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楚生?这个名字好,不过有没有诗句,我可听说你儿子还没出生,你就把名字想好了!”
“去去去,天天管我要诗,我哪那么多诗,现在陛下还让我主持进士考试,难道我就只会作诗么!”
进士科试时务策五道,帖一大经,也就是五道简答,和一道填空题,不过如果诗赋写的好,是可以额外加分的。
而郭浩熟读七经,虽然不理解,但已经比很多人强多了,如此明经就没问题了。
至于时务策,郭浩也有自己的理解,但是他只能用嘴说,如果写出来,恐怕就要露馅,因为他不会古代的行文。
而诗赋就更不用说了,如果让他去考,百分百通过,所以朝廷让郭浩主持考试,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郭兄你看,你又谦虚了不是,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么,你绝对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就连秋南都受你的影响,背下不少经书,更别说你……”
陈林话说到一半,发现郭浩表情有些不对,赶紧闭上嘴巴:“好了,不给就不给吧,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陈林离开了郭浩的书房,郭浩开始琢磨五道时务策。
时务策,顾名思义,就是对时务的对策,也就是讨论国家大事,是议论文。
而五道试题,让郭浩有些犯难,虽然他后世政治学的还不错,但治理国家他是真没有经验。
既然没有可以借鉴的案例,郭浩索性开始思考当前朝廷存在的问题,无非是从政治、军事、经济、文化四方面考虑。
政治方面,郭浩想到了官员机制,五代时期中原政权多沿用唐制,但这个制度明显已经不适用。
三省六部已经形同虚设,枢密院权利独大,各节度使总揽军政大权,这明显不是一个好现象。
但是郭浩如果让士子们讨论这个问题,那肯定是捅了马蜂窝,如果削夺枢密院和节度使的权利,弄不好会引起动乱。
所以郭浩仅仅是想想,政治方面不适合出题,那就从军事上,不过军事问题也很敏感,全国最大的军团掌握在郭威手里,如果要裁兵,郭威就不会同意。
前两个都不行,那就只剩下经济和文化了。
经济可以讨论一下赋税,这是百姓们都关心的问题,听听群众的声音也好。
而文化方面,郭浩想到了礼仪,五代以来道德沦丧,很多礼仪已经丢失了,这才导致权反在下的局面。
于是郭浩在纸上写下了两道题:论国家赋税和论礼仪恢复与制定。
五道题只出了两道,还有三道需要想,郭浩干脆不管那么多,又写下了三道题。
《礼记·大学》:“古之欲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郭浩写下了这段话,从中选出了了两个词,格物与平天下。
又选择了两道题,郭浩忽然想起一个人,那就是后世圣人王守仁,他的心学曾阐述过,善恶与格物的关系。
于是郭浩写出了最后一道题:无善无的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论善恶与格物。
确定了五道考题,郭浩心情大好,引经据典,绝对有水平,应该不会被人看扁。
至于诗赋的试题,郭浩决定以“怀古”为题目,让士子作诗或者作赋,没准能找到一些爱国人士。
确定了老师题目,第二天郭浩送到了冯道那里,冯道看了半天,抬头看了看郭浩,一脸震惊的表情。
“老太师,行不行啊,您别这么看着我,倒是给个话啊!”
郭浩被冯道看的有些发毛,好半天冯道才开口问道:“这最后一题,可是出自你手?”
“这是自然。”
“那这四句话,也是你说的?”
“当……”
郭浩刚要答应,忽然意识到不对劲,这时候王守仁还没出生,他就把心学的四句教说出来,难怪冯道那个表情,原来是被这四句话震惊了。
“这个其实不是我说的,而是一个圣人说的。”
“圣人?古今圣人典籍我都读过,从来没有见过这思路话。”
“这个……我其实是从一个孤本看到的,年代久远,难免有记录遗漏的,而这个书的作者是孟子!”
“原来是孟子的教诲,难怪如此振聋发聩,好一句为善去恶是格物,一言道尽人生至理。”
郭浩闻言松了口气,他可不敢再托大了,没事窃取些诗词还说得过去,可心学可是儒家的一派,他可不敢出这个头。
“你这五道题,我看没有问题,时务和学问都能考到,老夫觉得可以,只是对学子们恐怕有些难。”
“难?要不我换一换。”
“不用,等张尚书来了让他看看,如果他觉得没问题,那就用这五道吧。
至于诗赋的题目,可圈可点没什么新奇,如果不行我和张大人再商量,你马上就要和公主成婚,接下来去忙你的吧。”
“多谢老太师。”
郭浩暂时交了差,回去专心准备婚礼,十二天后,郭浩的聘礼来了,除了这些奇珍异宝,还有传统的雁一只,羔羊一只,酒黍稷稻米面各一斛。
除此之外,还有香草、鹿,取其吉祥,以寓祝颂之意;胶、漆、合欢铃、鸳鸯、凤凰等用来象征夫妇好合之意;蒲苇、卷柏、舍利兽、受福兽、鱼、雁、九子妇等,取各物的优点美德以激励劝勉夫妇。
然而这仅仅是第一步纳采,下一步的问名,皇家提前做了,谁让人家是皇帝呢,否则应该是男家主导。
接下来一段时间,郭浩开始忙碌起来,其实根本不用他做什么,但是礼部不让他闲着。
在郭浩的无奈中,终于来到迎亲这天,虽然礼仪很多,但公主成亲还是很热闹的,郭威宴请百官,驸马府上也是大摆宴席。
整整折腾了一天,郭浩这次喝了不少酒,主要是面对的都是达官贵人,他要是耍心眼,被人识破就尴尬了。
郭浩强忍着醉意,进入了洞房,结果刚到门口,却被一个老宫女拦住了。
“驸马爷,你这一身酒气,也不怕冲撞了了公主,还是先去沐浴更衣,再来找公主吧。”
听到老宫女的话,郭浩皱了皱眉,转身去沐浴更衣,过了一会儿回来,刚要进去又被拦住了。
“驸马爷,你还没给公主行礼,要得到公主的同意才行。”
老宫女看着郭浩,郭浩顿时就火了,伸手怒道:“哪来的疯婆子,给我滚一边去,老子今天刚和永宁成亲,你就给我定规矩,你真当老子好欺负!”
说罢把老宫女推到一边,郭永宁在屋里噗嗤一笑,不过等郭浩进来,又赶紧严肃起来。
郭浩进了房间,反手关了房门,也不管那老宫女如何,这虽然是驸马府,但也是他的地盘。
烛光映射下,郭永宁一身大红的凤冠霞帔,郭浩真的有些醉了,此时一股热流从丹田涌起。
“咳咳,永宁,你既然嫁给我,以后咱们就是平等关系,虽然你是公主,但你也是我的妻子。
如果你愿意和我和平相处,我也会好好待你,会像疼芙儿一样疼你,照顾你,保护你。
所以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否则过了今晚,你就是我郭浩的女人了!”
郭浩的声音响在郭永宁耳边,听到郭浩说疼她、照顾她、保护她,郭永宁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其实她嫁给郭浩,就是想寻求一份安全感,其他的她别无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