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三.仓促的离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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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变得一天比一天糟糕。】

【我在找藏身之处,可惜侦探社已经空了,你和陆离先生不在。】

【剩下的物资不多了,我打算去山的背面,希望守望镇还能剩下什么。】

【我会在窗户上留下记号,如果你们要来找我,那里应该会有我的第二封信。】

潦草字迹代表玛丽阿姨书写时并不从容,信封表面沾染了许多灰尘,似乎放置有一段时间。

“她应该在列侬群岛。”陆离皱眉说。

她们乘坐的阿维坦尼斯号轮船早在很久前就成功抵达列侬群岛,玛丽阿姨没理由还会在艾伦半岛并留下信件。

“或许出了什么意外。”安娜说,赤红色眼眸落向陆离:“陆离……我担心玛丽阿姨……”

“我们去守望镇。”陆离说。

玛丽阿姨要么在守望镇,要么在那里留下记号,不会太难找。

“会是陷阱吗?”蕾米沉吟着问道。

一位普通人在怪异游荡的旧日城市街头四处走动?这听起来有些诡异。

“也许这封信是贝尔法斯特变成废墟前就在邮箱里了?”

“或许,但还是要去。”

无论是不是陷阱,陆离和安娜不能置之不理。

“你们什么时候出发?”蕾米问穿上大衣的陆离。

陆离拉开抽屉,带上手电油灯以及“灯塔”。

“现在。”

……

阴沉天空像是用铅笔涂抹,蒙上阴影。

贝尔法斯特南部的扭曲漩涡仍然存在,空中俯瞰让它看上去更加畸形和生动。

过长时间注视,哪怕它本身没有怪异力量也会让人理智值下降。

安娜带着陆离抵至玛瑙湖畔,在男爵庄园短暂停留。

山洞和安全屋扩建后差不多能装下藏书室的所有书籍。它们还在这儿,安娜打算回来时带它们去望海崖。

不过陆离准备离开藏书室的时候,一个空罐子从书架后的角落里滚出。

“谁在那儿?”安娜冷喝,而陆离黑眸望去。

昏暗角落里,一道畏缩的人影缓缓走出。

“人类?”安娜低语。

那是个背脊佝偻,披着毛毯的肮脏女人。她下嘴唇缺失一大块,凹陷的下颌看上去就像是怪物。

“你……你们是……”漏风的询问声响起,女人低垂头颅,不敢注视陆离和披着斗篷的安娜。

“和你一样。”陆离说。

同类出现似乎让这个可怜的人重燃希望,甚至没怀疑陆离是否说谎,激动地上前抱住陆离。

陆离以为安娜会拦住她,奇怪的是安娜什么也没做,任由女人冲进自己怀里。

她的身躯和肩膀颤抖不停,似乎因为激动,又或者因为安娜倏然散发的阴冷气息。

陆离后退离开女人的怀抱,没理会被蹭上污渍和血污的衣服,指向下嘴唇:“你的伤口裂开了。”

嘴部伤口注定难以愈合,事实上女人只是因为缺血使得脸庞苍白,而没被感染已经算是幸运。

她毫不在意裂开的伤口,陆离蹙眉中翻开手边的书撕下几页纸,随意捂住下嘴唇。

“跟我去二楼处理。”陆离说。

提线之影事件让庄园二楼多了间医务室,那里应该还有干净纱布和酒精。

艾琳的确还保留着那间医务室。纱布足够,挥发的酒精也剩下小半瓶。

陆离先将女人的伤口消毒,然后缠绕起纱布。

虽然如果动作过大或者吃东西还会崩开伤口,不过起码不用担心细菌感染。

包扎后,女人讲起自己的经历。

她叫赛莉卡·达莱尔,贝尔法斯特的幸存者。遇到过几波幸存者但因为许多意外被迫离开,失去的下嘴唇就是某个幸存者造成的。

四处躲藏的她几天前躲进庄园,直到陆离出现。

“为什么不离开贝尔法斯特。”陆离环视医疗室,这里有许多东西能拿回望海崖。

赛莉卡·达莱尔声音带着颤抖:“听说其他地方更糟糕,希姆法斯特到处是怪物,还发布广播骗幸存者那里很安全,引诱人们过去……”

“不知道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陆离回答她。“但希姆法斯特没有怪物,那里是民众聚集地。”

“真的吗……”

“嗯。”

陆离收回视线,落在赛莉卡·达莱尔身上:“我们要去守望镇,可能会路过希姆法斯特。你可以肚子前往,或者跟着我们。”

“……谢谢,我不会拖你们后腿的。”

接下来陆离向赛莉卡·达莱尔介绍安娜的身份,得知安娜是怨灵后她只是颤抖一下,没表露更多惧意。

这个幸存者意外的坚韧。

带上赛莉卡·达莱尔和一卷纱布,陆离和安娜离开庄园,在天黑前抵达守望镇。

……

吱呀——吱呀——

酒馆门口的生锈牌匾被风吹得摇晃。

守望镇荒凉而破败。曾有许多幸存者搜刮过这里,留下一片狼藉。

还好他们对破坏不感兴趣,只有一些木门与窗户被破开。

寒风吹拂,陆离三人在空荡街道上行走,很快在一栋旅馆的二楼窗户上发现油笔画下的记号。

这个符号陆离曾在安蕾夫人艺术画廊看见过。

“那是我们家族曾经的标志……”安娜说。

陆离来到旅馆门前,推开虚掩着的房门。

灰尘簌簌落下,浮尘在油灯光芒下四处游走,木地板响起的吱呀声惊扰大厅的寂静。不过脚步余音散去时,它们再次涌来。

“你心跳的很快。”陆离微微偏头。

寂静无声的大厅,赛莉卡·达莱尔的心跳就像远方沉闷的鼓声。

“抱歉,我还是很激动……”

赛莉卡·达莱尔垂下头颅,如发辫纠缠起来的肮脏头发藏起她的双眼。

陆离移开黑眸,踏上木梯来到二层,找到窗户有记号的房间。

旅馆与小镇大部分房子一样,经过幸存者洗劫后几乎没剩下有价值的东西。如果不是木头随处可见并过于沉重,连床板和柜子也会被他们拆掉。

不过玛丽阿姨的信意外地没有遗失——它就放在窗台,走进客房不需要搜寻就能一眼看见它。

信件落了层灰尘,无形之手拿起它,抖掉灰尘飘向陆离。

安娜接过陆离手里的油灯,默默看着信封被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