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王对朝廷忠心耿耿,麾下兵马,虽然出现扰民之举,却只是小事,只要整顿即可,朝廷若因此,停发军饷,不是因小失大吗!”
过了一会,萧静缓缓的开口,反驳楚忠平。
毕竟高进忠麾下的农民军,是永昌帝的依靠,绝不能放弃。
“既然萧公公说要整顿,那好,正好让荆王裁撤老弱,将军队整编!”
楚忠平抓住萧静话语里面的漏洞,提出要求,这也是他的真实目的。
毕竟二十余万兵马,包袱太大,可局势微妙,又不能不管。
虽然高进忠麾下兵马,得不到多少饷银,可每月的支出,也有数万两银子。
而浙党官员,本就视这二十万人马为眼中钉,现在还要用银子养着他们,岂能甘心。
所以楚忠平才抓住机会,想甩掉这个包袱。
不过他知道,这二十万人,是永昌帝的根本,对方绝不会同意,这才打算一步一步来,慢慢削弱他们的力量。
“裁撤老弱可以,我代表太上皇,答应这个要求!”
高进忠麾下,的确良莠不齐,萧静也想整顿。
再加上被楚忠平抓住漏洞,所以同意了这个要求。
反正裁撤老弱,也没说多少,力量不会大幅度削弱。
可老奸巨猾的楚忠平,怎会想不到这一点,当即开口道:“荆王麾下兵马,必须要压缩到十万,否则朝廷无力负担。”
“楚阁老,这太过分了!”
“老夫到不觉得,反正一些滥竽充数之辈,留之无用!”
接下来?两人开始讨价还价?最后达成协议,将高进忠麾下?缩编到十五万人。
事情定了下来?萧静开口告辞,可这时?楚忠平再次开口:“老夫决定派个人,先行赶往扬州?试探一下长宁侯的态度!”
“阁老打算派谁!”
“刑部侍郎闫明泽!”
“可!”
这点小事?萧静自然不会反对,当场表态同意。
“也不知道这次联手,能不能压住贺元盛!”
萧静走后,楚忠平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神情非常凝重。
他了解现在的情况?知道掌握强军的贺元盛,不是好对付的,就算跟永昌帝联手,也未必能达到目的。
至于浙党之前的打算,派闫明泽去要银子?楚忠平根本不抱希望。
所以萧静一来,他就下定决心?要和其联手。
只是楚忠平城府极深,这才在谈判之中?表现出一副可有可无的态度,以便占据主动。
第二天一早?楚忠平上了奏本?力荐闫明泽巡视盐务。
由于双方达成了协议?永昌帝没有半点阻拦,立刻批准。
至于新上任的康和帝,被人无视了,毕竟只是一个十岁少年,没有半点权利。
旨意一下,闫明泽带着一队官兵,打着钦差的牌子,坐船赶往扬州。
闫明泽一动身,一封密信,立刻从南京城传了出去,当天晚上,就到了贺元盛手中。
“看来双方是联手了!”
看过信件之后,贺元盛的神情凝重起来,毕竟浙党跟永昌帝连起手来,会带来不小的麻烦。
因为如今的大乾王朝,还有那么一丝威严,贺元盛又挂着忠臣的牌子,做事难免有些顾忌。
想到即将来到扬州闫明泽,贺元盛心中一狠,决定拿其开刀,用来表示自己的态度。
有了主意的贺元盛,当即找来齐敬高,对其耳语了几句。
听了贺元盛的吩咐,齐敬高的脸上,露出几分古怪之色,却还是点了点头。
时间很快过了两天,闫明泽带着钦差卫队,来到扬州,直接进入盐运使司衙门。
挂着钦差的牌子,闫明泽自然十分嚣张,不把齐敬高等人放在眼里。
不过面对贺元盛时,哪怕他在嚣张,也不敢过于放肆。
“长宁侯,下官奉旨巡查盐务,还请侯爷多多关照!”
“有朝廷的旨意,本侯自然不会为难你!”
“那请侯爷交出账册!”
闫明泽急不可待的说道,顿了顿,继续开口:“另外侯爷也要准备一下,要把抄家所得银两装箱,下官要一并带回朝廷。”
“闫大人,你说什么胡话呢?”
“侯爷这是何意?”
看着闫明泽的表现,贺元盛心中不屑,暗道此人也就是活在古代,若是在后世,哪怕家庭显赫,也不可能走到如此高位。
“本侯总领盐务,曾和朝廷有过约定,盐务所得银两,全部充作军费,为何要上交。”
“可抄家所得,并非盐税,理应上缴国库……”
闫明泽开始讲理,毕竟他不敢跟贺元盛硬来。
“这些犯官、不法商人的家产,皆是被侵吞的盐税,所以抄家所得,都是追缴的税款,无需上缴国库!”
若非挂着忠臣的牌子,贺元盛根本懒得理会闫明泽,可为了名声,只能耐着性子应付几句。
“可是……”
闫明泽还要争论,但贺元盛却没了耐心,给齐敬高使了个眼色,一耍袖子离开。
“这这……”
贺元盛的做法,让闫明泽恼了,却不敢说什么过分的话。
“闫侍郎,侯爷就是这个脾气,你别生气,有事慢慢说嘛!”
这时齐敬高走了过来,开口劝慰。
“长宁侯的脾气,也太不好了吧!”
闫明泽气哼哼的说了一句,脸色也在不停的变换着。
他来此之前,觉得可以要到银子,毕竟贺元盛一直挂着忠臣的牌子。
所以闫明泽认为,只要使用朝廷的名义,就能达到目的。
毕竟古代社会,有很多愚忠之人,哪怕掌握大权,可被思想束缚,绝不会反抗朝廷,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正是觉得贺元盛是这种人,闫明泽才会请命来此,否则他在愚蠢,也不会来扬州。
“闫侍郎不要见怪!”
接着话锋一转:“下官略备薄酒,给大人接风洗尘,还望大人赏脸!”
此言一出,闫明泽的脸上,漏出几分笑意,毕竟浙党官员,可没有什么好东西,他们的作风,就是吃拿卡要。
“齐大人倒是有心了,本官自然不会拒绝你的美意!”
“大人肯赏脸,再好不过了……”
嘴里说着客气话,可齐敬高的心中,却十分不屑,暗自想到,希望你明天还能笑出来……
当天晚上,齐敬高在怡翠阁,为闫明泽接风洗尘。
酒宴之间,齐敬高频频说着好话,吹捧闫明泽,说的他是心花怒放。
二人喝了一个多时辰,闫明泽有些晕了,就想要回去。
“闫大人,要想休息,何必回去呢!”齐敬高开口道。
“齐大人何意!”闫明泽问道。
“大人很快就明白了!”
说完,齐敬高拍了拍手。
接着,四个美娇娘,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四个女人,燕瘦环肥,各有特点,马上把闫明泽迷住了。
“伺候闫大人去休息!”
齐敬高的声音响起之后,四个女人立刻走了过来,搀扶闫明泽起身。
闫明泽也没有拒绝,毕竟喝多了的他,已经被酒色迷了眼,晃晃悠悠的被几个女子扶走。
“蠢货!”
闫明泽走后,齐敬高冷冷的骂了一句,然后喝了杯酒,离开怡翠阁。
第二天一早,闫明泽醒过来之后,就看到身边躺着的四个美女。
想起昨晚的情景,闫明泽的脸上,漏出了几分回味之色。
可天光放亮,他的身体也很一般,没有继续风流的本钱,只能依依不舍的离开温柔乡。
“老爷安好!”
等闫明泽穿戴整齐,离开房间后,门口守着的下人,立刻过来问好。
“齐大人呢!”
“齐大人昨夜就回去了,留下小的在此伺候!”
闫明泽闻言,没有任何怀疑之色,点了点头,就带着下人离开。
“老爷请了,你这是要走?”
还没等闫明泽离开,怡翠楼的老鸨子,笑呵呵的迎了过来。
“嗯!”
淡淡的嗯了一声,闫明泽就想离开,毕竟是朝廷官员,岂会愿意跟老鸨子打交道。
谁知老鸨子上前一步,拦住闫明泽的去路。
“老爷,你还没结账呢!”
此言一出,闫明泽瞪大了眼睛,吃惊得喊道:“什么!”
“昨晚的酒宴,在加上那四个姑娘,您一共消费三千二百两银子!”
老鸨子神色不变,笑呵呵的继续开口,说完之后,还伸出一只手。
此举让闫明泽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心中更是愤怒的不行。
“老夫身上未带银钱,稍后会派人给你送来!”
虽然知道被齐敬高算计了,可闫明泽却不能发火,毕竟是朝廷官员,岂能自贬身价,跟妓院的老鸨子争执。
“那可不行,老爷您是生面孔,若是一去不回,奴家找谁要钱去!”
老鸨子当场拒绝,还不着痕迹的挥了挥手。
随着老鸨子的手势,几个中年壮汉,立刻走了过来,面色不善的看着闫明泽主仆。
闫明泽见此,心中的怒火更胜,不过他知道必须要忍,否则事情闹大了,没有任何好处。
可他的下人,不知深浅,以前又狗仗人势惯了,当即大喊一声:“放肆,你知道我家老爷是谁吗?”
此言一出,闫明泽跟老鸨子,脸色都是一变,气氛也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