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上官雨晴满脸惊喜，紧紧攥着他的手道：“确实如此，亦凡，你开窍了，我就是这个意思。”

卓亦凡一把挣脱开她的紧拽，“开窍什么？我怎么可能那么冷血，这不是认贼作父吗？”

“亦凡，你不能那样想，你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是相时而动，是正确的选择，何必纠缠于所谓的仇恨。”

“你可以做到，我做不到，我理解不了你们豪门望族的利益所指，只要有利益就可以背叛原则，丧失底线吗？”

刚才一阵激动的上官雨晴，见卓亦凡如此，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所有的兴奋又变成了疑惑。“豪门望族的原则和底线，就是家族利益，他们不会因为自己的爱恨情仇，来左右自己的选择，只是从家族利益去选择。”

卓亦凡听后不住的摇头，他已经没有可以回答上官雨晴的话了，他无法理解这种思维方式，更无法做到她所说的那种行事标准。在他看来，如果连爹娘之仇都可以忘却，那还是人吗？至少他做不到，永远做不到！

见卓亦凡对自己非常之淡漠，上官雨晴疑惑的看了又看，她体察着卓亦凡的神情，想猜测出他的所思所想。

少顷，她还是没忍住道：“你是喜欢我的，你别不敢承认。”

卓亦凡也凝视着她，道：“你这么美丽聪明的女人，又有如此好的家世，哪个男人会不心动？”

“你是承认喜欢我了？”

“这有什么可否认的，在菩提寺对你就有感觉。只是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再谈论喜欢不喜欢，还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只要你喜欢我，而我也喜欢你，有什么能够阻挡我们在一起？没有。”上官雨晴道。

卓亦凡摇了摇头，“你想的真简单，你的家族设计了阴谋诡计，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卓家也跟着遭殃，爹娘叔婶都惨死，你们家人就是罪魁祸首，我们已经是仇人。”

“不……不，亦凡，你的这种想法是错误的，我不是你的仇人，我的家人也不是你的仇人，我们上官家族也不是你的仇人，你的仇人是怒查人的王庭，他们下的命令，我爹作为忠义王，只是个执行者。”上官雨晴道。

“我听说，你爹忠义王上官啸烜，和当今的王庭牡里王是结拜兄弟，你们家当然也算王庭之人。”卓亦凡道。

“不过，要是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王庭也不是你的仇人，你的仇人是天命，是宿命。”上官雨晴道。

卓亦凡苦笑一下，“你的变化真的很大，现在已经学会将一切罪责，推脱的一干二净了。”

“不，亦凡，你还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对于牡里王的王庭来说，天下所有的生杀大权都是承继天意的，他对他统治下的所有人，都有随意处置的权力，这个意义上，没有人是王庭的仇人，因为处死谁都是他正当的权力。”上官雨晴道。

这句话让卓亦凡心颤，他不敢相信是从上官雨晴口中说出的，就像一个冷血的男人一样，说的那么毫无感情。

“只是为了他的统治，就可以随意处死人？就可以用阴谋诡计覆灭江湖各门派？”卓亦凡反问道。

“可以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在他统治的土地上，一切决定权全部在他手中，我等臣民只有听从的份。”上官雨晴面不改色道。

从上官雨晴的虔诚态度来看，她已然将怒查国的这个牡里王当成自己的主子，一个自己时时处处都要维护的主子。

“我们不是他的臣民，他是一个外来入侵者，手上沾满鲜血的外来入侵者。”卓亦凡道。

“亦凡，天下已定，怒查人已经统治这块土地一段时间了，我等都是他的臣民，你也不例外。”

位置决定脑袋，这句话果然是对的，上官雨晴由于父亲上官啸烜的王爷身份，成为怒查人的同盟者，每一句话都是在维护怒查人，尽管他们家族是中原之人，是龙夏之人。

“那他充其量，也只是你们上官家族的主子，不是我们龙夏人的主子。”卓亦凡道。

闻言，上官雨晴一脸的惊恐，她万万没想到，卓亦凡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是我们的牡里王，我们都应该敬仰他，服从他。”上官雨晴对着西北方向做出虔诚的手势道。

“上官雨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他是个异族入侵者，是一个手上沾满我龙夏之人的暴徒，你还处处维护他，真是可笑至极！”卓亦凡斥责道。

“看到了吧，这就是我们豪门望族，与一般平民百姓的阶层差别。我们眼中的王庭，无论他是怒查人，还是摩奴人，还是龙夏人，都是我们敬重服从的王庭，而你们这些平头百姓，却非得刻意分出一个子丑寅卯来，这就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随意处置自己性命的表现。”上官雨晴也没有好气道。

“没错，怒查人是给了你们上官家族许多好处，可是你也不能只看见自己受到的恩惠，然后就昧着良心睁眼说瞎话。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龙夏人被他们怒查人杀死了多少，许多无辜的百姓，随意被他们处死。而你们却说，江湖之人势力太大，危害太多，殊不知怒查人的危害才是最大的。”卓亦凡无法遏制心中的怒火道。

见卓亦凡一直这样说，上官雨晴显得有点无奈，对父兄要杀死卓亦凡，终于弄明白原因了。他不仅要替家人报仇，现在连怒查人的王庭都不满，极尽抨击。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历来如此。胜利者当然可以随意处置他统治下的奴隶，这不牵扯到善良不善良，正义不正义的问题，这只是一个胜利者应得的权力，如此而已。”上官雨晴不屑道。

卓亦凡听到这些话，知道上官雨晴和他们上官家族一样，完全将自己与外族的怒查人捆绑在一起，甚至对自己是龙夏人的身份都淡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