铁轰鸣之声响彻天地,滚滚气浪骤然排空!
“噗嗤!”
硬接张宪一击的苏固那是仰天喷血,面如白纸,其手中铁枪更是弯曲如蛇,坐下马匹也是倒毙于地!
张宪的一击那可是足足有一象之力啊,岂是他这种寻常的神力境武者可以挡的!
“你……你到底是何人?”
全身筋骨尽断的苏固,勉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发问。
大丈夫,死则死矣,但决不能当一个糊涂鬼,下了幽冥都不知自己死于何人之手!
“吾乃大唐平虏将军张宪是也!”
张宪面容冷峻,横枪于暴虎之上。
四周血煞滔天的修罗杀场,将其衬托的宛若天神!
“张宪!”
苏固低头念叨了几声,随后七窍流血而亡!
苏固身死之后,麾下步卒顿时惊恐一片,本就摇摇欲坠的阵型,瞬间是土崩瓦解!
千余沥血虎骑那是跟狩猎兔子一般,将慌乱无比的步卒们一一送入地狱!
至于苏固麾下的那两千骑兵,更绝,他们发觉主将身死和步兵全面崩溃之后,他们索性撂下步卒不管,做鸟兽散去!
半个时辰后。
这场遭遇战以苏固的全面失败而结束!
浮尸遍地的战场之上,跳下自己坐骑的张宪,默默矗立。
其身旁有数百名沥血虎骑士正在清点战损和拖出死去同袍的尸首。
此次战役沥血虎骑以千敌万,纵使他们再神勇无敌,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不小的伤亡!
时间又过去一个时辰之后。
一名脸色肃穆的虎骑校尉,大步走至张宪身前,然后沉声开口道:“将军,此战我军阵亡101人!”
“斩杀敌军4000余,俘2000余人,缴获大量兵械粮草!”
话音入耳,张宪沉默了一会,然后方才语气有些沉重道:“就地掩埋战死同袍!”
“诺!”
………………
二天之后。
苏固兵败身死的消息通传陈州!
陈州的高门大阀通过此战第一次注意到了屯兵武胜的李纯。
与此同时,李纯麾下骁将张宪的名字也是大出了一把风头。
有陈州的好事百姓给张宪取了个绰号,谓之“猛虎郎君!”
之所以起这个绰号,是因为张宪出战之时的坐骑为一只猛虎!
“匹夫,苏固匹夫!”
陈州,清都城内。
陈州刺史张富大发雷霆,房间内的瓶瓶罐罐那是遭了池鱼之殃。
许久过后,张富方才恢复了冷静。
武胜之战的惨败对于他来说面子上的损失要远大于实质上的损失。
他张家累世公侯,所积蓄兵丁、财产几无可算!
说句不算吹牛的话,陈静二张登高一呼,可立得百万之兵卒!
这就是陈州张氏的底蕴,这就是让董运不敢对南方用兵的最大原因!
“明公,您决不可再对武胜的那位用兵了!”
神情格外平静的陈童,淡淡出声。
“为何不可?”
“现在他连皇帝的名分都没有,我为何还要忍让与他?”
张富神情愤懑,语气阴狠。
自他接管陈州以来,无往而不利,何曾受过今日之辱?
若是李纯还有皇帝名分,他还可能捏着鼻子认了!
可现在李纯连皇帝名分都没了,他还忍个茄子啊!
“明公,您麾下可有敌得过猛虎郎君之将?”
“您可想过攻下武胜需要多少兵马,多少资材?”
“退一万步来说,您即使攻下武胜,又能获得什么?”
“一座本就属于您的城池和一个弑君贼子的名声?”
陈童神色自若,所说之言个个如利剑般直插张富内心。
这一番话下来,张富不吭声了。
他坐在主位之上,思索良久,然后方才苦笑道:“度灵,何以教我?”
张富虽气量狭小,但也不是听不进去话的莽夫!
“通禀董氏,让他们解决盘踞于武胜的那位,我们只需起重兵围困武胜即可!”
“这样一来,我们就不必背上那弑君乱臣的名声了,而且我们重兵在侧,一可防止武胜的那位继续扩张,形成尾大不掉之势,二来可警告董氏之军使其不敢另生枝节!”
陈童气度超然,侃侃而谈!
其所献之策,堪称上等!
将陈童之言悉数收入耳内之后,张富点了点头道:“君之所言句句在理,吾必悉数遵从!”
“善!”
………………
三天之后。
李纯的行踪被张富通禀给了董氏!
大唐,长安。
恢宏富丽的天仪殿内。
年仅21岁的熙宁(李轻继位之后,并没有延续李纯的天元年号,而是直接改元熙宁)皇帝李轻跟个好奇宝宝似的,坐在龙椅之上左顾右盼,毫无君王威仪!
而在龙椅之旁还设有一把椅子,那把椅子用赤金铸就,其上雕有八只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
这是摄政董运的位置!
摄政,是为皇帝之自隐也!
董运想谋朝篡位之野心昭然若揭!
看着龙椅之上举止轻佻,神态跳脱的李轻,董运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咳咳!”
随着这两道咳嗽之声,李轻和殿内群臣皆是一静,再不复刚才的轻佻之状。
至此,朝议开始!
“陛下,陈州刺史张富上书言,在其治下武胜城中有逆贼假冒大行皇帝,意欲图谋不轨!”
第一个上书言事的是董运在朝堂之上的第一狗腿子韦诚。
韦诚此人眉目疏朗,气度不凡,天生就是一幅士大夫的坯子。
可这玩意有其形而无其质,他只有士大夫的样子,而无丝毫士大夫该有的风骨!
“啊……这!”
“怎么!”
对于韦诚的上书,李轻是左右言它,如堕云雾,浑然是不知所云。
这也不能全怪李轻!
天可怜见,这位老兄是李纯一干兄弟之中最为容易摆布的那一个。
他天生性格懦弱,成人之后也是不学无术,那里有半点天下之主的威仪!
而董运之所以立他当皇帝,也是看中了他生性懦弱,容易摆布这一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