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维走后，瑞秋·赞恩走进来说明今天的日程安排。
“上午十点到十一半点，你要和菲斯克酒店的老板卡尔·菲斯克讨论有关并购的问题......”
“中午十二点，你约了纽约地区行政检察官一起吃午餐......”
“下午三点十五分......”
一天的时间被安排得满满当当，一直到晚上八点前都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
马丁挑挑眉：“也许我们应该来讨论一下什么是‘风投律师’？”
“哈维告诉你的？”
正要离开的瑞秋停下脚步，转头好笑地问：“能告诉我你把哪家公司给他了吗？”
马丁故作高深地摇摇头：“让你失望了女士，他不是来质问或者找我要客户的......”
“不是？”
瑞秋微微有些惊讶：“难道是因为迈克·罗斯惹下的那个大麻烦？”
“迈克？你是说他没有及时帮怀亚特申请专利导致被抢注的那件事？”
马丁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那不算什么麻烦，哈维有办法搞定这事.......”
随即又有些吃味地说：“身为秘书，也许你应该把目光更多地转移到boss身上，而不是那些只有脸蛋却没有内涵的年轻男同事的工作失误......”
虽然并不想和瑞秋有什么超友谊的关系，但是男人的领地意识还是让他有那么点不爽......
瑞秋看出了马丁的小心思，挑挑眉毛瘪瘪嘴，做了个“摊上这种老板我也没办法”的搞怪表情........
“OK，我的boss，你想知道什么？”
“为什么我会突然多了一个‘风投律师’的绰号？”
“当然是因为你的做事风格！”
瑞秋耸耸肩，径直走出去取了一份报纸，然后重新回到办公室递给他。
马丁还以为自己上了《纽约观察家》或者《华盛顿邮报》这种大型商业报纸。
可接过来一看，居然是《匹诺曹月报》......
这并不是什么不正经的报纸，而是哈佛大学法学院的内部刊物。
上世纪四十年代，哈佛大学边上开了一家名叫“匹诺曹快餐”的快餐店，其特色餐点“方形披萨”深受一众法学院学生的好评。
渐渐地，匹诺曹快餐店成了哈佛法学院学生的固定集合场地。
六十年代，一名学生创办了一份法学院的月报，上面主要刊登学院的趣闻轶事和最近发生的经典案例和法庭判例。
这份月报就叫《匹诺曹月报》。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匹诺曹餐厅如今已经由第三代继承人负责运营，为一代又一代哈佛法学院的学生们提供食物和自习聚会的场地。
一份方形肉酱披萨，一杯咖啡，一本书，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
这就是所有哈佛法学院毕业学生的共同记忆。
《匹诺曹月报》也保留了下来。
不光法学院的学生和教授，就连毕业很久的法官和律师们也经常在上面发表有关法律方面的文章。
马丁上学时也投过几次稿，被录用了两次，成功在全球哈佛毕业生组成的庞大有力的法律团体里混了个脸熟。
一位四十三岁，在联合国工作的学姐还给他写过一封信，赞赏他在文章里所表达的某些法律观点，并希望和他长期保持联系，还在暑假提供了一次去联合国法务部门实习的机会......
这种校园文化的传承力量相当可怕！
作为只招收哈佛法学院毕业生的皮尔逊·哈德曼事务所，这种报纸当然是必备的。
“《从初级到高级律师，只需要一个派对！》”
文章的撰写人是事务所老大杰西卡·皮尔逊......
马丁好笑地摇摇头。
在助理律师到高级律师的这个范围，事务所并不看重律师能为事务所赚多少钱，而是看有没有身为律师的职业能力和发展潜力。
毕竟在高级以下的律师，每天的主要工作还是帮着几个大合伙人处理他们那些大客户和国际巨头的案子。
比如杰西卡交给马丁的那个并购案......
至于在派对上签下的那十几份合同，就目前来看并不值钱。
之前说过，在没上市之前，互助会的那帮朋友就是群身价过亿却没多少现金的小屁孩......
顾问费最高的是MS的创始人，每年有十五万美金，最少的是hope基金首席法律顾问，目前算是义务工作......
可架不住这些合同的质量高啊！
十三个媒体风投热捧的科技企业创始人，一个虽然没有正式运营但是价值过五亿的慈善基金......
虽然还没完全展现出律师的职业能力，可发展潜力绝对足够了！
杰西卡在详细询问之后，曾经提过想把马丁的经验写成文章投给《匹诺曹月报》，马丁也没有反对。
这可是个在行业内露脸的绝佳机会......
没想到这么快就见报了。
杰西卡的文章详述了马丁是怎样在大学时期找到那些还在车库和宿舍创业的同龄人，然后又怎么伴随这些创始人一起成长......
不得不说杰西卡的文笔很不错，虽然辞藻没有《了不起的盖茨比》那么华丽多变，可逻辑清晰一目了然。
你仿佛能看到学法律的马丁和一群科技宅男躲在车库里面对着电脑冥思苦想的场景......
“......马丁·斯科特让我明白，律师的价值并不在于你获得了多少令人羡慕的委托费，而是你有没有真心站在委托人角度，为他们的人生和事业提供法律的风帆......”
马丁的脸都红了......
详细读了一遍之后，马丁折好报纸递回给瑞秋：“好吧，看来我要出名了......”
“是已经出名了.......”
瑞秋收回报纸，笑着说：“据不那么可靠的小道消息，你们法学院的系主任彼得·格拉菲德教授对这篇文章所展现出来的新颖思维和法律精神非常感兴趣，有意邀请你回校给学弟们上一堂课......”
“格拉菲德教授以前就很喜欢我，我还参加过他们家的感恩节聚会......”
马丁不置可否地歪了歪脑袋：“不过上课是不可能的，任何事情的成功与否都需要时间来验证，他不可能这么沉不住气.......”
“至少也要等一两家公司上市以后才有可能，否则谁知道未来的我会不会成为一个笑话？”
“总归是个好消息不是吗？”
瑞秋耸耸肩：“还有什么吩咐吗？”
马丁沉吟了一会：“等菲斯克先生到达的时候，记得除了咖啡之外还帮我准备两份茶水间的纸杯蛋糕.......”
“最好是香草口味的，毕竟我还不知道菲斯克先生的口味，香草味最安全......”
瑞秋一边记录一边好奇地问道：“你真觉得那个纸杯蛋糕的生意能够做大？”
“不知道，毕竟没有先例。”
马丁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去试试，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