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节挥剑斩狼(三)
作者:我是特种兵
站在山顶的端线位置,我被惊的合不拢嘴,这里竟然到处打满了PCCC的烙印。山顶上已经被人工开凿平整,除了我们落脚的一小片区域,剩下的全部是雷区。覆盖在地雷的黄沙被几十年来的狂风卷走,各种各样的前苏制压发雷、绊发雷、跳雷、定向雷、照明雷,布得密密麻麻,在黄沙中露出锈迹斑斑的半个身体,狰狞的望着我“笑”。雷区的对面是如同毒蛇一样盘绕在高桩上的铁丝网在岁月的消磨下,已经失去了它们噬人的獠牙只剩下光秃秃的铁丝。再远处是一片坍塌的半永备工事,原来深深的堑壕如今快要被黄沙填平了。
雷区边上王官宾、汪军分别据枪警戒两翼,司马和马纯新已经到了雷区的中央,他们身后两翼摆了一溜各式地雷。领头的司马前进的非常小心,先把一个个露出地面已经是老朽之年随时可能爆炸的地雷取出雷管放到一边,然后用塑钢的探雷针探扎一遍身前的黄沙确认安全后才小心翼翼的前进一步。
“怎么样?”司马他们前进的速度有些慢,我有些焦急的问道。
“他妈的,雷区太密了!我至少还需要十分钟!”司马呲牙咧嘴的用力拧着已经和雷体锈成一个雷管说道:“不少地雷的雷管拧不下来,跟进的时候脚步要轻!”
“间隔50公分,跳跃式排雷!”我望着西斜的月亮说道:“时间紧迫,排出落脚点即可!”
“明白!”司马的前进速度,明显的加快了。
五分钟后,司马在铁丝网下停住了脚步,惬意伸了个懒腰,扬起手臂向我作了“OK”的手势示意我们可以安全通过。
队员们戴好夜视仪排成一路纵队,拉开安全距离,小心翼翼的踩着司马留下的荧光点顺利的越过雷区和两道铁丝网,潜入工事群中。队员们依托一座半坍塌地堡群做好防御,我带着小许匍匐着来到崖边,拿出夜视望远镜向下观察。
东突据守的据点清晰的出现在镜头里,这里东、北、西三面环山,南端的地势较为平坦,两座高耸的峭壁是一个天然的门户,峭壁半腰的两座机枪巢把整个据点压在射程下。北面山脚,依靠山势用石头修建了几处简单的营房,在风雨的侵蚀下显得破败不堪。东面和西面的山脚也有同样的建筑,不过已经坍塌了,看不见有人活动的迹象,在向上是在山体上开凿出来的工事,火力压制面对准南面的缺口。这样的布置,对有经验的进攻方来说很容易突破,不知道当初修建这个基地的苏联人是怎么想的,大概是认为阿富汗的游击队不可能拿着简陋的装备前来进攻吧。
小许在我身边架好了大功率的战场战术雷达和热成像仪,仔细的扫描了一番,疑惑的对我说道:“头儿,除了两个机枪巢各有两个哨兵以外,在没有其他的生物反应,我们是不是扑空了?”
“没有!从警戒上来看,我们没有扑空!从基地的建筑布局来看,应该是依托洞穴的”我指着北面山脚未坍塌的营房说道:“那里应该有山洞,房子是为洞口挡风的!”
小许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把热成像仪摇了过去,趴在目镜上看了一会,抬起头说道:“还是没有生物反应!”
“笨蛋!你以为这是狙击手挖的潜伏掩体,处理不好,一扫就会被你发现!”我指指背后的工事群说道:“其他两面的山上一定也有这样的工事,三座工事加起来没有一个连根本驻守不了!你观察了没有,工事群里没有营房,再看看山脚下除了那几间连一个排也住不下的营房,再没有建筑物的痕迹。你让剩下的老毛子兵去哪里睡觉?和我们一样趴在山上呼吸‘新鲜空气’?”
“把这碴儿给忘了!”小许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战前的资料通报上特殊交待说,阿富汗山区山洞众多。还提到了一个传说,说是古时候,一个皇帝的狮子跑进了山洞,皇帝的八百名勇士为了找回狮子跟着进了山洞,十年后才走出山洞……”
“头儿!情况不是太妙!”跑到前面看地形的司马气喘吁吁的爬过来,打断的小许的喋喋不休指着山峰说道:“东、北、西三面原来相连山体,被老毛子修工事的时候炸开了,用吊桥相连,可是牵引吊桥的铁链已经锈蚀成‘铁丝’了根本无法通过!桥面距地面有八十多米,利用绳索可以下去,但桥下可能是个雷区发现了被炸死的动物尸体。清理出一条通道问题不大,只是时间不够!”
“距离有多长?桥桩还在吗?”没有想到还有难题,我皱着眉头问道。
“我目测了一下,两山之间的距离不小于50米,桥桩还在,就是通过了吊桥要到达山脚的据点也是不可能的!三面山上,只有北面山上有一条在山体开凿出来的小路和据点相连。”司马向身下指了指说道:“如果我们从那里下去,这两挺‘岩石’会把热烈的‘欢迎’我们!”
“靠!”我骂了一句,暗暗想道:这老毛子粗中有细,竟然还有这么一手。时间不多了,如果发现被我们清除的哨兵的尸体,整个东突武装就会“炸群”,短时间内就会搜索到我们这里。交火我们不怕,由老毛子留下的工事群可以依托消灭一部分兵力不成问题,关键是人质的生命没有了保障,‘光头达亚’十有**也会趁机逃脱。奶奶的!不能让这群畜生再次得逃脱!拼了!
我轻声对司马说道:“你带上王官宾、张杰下去排雷,突到据点边缘隐蔽,命令马亮平带上马纯新、钱东海架设吊桥,前进至下山通道隐蔽。叫汪军和猴子带上静力绳过来,我从这里下去想办法搞掉机枪巢!”
“不行!这太危险了!你是指挥员……”司马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我挥手打断司马的话说道:“就这么定了,现在不是民主的时候!如果我这边偷袭失败,你们立刻强攻!记住首要目标是光头达亚,其次是美国人质!明白吗?”
“明白!”司马鼓鼓嘴想说什么,最终也没有说出口,把我的92式手枪还给我,转身匍匐着走了。准备行动了!我从背囊里拿出“笔记本”敲入一行字:找到羊群,准备赶回!编上密码,接到猝发电台上给后方的林大发了过去。
时间不长,汪军和猴子上来了。接过他们手里的静力绳,我把一头牢牢地绑在腰间,小许冲过来和我抢绳子被我狠狠的一眼瞪了回去。卸下身上多余的装备,我检查武器边说道:“猴子、小许你们送我下去,牛皮,你监视对面的机枪巢,发现异动马上清除,掩护我强攻!”
“是!”牛皮抱着旋上消声器的88式狙击步枪,在崖边的一块岩石侧翼建立了阵地,向我招招手示意准备好了。
我匍匐着来到机枪巢的正上方,轻手轻脚的清理着散落的碎石。小许和猴子拉着绳子蹲在热成像仪前观察着对面机枪巢里情况。
三分钟后耳机里传来牛皮的声音:“头儿!哨兵离开机枪,准备!”
“两名哨兵蹲下了,下!”
随着牛皮的低喝,我头朝下扑下山崖。
双脚紧紧的盘住,勒的腰生疼的静力绳,我双手据好钢弩瞄准机枪巢里的两名不停走动取暖哨兵。下降的很慢,五分钟过去了,我距离哨兵的头顶还有三十米。我的头一阵阵的发晕,脸肯定充血了感觉眼球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妈的!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土匪喜欢把人倒着吊起来,这种滋味太难受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对面的哨兵把注意力全部放到了谷口,没有想到我们会从上面进攻,饶是这样,几乎是无声的绳子摩擦还是吓的我一个劲的冒冷汗!
距离哨兵的头顶还有二十米,我在嗓子眼里哼了一声:“报情况!”绳子停住了,耳机里传来汪军的报告声:“头儿,正常!对面哨兵正在踱步。准备、五、四、三、二、一、哨兵转头!”
话音未落,绳子突然急速下坠。瞄准镜里,被绳子“嗡嗡”的摩擦声惊动的哨兵,惊恐的抬头看着急速下坠的我,傻了!
“嘣、嘣!”弓弦轻响,两只激射的弩箭带着微微的破空声,呼啸着钻进哨兵的眼窝。两名哨兵闷哼一声,应声而倒。
身体还在急速的下坠,我对着电台轻声说道:“清除!”
立刻,下坠的速度减慢了。距离机枪巢还有三米我轻哼一声,通知小许他们我准备解脱。耳机中传来确认的声音,我松开盘着绳子的双脚,反手抽出95突击步枪的刺刀,向头顶上一挥。
“嘭!”绳子应声而断,我顺利的跳进机枪巢里。眼光一扫,发现一名哨兵还没有死透,钩着AK-47突击步枪扳机的手指不停的抽搐,扳机被压的一张一合,已经压过了第一道火,随时都有可能打响!我惊出一头冷汗,毫不犹豫的扑上去,手中的钢弩连扣,三发弩箭把哨兵的脸打得稀烂。
哨兵吐出一口气,钩着的手指伸直了。一脚把AK踢到一边,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米左右的洞口,里面黑乎乎的只能看清进去不远就转弯了。我把钢弩插回腿袋,端着夜视望远镜悄悄的在胸墙上探出头向对面的机枪巢观察。
到了机枪巢才发现,我占领的这个机枪巢比对面的机枪巢要高一些,可以观察到对面机枪巢的大部分情况。那里的一名哨兵正盘着腿坐在毯子上,对着胸墙说笑,胸墙下一定还有一名哨兵,不过我看不到他的具体位置。
缩回身体,抽出92式手枪,我闪到洞边一侧隐蔽好,轻声说道:“安全!各组报情况!”
“我组将要突破雷区,现已接近据点位置!”
“我组现架设第二座吊桥,预计三分钟后到达出发攻击位置!”
东突武装虽然非常凶悍,但是毕竟没有受过专门的训练防御布置漏洞很多,到目前为止我们的偷袭进展顺利,我高兴的对着电台说道:“各组按预案行动!”
头顶上无声的垂下一条静力绳,我的支援来了!对面的机枪巢交给牛皮照顾,我集中精力听着洞里的动静,眼光观察着机枪巢。
这个机枪巢依山而建,简单的在洞口前小小的空地上砌上一道厚厚的胸墙,架上机枪就成了一个非常有价值的火力点,唯一的缺陷就是没有对面机枪巢那样的天然顶棚,容易被曲射火炮吊掉。毫米重机枪(绰号:岩石),枪上几条五十发的弹链串联在一起一直垂到地上,角落的毯子上还堆着一堆压好子弹的五十发弹链。另一个角落里石头上摆着的一个好像是起爆控制台的物体,引起了我的注意。走过去一看,冷汗顺着我的额头流下来,这是一个前苏制的YNR-197型线控起爆台。在密密麻麻的电线上方,是一个东突据点的平面图。对应着控制台的数字看去,机枪巢下的开阔地竟然也是雷区!
妈的!妈的!我在心中连骂几句,妈的!怪不得老美哀求我们营救人质,怪不得东突的外围警戒如此松懈!妈的,原来他们摆好了一个巨大的陷阱来等着我们上钩!X你妈的“光头达亚”!你丫说什么也想不到老子已经进了你的老巢了吧!
手脚并用的扯掉控制台上的电线,我对着电台说道:“司马组注意,据点前开阔地不要接近,那里也是雷区!”
“我靠!”耳机里传来司马不满的声音:“这群杂种还真是不惜血本!”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头顶上一阵轻响,小许和猴子几乎是同时下来了。
“头儿,不用担心!”望着我惊异的表情小许得意的说道:“对面的那两位在享受生活!”
“享受生活?”我不解的问道。
“是呀!享受生活!”小许把手指放在鼻子下横着一吸说道:“在吸毒,应该是海洛因!”说着从身上卸下我的95突击步枪递给我。
妈的,我真的服了!这群东突分子简直是“铁打的人”!不但可以席地而坐,喝凉水,竟然在喘过不气来高原上吸毒!端着望远镜向对面看去,哨兵果然在闭着眼睛享受着他的梦幻世界!
耳机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接着就是司马的报告声:“到位!”
“待命!”我在等马亮平组。
给95突击步枪旋上消音器据枪守在山洞左翼,小许把平面图绘在军用笔记本上编上密码给后方的林大传了过去。猴子把哨兵已经僵硬的尸体拖到一边,扒下大衣穿好拣了一顶血污较少的帽子顶在头上,拉过“岩石”重机枪瞄准了东突据点的营房。
“头儿,我组到位!”耳机里传来马亮平气喘吁吁的声音。
“司马组,清除所有外围警戒,布置爆炸装置,随后突袭!马亮平组留在山顶警戒,防止东突反包围!小许向总部发报:”日出‘!“
“明白、明白”耳机里传来连续的报告声。等小许收起“笔记本”我据枪瞄准洞口内的弯道,小许端着装好反射式瞄准镜的02式冲锋枪冲入了洞口,间隔三秒,我弯腰进了山洞。
山洞中温暖干燥,拐过弯,洞壁左侧,一长溜齐腰高,镶嵌在石壁上的荧光点出现在我们眼前,这是前苏联军队堡垒里的老规矩,为的是遭受突袭失去照明的时候可以顺利的到达阵地。这些荧光点历经几十年岁月的消磨仍然还在发着淡淡的萤光,多少让我有些意外。
我和小许靠紧洞壁的右侧前进,横队变成了纵队,不利于我们观察和反击。这样做也是事出无奈,如果还靠左走身体挡住荧光点,一条线的荧光带就会中断,很容易就会发现我们。
山洞里没有岔道口;没有洞室,漫长的好像没有尽头,我和小许无声的前进,粗重的呼吸声在山洞里清晰可闻。低头看了一下95突击步枪上的记步器,我们现在伸入洞穴约一百五十米,温度高了许多,穿着高原作战服让我感觉有些热了。
拐过最后一道弯,洞口出现正前方不到三十米的地方。手轻轻的向下一压,我和小许蹲在洞里据枪侦察。
洞室摇曳着昏黄的灯光,但是看不见人影。我疑惑的向小许作了个掩护的手势,据枪前进了十米,用红外瞄准镜扫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哨兵。一挥手,我和小许紧靠着洞壁,一左一右的摸到洞口边缘。
探头望去,这里是一个人工开凿的约三十个平米的洞室。洞室里散乱的放着一些落满尘土不知那个年代的打开盖子的前苏制空弹药箱。对面的洞壁上有三个洞口,里面三条荧光带分别伸到了三个方向。
我向小许点点头,我们同时窜出洞口,枪口分别对准洞口两翼。没有人,我和小许擦着洞室的两边向三岔洞口走去。
突然,三岔洞口里传来一阵咳嗽声,接着就是一阵提提脱脱的脚步声。紧走几步,我闪到了洞口的一侧,小许就地隐蔽在一堆弹药箱后。
一声一声的咳嗽声由远而近,我把95突击步枪大背好,抽出了刺刀。脚步声近了,一个身形消瘦的东突匪徒,大背着一枝AK-74低着头叼着烟走出了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