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本娜很是干脆的现身，却是看到林念脸上露出了些许诧异，向来真是碰巧而已，不过林念和她之间本就是敌人，在自身不如敌手的时候，或许磊落些，还能赢得对手的尊敬，林念的本性如此，这一点长公主很清楚。

“长公主殿下跟了我多久了？”林念看清来人也是开门见山，直接发问，歌本娜则是摇头说道：“时间不长，自阁下坠落之后，便一直跟着。”两个人距离不过三十步左右，随后各自停步，歌本娜犹豫片刻之后问道：“不知道阁下看到高处风景，心情如何？”

“高处不胜寒，想必长公主殿下应该也有同样感受。”林念一直盯着歌本娜，话音落林念却是发现眼前这位神族长公主的神色异常，随后下意识的又问道：“看样子殿下并没有见过高处风景。”尽管歌本娜掩饰的很好，却根本无法瞒过林念，而这个结果自然也是让林念也有些意外，常理来说，到了歌本娜这个地位，实力应该跟自己差不多，方才的举动肯定是被歌本娜看在眼里里，那么她隐匿的高度应该也就是云层的高度，林念放下已经拿起来的长剑，捏着下巴有些疑惑的看着歌本娜随口问道：“殿下最高能飞多高？”

“宏道山脉格朗峰，再极速飞行二十息。”歌本娜并不藏私，而林念方才所飞的高度远远超过她，所以她才有看高处风景之问。

不到两万……

格朗峰是大陆最高的山峰，林念倒是真丈量过，但总共高度也不过是五千多米的海拔，而眼前这位贵为神族长公主的歌本娜殿下的极限高度也就不到两万米，林念突然很想笑，早知道如此，当时在西海海域被两大天使军团追杀，他直接往高飞就好了，哪里还需要那么多心思，长公主是两万多米，也就是说她的能力应该是被限制到了一个高度限制上，而不管歌本娜如何突破，也破不了这个限制，这样的话，就有意思了。

为什么要防着呢？林念开始飞速思考因为这个飞行高度而引发的一切可能，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神魔的力量灌注的限制，因为天使躯体的容积有限，不能承受更多的力量，所以不能，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就是神族长公主不能越过这个限制，一旦越过，那么对神魔来说就是一个威胁，虽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小，但林念反而更倾向于后者，毕竟不管是神族还是魔神一族的长公主，身上都有着残破的神格，而这个神格来自于水神或者林念所不知道的其他神明……

这样一来，那位……

林念自行打断思绪，眼前的长公主可不是朋友，就在不久之前，双方还是打生打死，不可能因为一个问题而改变互为敌手的立场。

“殿下如果愿意，在特定的时间或许可以过来找我。”说完林念向后慢慢退去，歌本娜则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跟上直到林念消失在一座小山丘之后，这位神族的长公主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明月，脸上露出一丝疑惑，随后神色转为冷漠，最终与林念背道而驰，直奔科特勒帝国圣山。

至于林念则是转变了方向，直奔兽人草原以北的极寒之境，在那里他还有点事情要办。

讨伐联军营地。

科特勒帝国的皇帝和神殿教皇法兰克看着眼前的敌人，相视苦笑，这一个月来，兽人帝国的主力部队一直都没有出现，可周围的骚扰部队的兵力却开始越来越多，而等到卡勒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己方侦察极限的范围之外，兽人帝国的三万大军已经集结完毕，而这一个月来，因骚扰造成的战损，也超出了卡勒的预料。

“兽人帝国，是从哪里调来这么多的兵力？”法兰克自然也是意外，尽管他知道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必要，可看到缓缓压上来的兽人部队，这位年轻的教皇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卡勒微微摇头，并没有对法兰克解释什么，站在高台之上下达了迎战的命令，没有得到那个家伙的消息，也就是说眼前的对手并非是林念，而是兽人帝国的那几个名将，只不过是不知道是谁而已，三万兽人……这个数字倒是有点微妙。

吃不下自己，又不能被吃下，这个数，倒是怎么看，都觉得是故意派过来恶心自己的。

能有这种风格的，应该是那两个狼人将领之一，虽然下令迎战，但卡勒计算良久，还是觉得即便兽人帝国的军队已经做出了攻击的动作，这场仗怕是依然打不起来，一队队士兵穿过营门，逐渐组成方阵，两军之间的距离便已经不足三里，但就在这个距离上，兽人帝国那边却是传出悠长的号角声，卡勒微微一笑，是撤退的声音，果然那些原本喧嚣的兽人整齐划一的转身而走，给讨伐军留下的只是一大片绝尘而去的背影。

“下一次出营，要加快速度，对面的那个指挥官是要测算我们的机动性，传令下去，收兵。”

“是！”传令下去之后，卡勒下了高台对着已经等候多时的教皇说道：“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太容易睡觉了。”法兰克点了点头，兽人帝国的骚扰战术，神殿记录了很多，甚至还有军事方面的祭祀专门研究兽人帝国的骚扰战术，从人数，计策，效果，心理等各个方面做出全面分解，从最后的结果逆推之后，这些神殿的祭祀们所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如果没有相同的手段，己方部队几乎是没有什么应对策略的，对精力的消耗，是兽人骚扰的主要目的，这种间接影响战力的方式是之前所有战争记录上从未出现过的手段，所以不管是哪个与兽人帝国的为敌的对手，都会发现，对面的兽人狡猾的不像话，更像是全员狐族战士一般，与之对战往往被打的抓耳挠腮。

“如果接下来兽人帝国不再佯攻，卡勒陛下打算如何应对？”下了高台，法兰克跟卡勒一同进了大帐，大帐之内只有两人，其余无关人员已经提前得到清场命令，一进帐篷这位年轻的教皇就开始发问，卡勒苦笑着说道：“我暂时没有应对的办法，不过兽人帝国更多的是牵制我们，如果没猜错，魔族那边应该是也有动作了，不然依照对面那个狼人的习惯，肯定是第一时间选择相互撕咬，在那个家伙的指导下，兽人帝国的将领都极富进攻性，而且还非常狡猾，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应该是兽性十足，不知道冕下在罗恩帝国能不能得到一些情报，看看魔族的动向？或许这边能拿出更好的应对办法？”

法兰克沉吟不语，像是在衡量着什么，不过时间不长，便果断的说道：“这方面的情报，让神殿来负责吧，还烦请陛下先等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并不长，确切的说不过一天一夜，第二天同一时间卡勒就已经拿到了来自罗恩帝国的情报，果然如同卡勒所料，魔族那边的确有动作，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魔族集结的大军数量也不是很多，林林总总的加上魔物才不过十万，而且也只是驻扎边境，并没有立刻发动进攻的迹象。

“应该是之前击杀了黑暗天使的震慑作用，还有就是魔族想要消化罗恩帝国全境，也需要大量的兵力作为支撑。”卡勒放下那几页情报，手指轻叩身前的木桌，发出极有规律却倍显沉闷的响动，分列两边的将领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在情报送到之前，一个年轻的将领满身鲜血的被抬出帐篷，因为受不了晚上兽人骚扰部队的鬼哭狼嚎，这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直接带着自己的部下偷偷的摸了出去，结果出去一个小队，回来的人连一半都没有，损失惨重不说，消息传到卡勒的耳中，这个原本连面见资格都没有的比尼斯帝国军人就直接被卡勒当成了典型，从总指挥所执行了军法，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似乎还在帐篷之中回荡，而法兰克正好不在，没有看到当时的景象。

“现在，就都是时间问题。”卡勒捏着下巴说道：“我们讨伐兽人其实是求快，而魔族进攻则是求稳，现在我们被压慢，而魔族的动作正好相反，只要一个时机，魔族的动作可能会比我们更快，兽人帝国很清楚，所以眼前的这三万兽人，跟我们部署在天堑墙那边的部队是一个道理，只是为了牵制，敌人掌握的情报要比我们多，可惜了……”卡勒的手按在眼前兽人所驻扎的点，继续说道：“派个人去对面，邀请对面的指挥官三日后，中心点会面。”

“直接去见对面的指挥官？”周围的将领先是集体沉默，随后还是有些人开始咳嗓子，相互交头接耳，而在一旁的法兰克则是摇头说道：“这样不妥当。”

“放心吧，斩首这种事情，至少也要在战场上，兽人帝国，还不屑于下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