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九.它叫科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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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有序的知识体系。”

“嗯……我喜欢这种说法,总有些蠢货把科学当成中世纪教会那些银器圣水对抗恶魔的东西。”阿尔伯特喋喋不休地抱怨道。

“你怎么确保听到广播的会是人类?”陆离平静开口。无法窥探颠倒城,不能判断他是人类还是怪异。

“回答时间结束孩子们,现在听我说。”阿尔伯特打断陆离的询问,拿起桌面上那团成年人拳头大,齿轮和电线裸露,像是两个相同构造强行拼凑在一起的机器:““恶灵广播原型机,我们都知道不同恶灵会释放其独特的电磁频率——不知道没关系,记住这个名词。”

安娜抬头,用目光询问陆离。

“可以理解成不同恶灵的不同气息。”

听到陆离回答阿尔伯特稍作停顿:“这台机器能捕捉到特定恶灵的频率,当它们靠近就会发出响动。但还不够成熟,只有频率特别强烈的恶灵才会被感知到。我将捕捉到的盗火之影和可视之音的频率录入两台收音机里,又把它们拆开拼成一体。当盗火之影和可视之音靠近时,恶灵广播就会播放它们独有的“美妙”频率——顺带一提,除此之外它还兼具普通收音机的功能”

“所以频率才是关键,拥有频率两台收音机也能做到这点?”安娜窥探到外表下的真相。

“呃……没错,不过“一”总比“许多”听起来简单。”

“你想让我们做什么,帮你完成它?”陆离问道。

“不不不,我已经勾勒出这棵树的躯干,但我没那么多时间了,所以枝叶和颜色需要其他人帮我完成。”阿尔伯特拔掉连接恶灵广播原型机的电线,走到陆离面前,放在他抬起的掌心里。“带到外面,交给除魔人协会的人。后继者会完善这颗大树。它将是我们人类延续和生存最重要的东西。”

“你可以跟我们一起离开。”陆离说道。

一位学者总会令人尊敬。

“来不及了。”

阿尔伯特掀开他的白色袍子,被摘空的腹腔完全显露,诡异地没有一滴血溜出。他落下袍子,神情平静地诉说:“死亡的阴影早已将我笼罩。”

缺失内脏,这么严重的伤势,阿尔伯特随时可能死去。

或者说他现在还没死去反而奇怪。

陆离陷入沉默,安娜问道:“我们要去哪找除魔人协会?”

“图卡镇那颗大榕树的树洞里。”

图卡镇是环绕艾伦王城的小镇之一,离艾伦王城大约不到二十里。

“四点钟广播的意思你知道吗?”安娜想到缺失关键内容的广播,询问道。

“你们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阿尔伯特疑惑地来回打量陆离和安娜。

“乐园降临时我们在王城外。”

阿尔伯特本不想再回答浪费残余时间的问题,不过这句话让他态度发生些改变——他以为陆离是为了救人进来的乐园:“他们在提醒还在王城里的幸存者前往五点钟街区,联合组织的驱魔人会在天亮前做最后一次疏散。”

他看了眼桌上的闹钟:“你们还有不到一个半小时。”

五点钟街区,他们进入王城时的那条街区。

“如果赶不上会怎么样。”安娜追问说。时间急迫,他们要一刻不停地离开这里回服装店,带上幸存者出发,并且不会遇到麻烦才能在一个半小时内到五点钟街区。

“这个问题太蠢我不想回答。”阿尔伯特脸上充满孩子才会有的明显抗拒和嫌弃。

“驱魔人议会从一开始就是陷阱么。”陆离忽然问道。

阿尔伯特愣住,然后流露更加明显的抵触,但还是不情愿的回答陆离:“我的时间快到了,听好了我只讲一遍:是的。驱魔人议会从一开始就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是他们,是我们。”出于科学家的严谨,阿尔伯特没把自己从中摘出:“即使意志如磐石般坚定的人也难以抵挡浩瀚群星般存在随意的一眼瞩目,即便念诵它们的名字也会令人发疯癫狂,更可怕的是它们并非没有智慧,我们甚至无法用自己的体系理解它的一切,只能用不可名状去形容——”

“好在它们的目光远在亿万座世界之外,并不在意这个世界的渺小我们,它们只是路过我们的世界,在亿万分之一秒间随意撇过,跟随着的仆从与仆从的仆从入侵我们的世界肆虐。所以我们要像鬣狗王一世一样,表述自己的忠诚与无害。”

“所以这只是陷阱。”陆离意识到“虚假驱魔人议会”的残忍与冷血。

凶恶的土匪闯入小镇,为了让镇子能够延续幸存,镇长将大部分镇民聚集起来送给土匪杀戮,但又悄悄让小部分镇民躲入地窖,直到劫掠杀戮够的土匪离开。

而如果在将“火种”计划与之联系在一起……

三大组织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绝望悲观。

“起码留了活路。足够聪明的驱魔人会猜到这是个陷阱而避开,只有那些愚蠢的驱魔人……”阿尔伯特忽然看了眼陆离,临时改口:“……还有善良的驱魔人会在明知道是陷阱的情况下踏入。”

实际上陆离更像三者的混合:因为愚蠢踏入陷阱,因为聪明离开,又因为善良再次涉足。

安娜弯曲的眼眸被冰寒覆盖,甚至难以控制自身气息。她无法忍受陆离因陷阱而涉身险境。

“这里的居民呢?”陆离问道。

“有些时候我们别无选择。”

阿尔伯特情绪变得低落,哪怕他并非计划的制定者。

“我的时间快到了,你们可以离开了。”

“那你呢?”陆离问道。

“总得有人承担过错,这是我微不足道所能做的。”阿尔伯特低声呢喃着。“放心吧,你们离开后我才会动手,不过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

阿尔伯特诉说完最后的意愿,就走到桌前站定。

“你会让我们记住吗?”陆离这时问道。

阿尔伯特笑了笑,回答陆离。

“看来你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当然,记住我,不过请以另一种形式,因为我只信仰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