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见了便直接起身,走下位过来相邀:“晁天王,你的本事不济,本来是坐不了这个位置的,但是,你的生平我们也曾听过,终究是保境安民的一条好汉,又带来了这么多好汉,便坐得这个位置!”
来到晁盖对面,林冲打量了一下,居然比起自己还要高出半个头,配上英武的相貌,一圈络腮胡,看起来体格健壮,肌肉虬结,倒是颇有几分英雄气。
伸手便是一拉,晁盖毫不示弱地伸手一握,双手相交,顿时一阵惊讶,自己一向自诩力大无穷,平日里都是拿溪边石塔打熬力气,竟然这里一个头领,便有这般力气,隐隐间竟然能够压住自己?
而林冲则是惊讶,自己可是已经服用了哥哥给的强身丹药,居然还不能将晁盖彻底压倒,加上他身材高大,有了身高臂长的加成,明面上看上去,两人的力气居然不分上下!
鲁智深见了,不禁带着些认可,笑道:“晁天王,你这绰号,果然名不虚传,还是上来坐吧,你有这资格!”
晁盖看了一眼,林冲的座位在陈玄下方第二个,算了算,自己倒也坐得,这才松手,拱手道:“既然各位抬爱,晁盖便坐了这位置。”
毫不扭捏地走上前,坐在了陈玄的身边,与卢俊义正好一人一边。
见到晁盖入座,吴用和公孙胜对视一眼,心中暗叫不妙,这是晁盖已经认可了自己当老二,再想篡夺山寨寨主之位,就难了。
而且,这山寨之中,藏龙卧虎,一个个大汉器宇轩昂,筋骨异象,非同凡响,自己等人,也难作为,暗自叹息一声,带着赤发鬼刘唐坐在了左边,与燕青武松等人坐在一起。
而阮氏兄弟见了,也没有多想,径直坐到了右边,与朱贵朱富兄弟坐在了一起。
见到大家坐好,陈玄站了起来,举杯道:“今日,七位好汉,能够来我梁山泊,共聚一堂,实乃人生快事,且共饮一杯!”
“干!”众人一起饮酒,很快气氛就热烈了起来,晁盖与林冲刚才交手了一番,此时便相互交流了起来。
林冲对于晁盖这个不是星君的凡人,居然有这般力气,甚是惊奇,便打听了起来。
“我平日里,也就是喜欢用溪边石塔打熬力气,却不曾有过什么功法!”晁盖笑道:“估计,也就是天生筋骨强健,加上家财不少,吃喝进补得力罢了!”
另一边的卢俊义听了,也有同感地点点头:“我们练武之人,这力气,一方面是天生筋骨,一方面也要勤练,加上足够的财力进补。否则,这身体十有八九会被练废。”
“这位英雄,敢问尊姓大名?”闻言,吴用便开口相问,之前被卢俊义一道目光压下来,便没法开口,这等威势,只有在史书中的关云长才有!此时,得到机会,便赶紧开问。
“我家哥哥,名唤河北玉麒麟,卢俊义的便是!”身边燕青笑着介绍道,与有荣焉。
“河北玉麒麟?!就是号称枪棒天下第一的?竟然也来了梁山泊?”吴用觉得自己的三观要崩了,你卢俊义的本事究竟如何,刚才已经见到了,的确名不虚传!
可是,你最出名的难道不是有钱么?那么有钱的家伙,来梁山泊落草,为的什么?!
又问燕青:“小哥,怎么称呼,还有请多多介绍左右英雄。”
“这位是……”燕青倒也不推辞,便伶牙俐齿,将座位上的各位介绍了一遍,又让吴用将自己一边的人也介绍了一遍,大家很快就更加熟悉了起来。
陈玄没有再去注意他人,这七星之中,值得注意的只有公孙胜一个!
只见这位一清先生,水浒一书入世的最强道人,身长八尺,道貌堂堂,威风凛凛,生得古怪:头绾两枚鬅松双丫髻,八字眉一双杏子眼,四方口一部落腮胡。
说实话,这八字眉,说的简单,但是真要长在脸上,看过去便是丧气得很。
杏子眼更是好听不好看,其实就是一对老鼠眼。
再加上头上一对丫鬟髻,正常道士可不都是一个髻——
要说是道人,还不如说是一个妖魔,看着便不是善类!
说实话,这位公孙胜,入云龙的相貌与陈玄之前的想象,可是大相径庭!
进得门来,他便只盯着诸人头顶猛看,这是,在看气运么?陈玄心中好奇心升腾,这一点,可是自己一直没有学到的本事,也就听到各种传说里边提到过,有望气士这种异类存在。
便开口问道:“一清道长,请问,你是在看什么,是我们诸位兄弟的气运么?”
这话一出,原本的梁山弟兄,包括新来的六人,都停下了手中动作,眼睛看向了这个新来的古怪道人!
公孙胜猛地吃了陈玄这一问,大惊失色,自己这望气的法术,乃是天生神异,就是天下间也是少见,便是老师,也不知晓,怎生在此被人叫破?
赶紧朝着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一个白袍秀士坐在那里,笑盈盈地看过来:
“一清道长,且分说分说,我等诸人的气运如何?”
“无量寿佛,贫道学艺不精,那里敢断言各位的生死祸福,那不是信口开河了么?”公孙胜自然不会说,就算自己知道那也不能说,这在座的,哪有一个善类?!
“我明白了,道长,你是怕说出根底,惹得我们兄弟不高兴,那么,就看看这里,即将远行的卢员外还有武二郎,他们此行是否顺遂即可。”
陈玄也不在意,直接一口咬定公孙胜会望气,不过是怕大家恼火才不敢说,然后点出两人,让他看。
公孙胜这一下就坐蜡了,自己如论如何也要在这梁山泊待上一段时日的,否则前尘无法斩断,不说,那是让人更加恼火,日后却是不得安宁了。
若是说了,就是坐实了自己的望气功夫,却是更加不得安宁。
关键是,不管自己说不说,都被陈玄坐实了会望气,这才是最大的麻烦!
这手段,不愧是白衣秀士,怪不得都说读书人最是狡诈!
本朝的武将本事再大,也被读书人牢牢压制,便是在这勾心斗角的事情上,根本不是文官的对手也!
自己这个道士,十分本事里,倒有六七分是武将的本事,这下,是碰到克星了。
公孙胜尴尬处,自己这边可能也只有吴学究能帮衬一把,不由上下眼皮一耷拉,拿老鼠眼朝着身边的吴学究看了过去,袖子底下的手也赶忙扯了扯他衣角,嘴角蹦出三个字:“帮帮忙。”
可怜吴学究,此时还在寻思,这公孙胜,究竟会不会这望气之术呢,就听到他在那里求救,忍不住苦笑一声,我们远来是客,又不知对方底细,却要我如何出谋划策?
但是,毕竟也曾是结义兄弟,不好拒绝,只得脑筋飞转,促狭脸一扬,显出了一副自信满满的神采来,不管有没有把握,自己先得相信自己再说,不然别人怎么信你:
“寨主哥哥在上,学究有一言奉上:
这公孙胜,说实话,打架的本事是有的,我们六个平日里一起玩耍,也见识过了,能够打败十几个寻常庄汉。
但是,这道士的本事,那叫一个学艺不精,又有些好吃懒做,好高骛远,才会被他师傅罗真人嫌弃,赶下山来磨砺。
不合钱财使尽,流落江湖,打听到晁盖哥哥仗义疏财,便投奔了过来,其实就是混口饭吃。
他跟着我们劫了生辰纲,也不敢在外边乱晃,一起来到梁山泊,也就是见识短浅,没见过诸位哥哥这等神采,这才不顾上下地乱看,冲撞了各位哥哥,小可在这里替他给各位哥哥赔个不是!”
听了这话,不管信不信,大家肯定要来几句:“没事没事,不要紧的。”
自然,吴用的计策就得逞了,但是陈玄在这里,接着他的话音,就来了一句:
“学究,不,天机星,你太谦虚了,我为什么叫他一清道长,他可是天罡三十六星里边的天闲星,占了好处,还不出力的那种,不论是本事,还是后台,都很大的!”
这话说出来,吴用先惊了,天机星?自己?这名号倒是不错,不过,有些过誉了,接着又听到两个奇怪的词汇,一个是三十六天罡星,一个是公孙胜的天闲星。
这意思,是自己等人上合天星,电光火石间,想到了外边的替天行道四字大旗,他们这是准备干什么?
口中顿时问了出来:“敢问寨主哥哥,是否在座的,都是您说的所谓天罡三十六里边?”
眼神之中,一片鄙夷,不过是草寇而已,就想着造反,也太好高骛远了吧?
这话的讽刺意味,大家可都听得分明,顿时一片寂静,说实话,听陈玄说自己上应天星,这话是好听,但是也没几个敢真信了,不过是想着大家在这梁山水泊,关起门来自己寻个乐子。
现在有人挑破了,倒要看陈玄怎么分说。
陈玄看着吴用,笑了起来,你这是想要跳反啊,看我一掌镇压:
“所谓天罡地煞一百单八将,其实里边尽数是草寇,都是天星受怨力所扰,堕落成为妖魔,不得不下凡渡劫,杀人消业而已!
天机星不肯相信我,不过是觉得自己智谋不足,根本当不了天机星之位,可是如此?”
这话说得狠,吴用顿时有些支吾,就跟刚才的公孙胜一般无二,点头,那就是承认自己智谋不足,摇头,话里的意思,就变成了自己是天机星,不过是不相信他的话而已。
一时之间难以反唇相讥,气势便落了下风,不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