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海牙城的心机婊小妖
他一路往西南方向飞，寻找小不点所说的那个群妖聚集的临海大城，海牙城。
海牙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位于何处，小不点也知之不详。它只是听说过这么个地方。
两个月的时间，成仁一路小心谨慎，远远见到急匆匆赶路的化形大妖，就连忙避开。如此兜兜转转，在第一场大雪即将来临之际，终于远远望见一座尖塔，耸立在山峰顶上。
“这就是海牙城吗？”成仁很是失望地问道。
这座尖塔式样古怪，就像是不规则的几段强行堆砌起来的一样。尖塔耸立在山顶上，周围有不少黑点在飞来飞去。
小不点坐在成仁背上，不太确定地答道：“不是吧，我听说海牙城很大很大的。”
成仁眼眼力超卓，看到尖塔底下的山脚，还有一个城镇市集一样的地方，招呼小不点道：“还是赶紧藏起来吧，我们很快就会遇上化形大妖了。”
小不点很乐意藏起身来。有那株九天七星草，藏身在芥子袋囊里，简直就是天堂。
终于，成仁飞近尖塔，确信这的确不是海牙城。
刚刚临近，还有一段距离，就有两只灰面鹞鹰妖迎了上来，一左一右，跟成仁保持着距离，戒备着问道：“黑睛九爪金雕，是从云中之城来的吗？”
它们两个虽然戒备满心，叫声里却客客气气的。在天空猛禽之中，灰面鹞鹰只能算得上中等，无论是个头，还是体型，比起黑睛九爪金雕，都差远了。
此刻成仁双翅展开足足有八米，这两只灰面鹞鹰妖翅展也就不到3米，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成仁答道：“不是。”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云中之城，根本不知道在哪儿。
“这里是海牙城！”另一只灰面鹞鹰妖说道：“你到这里是做什么的？”
成仁答道：“来这里过冬。”
两只灰面鹞鹰妖没有再多说，陪在成仁左右，飞到尖塔跟前，说道：“先去登记，领号牌，才能进入海牙城。”
成仁不禁莞尔。
不过转念一想，他也就释然了。
这里是妖界，群妖云集的地方，并不是只能停留在什么洞什么窟的未开化时代，能够建起聚居的城池，能够修起式样古怪的尖塔建筑，能够发展出文明，也不奇怪。
他在尖塔所在的山脚落下。
地面上，来来往往的妖更多。一多半是兽形的，只有寥寥一些炼出个大致的人形，剩下的一些也就更是千奇百怪，有的只炼化出一颗人头，剩下的就还是兽类躯壳。
成仁看得眼花缭乱，收起双翅，迈着鸭步，走进大厅。
大厅宽大高深，带着一股狂野的粗犷。里面站着几个高大威猛的牛头人，手提明晃晃的大斧，身穿灰黄色的制服，目光炯炯，扫视着众妖。
成仁听小不点说起过。海牙城是一群牛妖所建。这里有牛头人把守，也就很好理解了。
只是为什么它们是先炼化出人身，而不是先炼化出人头？
成仁心中带着疑问，走到最角落里的飞禽队伍后面站着。
飞禽走兽，各自聚堆，还老老实实排着队。只是走兽里头，又会区分开来，食肉猛兽和食草动物哪怕蜕变成妖了，也还是各自分开排队，泾渭分明得很。
真是有趣！成仁心里哑然失笑。
“嘿，你应该站到那边去！”有个清脆的声音突然说道。
成仁回头，找了半天，没找到说话的是什么妖，遂抬头挺胸，踏前一步。
咦？脚下有点不对啊！
呀……
一声尖叫突然响起，成仁一下子就觉得不对劲，赶紧抬起脚，低头一看：坏了！
刚才踩着一只小鸟。
体型纤巧，黄绿色羽毛，此刻躺在地上，露出白色中带着一圈黄绿色条纹的腹羽。
这是黄腰飞莺，叫声清脆细尖，十分动听。
尖叫着一溜烟儿奔来的，是另一只黄腰飞莺，奔到这只躺地上的黄腰飞莺前，悲悲切切喊着：“姊姊，你怎么啦？快醒醒啊！快醒醒啊！”
成仁心里十分纳闷，刚才没有踩实啊，怎么就一下子这样了？不对啊，这只黄腰飞莺怎么可能如此弱不禁风？！
就在这时，周围立时叽叽喳喳响起一阵叫声：“杀人了！杀死人了！”
都是各式飞禽蜕变成的小妖，纷纷叫起来，七嘴八舌，好不刮躁。
成仁心头一凛。不好！这是遇上心机婊了！
躺着的这只黄腰飞莺分明好端端的，气息无损，哭喊着的这只黄腰飞莺哭叫得很悲切的样子，其实没有那么回事。
可是没有用，没人理会成仁。
两头牛头人大踏步过来，手里提着明晃晃的大斧，瓮声瓮气地叫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这只鹰妖杀人了！”一众飞禽小妖异口同声，举起一侧翅膀，指向成仁。
玛德！简直是同仇敌忾得很！
成仁恨得牙痒痒的。不过这个时候，情势差强人意，可不是逞强的时候。他瞅瞅两头牛头人，再瞅瞅躺在地上装死的黄腰飞莺，说道：“死了吗？要是没死，我补上一脚吧！反正众人异口同声，说我已经杀死了你！”
他装腔作势抬起爪子，还没落下，哭天抢地悲悲切切的那只黄腰飞莺就悲喜交加地叫着：“姊姊，你醒啦！伤得怎么样？！”
成仁心里暗骂：“MMP！心机婊！”
两头牛头人冲着围观的一众飞禽小妖恶狠狠地嚷道：“散开！散开！”
而后两个家伙转向地上的黄腰飞莺，牛头上竟然挤出几分难得的温柔来，关切地问道：“伤着哪儿了？要不要紧？”
这时，旁边有个苍老的声音叹口气道：“寻常伤还好说。要是伤着内丹了，那可就难以治愈罗。”
成仁心里再次暗骂一声“MMP”，循声看去，正见到旁边柜台后面，那个懒洋洋现身的老妖。
它没有任何炼化，仍然是灰背座山雕的模样，头顶光秃秃的，颈脖上全是褶皱，显得老而已。
被这种家伙盯上，就跟被那条乌青色三角大蟒蛇盯上的感觉一样，寒碜碜的，寒意逼人。
那只悠悠醒转过来的黄腰飞莺呻吟着，婉转娇啼，弱不禁风随时会再次倒下的模样，娇滴滴地说道：“人家……内丹……好像碎了……”
玛德！太欺负人了吧！成仁心里暗骂。这对黄腰飞莺，简直就是心机婊中的极品！哪有这样就坡滚驴的！
两头牛头人转向成仁，怒目圆瞪，牛气逼人，瓮声瓮气喝道：“好你个鹰妖！伤了人内丹，锁起来！”
“等等！”成仁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