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尸走肉全部缓缓站了起来。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四只尸母同时昂起头“嗷”地叫了一声
易云等人已是苦苦支撑,额头上汗水不断落下。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闪身而出,手中拿着硕大的铜钉,对着人头虫身怪物迎面扎下!
倪大虎出现了。
铜钉对着第一只人头虫身怪物当头钉了下去!
怪物发出一声惨嚎,然后软塌塌地向下垂去。
倪大虎一个箭步,奔向第二个怪物。
裘老黑也知道势不容缓,手里的短剑朝着已经被夺舍的姜镇长心口刺去。
与此同时,口中大叫道:“拿钵子!”
鲁杰狠狠地咬住“姜镇长”的右腿,雷音钰也冲上前去又是三枚黑牡丹刺入了“姜镇长”左腿。
于奇正见状,立即上前去夺聚阴钵。
“姜镇长”大喝一声,双臂挥起,对着裘老黑就是一招“双峰贯耳”!
裘老黑似乎根本就没看到一样,手中短剑继续朝着“姜镇长”心口刺去。
“嘭!”
姜镇长的双拳狠狠地击打在裘老黑的左右太阳穴。
与此同时,裘老黑的短剑刺入了姜镇长的心口。
“老大!”胡翠花惨叫一声,就要冲过来。
于奇正见状,也顾不得去抓聚阴钵了,一下子抱住了裘老黑。
倪大虎终于宰掉了所有尸母。
“姜镇长”倒了下去。
“主公,”裘老黑大口大口的吐着血:“老黑尽忠了。”
于奇正抱着裘老黑,不断地摇晃着:“裘帮主,你挺住,你一定要挺住!”
裘老黑嘴角不断吐出血沫:“于总都料,我信你。拿到聚阴钵之后,你要把,把,把……”
于奇正眼泪直打转:“裘帮主你放心,只要拿到聚阴钵,一定把传国玉印交给你们。”
裘老黑哈哈长笑三声,头往旁边一歪,当场泯然长逝。
行尸走肉已经全部冲了上来,倪大虎带着易云等人拼命地搏斗着。
倪大虎高声叫道:“总都料,拿聚阴钵!”
于奇正这才反应过来,转身就去拿聚阴钵。
现在牡丹派就剩雷音钰一人,也已身受重伤。
神秘人现在和裘老黑同归于尽了。
大巫派更是全军覆没。
也就是说,夺宝的四派中,只剩下自己这一派,再也没有竞争对手了。
于奇正伸出手?朝着聚阴钵抓去。
就在他的手指碰到聚阴钵的那一刹那?一道人影飞速闪出,将于奇正撞到了一边。
那个人影双手抓住聚阴钵塞进怀里?箭一般的向外奔去。
“大头!”胡翠花和王霸恨恨地叫道。
关键时刻出现在这里夺宝的不是别人?就是进来大巫村和于奇正他们碰头后又无声无息消失掉的大头!
于奇正等人立马起身要追,但行尸走肉已经全部围了上来。
一众人干掉这些行尸走肉?气喘吁吁地趴在地上喘气。
每个人都很清楚,再去追上大头已经是个笑话了。
所有的人都沮丧地跌坐在地下。
付出这么大代价?花费这么大精力?最后的结局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裳。
倪大虎一拳击在石壁上:“我这就去追。”
“不用了。”于奇正摆摆手:“想必那家伙早准备好了脱身之道,一时半会不可能追上了。”
胡翠花和王霸更是恨得咬牙切齿。毕竟,大头是他们的人。
“我绝不会放过他。”胡翠花把下唇都咬出了血。
“好了,大伙儿先出去吧。”于奇正苦笑这说。
“可是现在没了聚阴钵?您……”易云忍不住说道。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于奇正挤出一个笑脸:“易兄弟不用过于担心。”
“聚阴钵和你的命有关系?”一直没吭声的雷音钰说道。
“哦,没什么。”于奇正答道:“只是一个猜测而已。”
说完之后,便带着大家离开。临走之前,把这个祸害窝子一把火给点了。
半个时辰后,大巫村口。
“于总都料?后会有期。”胡翠花带着王霸和剩下在外面的人会合之后,抱拳施礼。
“后会有期。”于奇正微微笑了一下:“对了?各位兄弟,于某有句话也不怕得罪各位了。”
“于总都料请讲。”胡翠花说道。
“毕竟倒斗之事?也不是个长久事。”于奇正叹道:“于某给各位留书信一封。将来如果各位想过个安生日子,尽可持这封信去曌建集团?自然有人会给大家安置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胡翠花接过书信:“如此便多谢于总都料了。”
于奇正当然知道这只是个客套话?不过自己做到自己的?也无须想那么多了。
胡翠花等人走后,鲁杰母子两走上前来,跪下就给于奇正磕头。
于奇正立马扶起他们,问母子两有什么打算。
不过这对母子两能有什么打算呢,能捡一条命出来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于奇正想了想,易云伤势一直没好,便安排易云带她们母子两到时候一起回荆州,给他们安排的事安身立命吧。
最后就剩下雷音钰了。
当时在一起,都不知道下一刻还能不能活下去,一切都无所谓。但现在脱险了之后,倒还真的很尴尬。
从情理上来讲,牡丹派现在已经全军覆没了,雷音钰也帮过自己,似乎应该不能忘记。
可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可是,总之就是很尴尬。
尴尬的结局,就是大家都干脆不提。
一行人回到了周家集,与留守在这里的柳如烟她们会合了。
柳如烟看到雷音钰,倒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快之意,相反还忙前忙后说完,众人在周家集休息了一天。
第二天一早,雷音钰不声不响地跟着大家也不吭声。
于奇正可就不明白了,当即上前客客气气地说道:“雷姑娘,所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没等他说完,就见到雷音钰两只手抓着柳如烟的胳膊,不断朝后闪躲着。
这什么情况?于奇正也是大惑不解。
柳如烟一脸苦笑,也不知道该做如何解释。
昨天晚上,两个女人睡在一起。
这其实是一件很尴尬的事。
在柳如烟看来,这个妹妹提到自家男人的时候,总是扭扭捏捏的,多半是男人在外面又呵呵呵呵了。
不过想想也正常,自家男人这么优秀,多有几个女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这么一想也就坦然了。
不过呢,有一点要和人家姑娘说清楚,免得将来害了人家。男人可以骗人,咱都是女人,我自己当寡妇心甘情愿,总不能让人家被骗着当寡妇吧
于是就把自家男人已经身患绝症,不久于人世的事情和雷音钰讲了。
雷音钰和于奇正在里面那么久,哪里知道这些?在她眼里,于奇正不过也是和其他所有派别的人一样,就是贪图宝物的。现在知道他是需要那个救命的,心里的感觉自然不同了。
本来从里面出来之后,雷音钰一颗芳心是小鹿乱撞,不知如何是好。碍于面子,是肯定要离开的。但是真说要离开,总有点说不出来的不舍。再说了,现在哥哥也死了,牡丹派也灭了,雷音钰还真不知道偌大个天下,还有哪里能成为自己的容身之所。
现在于奇正这种情况,相反给了雷音钰自己一个心理暗示,或者说不得不留下的理由:俗话说得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都已经被那个人亲也亲了抱也抱了,现在他都要死了,我怎么能这么无情无义的离开?
柳如烟万万想不到,自己本来是好心好意劝人离开的,居然会造成这么一个结果。
虽然从始至终雷音钰一个字都不说,但柳如烟多聪明的人啊,从她脸上的变化就什么都清楚了。
事已至此,说多无益。
但是两个女人都睡不着,于是柳如烟就和雷音钰聊起了曌建集团的事。
对雷音钰来说,柳如烟说的这些,那些人,那些事,完全就是一个梦幻世界好不好?
在此之前,她想都不敢想这个世上有这么一个梦幻桃源。
但是柳如烟言之凿凿的样子,让她又不能不信。
随之心里又产生了一丝不被人所发现的甜蜜:这么美好的世界,是我的“男人”所创造的。
于是心里就又下定了一个决心:现在正是我“男人”最艰难的时候,我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起到最关键的作用,将来才能站得住脚,不会输给眼前这个千娇百媚的如烟姐姐,还有那个没见过面的采薇!
所以,第二天早上看到雷音钰的眼光的时候,于奇正忍不住打了个颤抖:这尼玛怎么回事啊?
就在这时,荆州城那边来人了。
来人除了带来荆塔高速通道的请示报告,还带来了个新消息,当朝太子李台已经亲临荆州城,督造荆州营造之事。
于奇正不由得一个头两个大。
要说集团的事务嘛,他们处理得很好,只要说个“行”就好了。
可这太子亲临督造,肯定是要翻几个花样的。
自己倒无所谓,反正现在聚阴钵也被抢走了,也没两天活了。但是怎么给二俅他们留一条更好走的路,这是自己必须要去想的。
想来想去,最后做出了一个决定:回荆州城!
现在那些药还能支撑几天,反正总是要死了,不如趁活着的这段时间,给兄弟们垫垫背,让大家能过好点。
一行人打点行装,便朝着荆州城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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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再说一遍!”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李台脸色大变。
“回禀殿下,”侍卫战战兢兢地说道:“刚才收到宫中飞鸽传书,五日前孙神仙替圣上把脉后,出宫后便不知所踪。”
李台一下子就跌坐回椅子上。片刻之后开口问道:“消息属实?”
“千真万确,是皇后那边传来的消息。”侍卫不敢多言。
半晌之后,李台重又开口:“这个消息还有谁知道?”
“绝密。”侍卫答道:“皇后娘娘亲封。”
李台目光逼向侍卫:“你可知道这个消息如果泄露的后果会是如何?”
“属下知道。”侍卫回答完之后,抽出短剑,二话不说抹到自己脖子上。
侍卫倒在了血泊中。
李台眼里一片痛惜之色。
近两年,父皇的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
历史是一件很讽刺的事情。
如果翻开史书,那么这个朝代的开国皇帝,是他的祖父。
而事实上,这个天下是父皇和他的叔叔伯伯打下来的,祖父可以说就是沾了儿子的光。
尤其是父皇,安天下时就是“天策上将”,那可不是靠嘴皮子来的。
还有伯伯、叔叔,都不是等闲之辈。
话说回来,在那个群雄乱起的年代,普通人早就尸骨无存了。
建立本朝之后,又是父子兄弟内讧。青武门事变,父皇干掉了叔伯,当上了天子。
接下来就是四海归心,共享太平。
但是,这个天下真的就那么太平吗?恐怕不是。
历朝历代,开国皇帝都是大肆屠杀开国元勋,尤其是手握兵权之人。
从表面上来看,凡人只会骂皇帝不讲仁义。但是又有几人能知道,那个皇帝心中的酸楚?
换一个角度思考,没屠杀元勋的皇帝就得到了好结果吗?
事实上,大多数改朝换代坐上天子之位的,都不是其一造反的农民。更多的是,手握大权的军阀或者朝堂重臣。更加不要去论无计其数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假父”、“代政”之类了。
父皇手下那一批文臣武将,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不然也打不下这么偌大一个天下。
但若果换一句话说,这些人个个都是胆大包天,敢造反敢杀人的亡命之徒!如果不是这样,他们又凭什么去打下这么偌大一个天下?
那个他们尊敬的“天策上将”在,谁都不敢放半个屁。但是假如“天策上将”嗝屁了呢?
他们还会这么尊重天策上将的儿子吗?
如果一个当皇帝的人,去傻乎乎的相信所有人都会对他“忠”的话,那他这个位置也就到头了。
父皇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派他来督造荆州城。
这件事,绝不仅仅是一个工程,里面包含的意思太深了。
比如,如何收服驻军的军心。比如,城池攻防之术。还比如,如何治理一个城的百姓,能有源源不断的军粮士兵提供。
事实上,李台所面对得,绝不仅仅是那些有可能出现的“叛臣”,还有更大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