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吧。”
这些时日里帮着王霄处理缴获物资,与各地来往络绎不绝的商贾打交道。原本只是个大地主的扈老太公的气势也与以往不同,已然是有了一丝威严。
不只是山东各地,甚至就连河北乃至汴梁城等地都有商贾前来打交道购买,扈家庄这里已经成了远近闻名的一个大型集市。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急着脱手的王霄把各种缴获物资卖的都是非常便宜。
祝彪行礼,随即在椅子上坐下。
由始至终,扈三娘都没有看他。
等到扈成也在一旁坐下,扈老太公这才开口说“今日找你来,是想要问问你。你与三娘的婚事究竟要如何?你现在仇也报了,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虽说之前祝彪已经当众把聘书给烧掉了,可眼下这种情况,如果他能幡然悔悟哀求原谅,还是可以再续前缘的。
毕竟这事儿四里八乡的都知道,真要是完全无法挽回,那对扈三娘的名声打击实在是太大。
这时代里,女儿家没了名声,那真的是活着都艰难。
哪里像是后世,XX女主角都能堂而皇之的搞出道。
祝彪拱手行礼“老太公,扈家的恩情,我祝彪此生无以为报。只是我与扈小姐的婚事,还请勿要再提。我与扈小姐早已是再无瓜葛。”
‘滋~~~’
坐在对面的扈三娘推开椅子站起身来,反手抽出自己的刀就向着祝彪刺了过来。
祝彪愣了下,不过他没闪躲也没有反抗,而是闭上了眼睛。
长刀抵在了祝彪的胸前,却并没有刺下去。
满脸通红的扈三娘喘着气,高耸不断起伏。片刻之后扔下手中的长刀,抹着眼角转身跑了出去。
扈成父子俩都是默默的看着,一言不发。
这种情况下扈三娘杀了祝彪,那是他活该。饶了祝彪,那也是扈三娘自己的选择。
扈成过来把刀收走,看着祝彪说“既然如此,那你与三娘的婚事从此了解。日后三娘无论婚丧嫁娶,都与你无关。”
祝彪点头“这是当然。”
扈成给自己老爹打了个眼色。没想到扈太公却是咳嗽一声,起身就往后走“哎呀,我年纪大了要早点休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自己商议着去办吧。”
祝彪疑惑的看着扈太公离去,转头看向一脸纠结的扈成“何事?”
扈成挠了挠下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片刻之后,这才一咬牙压低了声量小声说“有件事儿想请你帮忙,我们想撮合三娘与将军。”
祝彪下意识的捏起了拳头,随即放松下来“这事我能帮什么忙?将军身边不是已经有了赵姑娘了吗?”
扈成既然已经把话挑开了,那就不再羞涩扭捏。
在祝彪的身边坐下,扈成左右看了看说“也不怕你笑话。咱们扈家虽然在这独龙岗算得上是有头有脸。可拿到外面去又能算得了什么。三娘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乡下土财主家的丫头。而且将军身边有了那赵姑娘,所以我们也没想过谋那正妻之位。”
这下祝彪更疑惑了。
一开始他以为扈家父子是想要暗害那赵姑娘,抢夺位置。这事儿他可不敢参与。
祝家就剩下他一个人了,他还要为家族传宗接代呢,可不敢掺和这种铁定会被王霄砍成两段的事情。
可既然不是为了抢夺正妻之位,那还有什么好商议的。直接去和将军说不就完事了?
扈成苦笑一声“三娘的性子你也知道。前两天我与她提了一句,她就直接翻脸险些动刀子。所以我们想请祝兄帮个忙,若是能生米煮成熟饭那就最好不过。”
祝彪膛目结舌的看着扈成。
虽说是自己主动解除的婚约,可你这要求也太过分了吧!
祝彪之所以坚持解除婚约,一来是当时一心只想着报仇,二来是不想连累扈三娘,三来则是想要重振祝家,不愿意被扈家控制沦为赘婿。
现在仇已经报了大半,自己也不大不小是个军官了,祝家复兴有望。可之前退婚的话早就说了出去,这个时候再反悔收回来。他祝彪不要脸可以,可祝家的名声可就全都被他给毁了。
家人都死绝了,他们的名声是祝彪要用命去守护的。这也是他唯一能为家人做的事情了。
退婚的事情,其实真的与王霄毫无干系。
话虽然是这么说,事情也的确是这么办了。可祝彪心底,还是喜欢扈三娘的。毕竟是这独龙岗一枝花,她漂亮啊。
此刻听到扈成的帮忙要求,祝彪只想喊上一嗓子。
‘你niang!’
王霄还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算计,他处理完军务就陪着赵福金消遣。
对于不久之前完成了人生之中最重要一次转变的赵福金来说,王霄能够经常陪伴在身边,真的是最幸福的事情。
“成了。”
搁下画笔,王霄满意的看着眼前的画作“咱们终于是给它画完了。”
还是那幅清明上河图,王霄与赵福金在大相国寺的时候就开始画,一直到今天才算是最终完成。
说是清明上河图,实际上完全是依靠王霄的记忆去画,与原作的差距那就是独龙岗与泰山的差距一样大。他们俩纯粹只是为了好玩而已。
“官人的画技真好。”赵福金目光之中满是崇拜的看着他。
“我别的技术更好,你懂的。”王霄揽着赵福金,在她耳畔调侃。
赵福金性子羞涩,哪怕早已经是你知我shen.qian,我知你chang.duan的亲密关系,可依旧是害羞的不敢抬头。
她这羞涩的样子配上那绝美的容颜,顿时就让王霄食指大动。
感受着王霄不断加强的动作,赵福金急忙阻止。颤抖着声说“官人,奴家今个身子不舒服。”
王霄愣了下“昨天晚上不还没事的吗?”
赵福金红着脸低头“早上来的。”
王霄仰头叹气,一声长长的‘唉~~~’里面包含了无数的郁闷。
赵福金轻咬嘴角,红着脸挣扎了一会,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却是传来了扈成的声音。
“可能是有军务上的事情,你早点休息。”王霄安慰了两句,去外面见扈成去了。
“什么事?”
“将军,家父那边已经把各地收集的战利品出手的差不多了,请将军去过目账簿。”
想要抓住军队,其实难度并不大。
在古代,军中将士的忠诚度其实远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高。
当兵吃粮这句话就真实的反应了一切。
只要能够抓住人事权与财权,那就能妥妥的将军队掌握在手中。
对于经常闹饷,动不动就要上山落草的大宋军队来说。谁能给月俸,谁能让自己吃饱穿暖那就给谁卖命。
来到扈家庄的主宅,王霄仔细查阅那堆满了桌子的众多账簿。
虽说上学的时候数学成绩一般,可查看账簿还是没有问题的。
等到王霄合上最后一本账簿,外面早已经是掌灯时分。
“你辛苦了。”王霄对扈家庄表示满意“去支三千贯钱,这是你们的辛苦费。”
三千贯真心不少了,毕竟他们只是负责卖货,货源那都是王霄提供的。转道手的生意而已。
“将军,时候不早了,在这用晚饭如何?”
王霄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自然不会反对。
晚饭就是在扈家的主宅里,除了扈成父子俩之外,扈三娘与祝彪都在一旁坐陪。
“你脸色不太好,这是病了?”
王霄看到祝彪的神色有些恍惚,疑惑的看着他。
祝彪强笑一声,下意识的扫了眼低头吃饭的扈三娘,笑着回应“末将无事,只是大仇得报太过高兴。这都是将军给予的恩情,末将敬将军一碗。”
看到祝彪过来敬酒,王霄自然不会在意。哪怕喝酒用的是海碗也无所谓。
两人喝了一个,这边扈成与扈老太公也上前敬酒。
几人喝的开心的时候,扈三娘放下碗筷“我吃完了。”
“怎么如此不懂礼数!”扈太公教训扈三娘“快来给将军敬酒。”
扈三娘可以跟她哥闹,但是绝对不敢违背扈太公的话。只能是不情不愿的端起酒碗过来敬酒。
北宋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蒸馏技术,高度数的白酒已经开始出现。
只是数量不多而且价格昂贵,所以喝的人不多。
可今天桌子上摆放的却都是这种蒸馏酒。
扈三娘的酒量有限,一海碗下去俏脸就红了起来。而扈太公却是让她连敬三碗。
三碗酒下肚,扈三娘已然是脚步虚浮,被丫鬟掺扶着离开。
哪怕是到了这个时候,王霄都没有察觉丝毫的不对劲。因为在他看来,无论是扈家庄的人还是祝彪,都不可能想要害自己。
扈家父子俩加上祝彪,三人围着王霄不停的敬酒喝。哪怕是自己喝到都吐了,还是在坚持灌他。
这下王霄终于是感觉不对劲了,他们这明显是想要灌醉自己。
王霄的体质出色,对酒精的抵抗度很高。哪怕是三对一也不畏惧。
不过他想要看看这几个人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又喝了几碗之后才装作昏昏沉沉的醉倒。
看到王霄终于醉倒不省人事,扈成他们这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王霄的海量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先走了。”祝彪神色凄苦,晃悠着脚步离开。他要回去找服侍自己的丫鬟寻求安慰。
扈老太公坐在椅子上喘气,摆手说“你送将军过去吧。”
“是。”扈成打了个酒嗝,过来搀扶起王霄,一路踉踉跄跄的把他送进了后院的一间屋子里。
“好妹子,哥哥这都是为了你好。跟了将军,总比你在这独龙岗做个乡下姑娘强上百倍。”
把王霄摆再了扈三娘的床上,扈成晃悠着离开,房门被关上。
王霄缓缓睁开了眼睛,侧头看向躺在身边的扈三娘。
俏脸红扑扑的染着红晕,眉眼如画。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人家主动送到嘴边,这究竟是吃呢,还是吃呢?”
“口嫌体正直的小傲娇。还是得男人主动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