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他走到秀儿跟前,道:“秀儿,你也着魔了,心魔也是魔。我对木灵并不是喜欢,我只是不希望她死而已。实际情况乃是因为,一个女人和你赤身裸体相对过,有过身体上的纠缠,有过那种感觉,虽然不是出自我的意愿,但是我也不希望她就此死去。这是什么,我不知道,反正不是喜欢,不是爱情。”
“哼!你还真博爱啊,不是喜欢,不是爱情,那是什么?你告诉我啊,那是什么?”秀儿眼里含泪道。
“我不知道,我说不清楚,她本质上并不是个无药可救的恶人,所以我觉得她罪不至死。”卓亦凡道。
“既然你这么喜欢看她,那我就将她放入天香阁的冰宫,你随时都能见到,只是可惜,她不能再跟你说话。”
说完,秀儿便命人将巨大的冰块搬到冰宫。
而对于三嬷嬷陌虹环的处理,则出现了争议。
大嬷嬷和二嬷嬷倾向于将她关押起来就行,毕竟她年纪已经很大了,也活不了几年,只要看守严密,就不会带来风险。
而以四嬷嬷和湘宜的观点,则要杀死,以儆效尤,唯有如此才能防止天香阁被分裂。
秀儿此时并没有发话,而是看着众人争来争去。
天香阁大多数罗刹们也没有表态,只是等着秀儿发话,她们此刻要做的,就是与秀儿保持一致。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的时候,忽然“扑通”一声,三嬷嬷陌虹环竟然跪下了。
“阁姥,老奴我一时糊涂,被木灵给欺骗了,被她带入歧途,还请阁姥宽恕我的罪行,让我再活几年吧。”
看着陌虹环的反常行为,秀儿可谓目瞪口呆,而其他人也是这种表情。要知道,三嬷嬷陌虹环可是出了名的硬骨头,从来不服输的主,眼下却为了多活几年做出这种举动,着实令人不解。
更可笑的是,她还把责任推给已经为她而死的木灵身上,只是这种说法着实牵强,木灵哪有那么大的影响力来左右她。
大嬷嬷和二嬷嬷也被惊呆了,不过她们都理解三嬷嬷的做法。以她们这个年纪,活一天少一天,年轻时对死亡还谈不上畏惧,但是年纪越大越怕死,这个现象亘古不变。不管是帝王将相,还是普通人,只要生活还算过得去,没有遭受着多大的痛苦,无一例外都想延长自己的生命长度。
只是这个现象,年轻时无法理解,都会血气方刚的认为,生无可惧,死亦何忧。但是,一旦迈入年老的阶段,心态就会发生变化,想千方百计的留恋一下花花世界。
“阁姥啊,老三她真的认识到自己错了,你正好刚接任阁姥之位,如果能够宽恕她,定能赢得好名声,大家对你也会心悦诚服的。”大嬷嬷笑道。
秀儿对大嬷嬷笑了笑,以示尊敬,只是她并没有说要不要杀三嬷嬷陌虹环。
二嬷嬷此时也站了出来,道:“如果阁姥不放心,可以将她关押起来,我们负责来看守,你看如何?”
秀儿依旧笑了笑,少顷,道:“哎呀,两位嬷嬷这么说,真是休煞我了,好像我是个凶恶残忍之人似的。既然两位都开了金口,我也不是个刻薄之人,当然可以对她从轻发落。”
“真的,真的?多谢阁姥的宽宏大量。”说完,三嬷嬷又开始俯首作揖。
“当然是真的,只是我觉得如果将你关入牢里,我觉得太过残忍,外面的花花世界多好啊,整天关在阴暗的牢房里,不见天日,想想我就于心不忍。”秀儿道。
“阁姥,那你的意思是?”三嬷嬷惊讶道。
“你看这样行不,我就不把你关入牢房了,只是需要你……”
“需要我做什么?阁姥但说无妨。”三嬷嬷激动道。
“需要你把内力废掉,或者传给他人,只要大家都各自安心,你也不必被关押,你觉得如何?”秀儿笑道。
“这……”
三嬷嬷陌虹环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可是她一辈子修炼的成果,尽管不舍,但是为了活命,为了能够不被关押,她此时貌似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阁姥,这是想要我的内力啊?”三嬷嬷陌虹环道。
“哎,你看你说哪里话,我的内力在当今武林如果不是最高,也应该没有什么人超过我了吧,我要你的那点内力有何用?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传给湘宜,她正好可以为我天香阁效力,武功提高,不论对她,还是对我天香阁都有好处,当然对你也有好处。”秀儿笑道。
闻言,四嬷嬷幭梦萳脸上开始出现笑意,这新任阁姥果然是好手段,一方面可以削弱三嬷嬷那一派的实力,另一方面不杀她,还不将其关入牢房,为自己博得了美名。更关键的是,还借花献佛,顺道把自己和湘宜笼络了一番。
如此城府,如此手段,她不当阁姥,还真不知道谁能当?此刻四嬷嬷幭梦萳对秀儿可谓佩服的五体投地,当然看着自己的心腹湘宜,能够得到和自己差不多深厚的内力,心里更是高兴。
而湘宜听后更是一脸的兴奋,虽然她不太计较个人的权力地位,但是能够增强功力,增强自保的能力,她还是非常乐意的,所以对秀儿也是很感激。
而三嬷嬷陌虹环此时已经没有路可退,与其空留一身功夫死去,或者被暗无天日的关押,还不如将内力传给湘宜,如此她也能不被猜疑的多活几天。
“属下愿意,属下的命都是天香阁的,更别说吝啬这点武功了。”三嬷嬷陌虹环俯首道。
“好好,如此甚好。既然都同意了,那现在就开始吧,早点做完大家都安生。”秀儿笑道。
于是当着众人的面,三嬷嬷将自己毕生的内力传给了绿衣修罗湘宜。
卓亦凡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没有想到秀儿在处理复杂问题上,如此的娴熟老道,他以前确实是低估了她的能力。
只是他感觉秀儿的眼里不再像以前那样清澈,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他不知道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发生的,反正看到的是陌生的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