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亦凡凝视着它们，发现它们好像还在无声的哭泣，表情比以往都要悲戚。卓亦凡不明白为何每次见到它们，都是如此的表情，与之相伴的则是自己的心痛难忍。

这种心痛每每反应起来，他总是想到自己的爹娘叔婶，还有被残忍杀死的卓剑山庄其他族人。

这两个骷髅头是梅管家从西南小城丽城重金请回来辟邪的，山庄里的其他人看了都说有作用，心里面没有以往那般恐惧，安然很多。

然而，卓亦凡却没有这种感觉，他总是看到它们在无声的哭泣，有些时候还显现出邪魅的表情，而他总会自觉不自觉的产生钻心之痛。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他越来越对这两颗骷髅头疑惑。他甚至怀疑，这究竟是在点燃天灯，还是在戳刺他的心窝？

卓亦凡抬头继续凝视着，两颗骷髅头还在石质水的浸染下熊熊燃烧。忽然间，他觉得那两颗骷髅头就是父亲卓嵩和叔叔卓然的头颅！

“爹！叔叔！”卓亦凡叫出了声音。

于此之时，他竟然发现两颗骷髅头悲戚的表情变成了微微含笑，很是欣慰。

卓亦凡不敢相信这种变化，认为一定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作怪，因为很长时间了，竟然连杀害父辈们的凶手也没有查出来，让他抑郁难申，心理上有了相应的投射，故此才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卓亦凡揉了揉眼睛，以使它们不要被黑夜所蒙蔽。

果不其然，当他擦拭眼睛之后，发现两颗骷髅头还是那种悲戚的神情，并没有所谓的笑意。

卓亦凡更加疑惑了，刚才确实是亲眼所见的笑意，怎么转眼间又恢复到了原先的模样。

“爹！叔叔！”

卓亦凡又喊了一次。

他抬头认真凝视，发现两颗骷髅头真的有微微含笑，就像父亲和二叔生前的笑容一样。

卓亦凡脑袋嗡嗡作响，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几乎要窒息了。

他再次擦拭眼睛，少顷，两颗骷髅头又恢复了悲戚的神情，伴随着滚滚黑夜从耳鼻口中喷出。

“爹！二叔！”

卓亦凡再次喊了起来，然后还是凝视着它们的神情。

再一次，两颗骷髅头变成了微微含笑的面容。

事不过三，过三必有妖！

卓亦凡这次对两颗骷髅头的表情有了十足的把握，确实是在自己对它们轻喊之后有所变化。

“难道，这两颗骷髅头真的是爹和二叔的头颅？”卓亦凡自言自语道，心里则是不停的滴血，眼前也火星四射，他被这种可怕的可能性吓呆了。

怎么会是这样？

卓亦凡无法理解，难道还真是爹和二叔的头颅，只是他们怎么会被弄到远在千里之外的丽城招魂观？

虽然招魂观里面的法器被传的神乎其神，他们可能有着自己的特殊渠道，来获取他们认为有辟邪作用的东西，然而又是谁将父亲和二叔的头颅贩卖过去的呢？

是凶手，还是二道贩子？

卓亦凡不知道。

眼下最需要弄明白的就是，这两颗骷髅头究竟是不是父亲和二叔的头颅，只有这个确定之后，其他后面的猜测才有意义。

怀着这样的想法，卓亦凡改变了当初的计划，他不想此时去质问卓异杀害外公的事情，他需要先将这两颗骷髅头的真实身份弄清楚。

而要弄清楚真正的源头，仅仅去问梅叔是没有用的，他需要从招魂观入手，唯有如此才能接近事实真相。

招魂观远在几千里之外的西南边陲小城丽城，那里的风土人情，还有地质地貌与中原地区不可同日而语，从它坐落的位置往西北走，则是以蛊毒盛行的苗疆。

卓亦凡对招魂观的法器辟邪并没有直观的感受，他心里面甚至有些不相信，只是将其归入对人心的一种自我催眠和调适。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想法他越来越感觉不合时宜。随着迫入江湖愈深，见到的事情越来越多，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全然出现在眼前，让人无法相信，更没有合理的解释。

在此情况下，卓亦凡开始对所谓的鬼怪乱神有点迷惑，态度开始处于骑墙状态，即既不全信，也没不信。

在他以前待在卓剑山庄的日子里，他从众人神情中能够感觉到，从丽城招魂观重金请到的这两颗骷髅头法器，将卓剑山庄的邪气和鬼魅之祸驱除的无影无踪，护佑着几百人的平安。

卓亦凡看到深夜中的卓剑山庄，好像确实如此，很是安静平和，虽然惨死了几百人，但是并没有留下任何阴森之气。

他又凝视着两颗骷髅头，对于它们的邪魅之处愈发感受的真实。

“现在就去丽城招魂观，我要弄清楚你们的真实面目。”卓亦凡对着两颗骷髅头说道。

但是考虑到路途遥远，而此时卓亦凡身上已经没有分文，还必须想办法弄点银子买匹马。

而他相当讨厌的墙头草则成为他的首选目标，于是他悄悄溜进墙头草的房间，径直来到他的床前，将其点了穴。

随后卓亦凡大摇大摆的在房间里翻找起来。

翻找了一阵，好家伙，墙头草果然是个敛财的恶奴，足足找到三盒金子，还有一箱当票。金子太重，不过只有三盒，卓亦凡还是愿意去拿它们的。而当票的总价值可要远远高于金子，于是他将当票全部拿了出去，随后离开了卓剑山庄。

很快黎明时分来临，梁城西南角的马市开市之后，卓亦凡选了一匹上等优质好马，策马奔腾，朝丽城招魂观进发。

刚开始还能全力开拔，但是由于丽城处在西南边陲，一路上全是山峦峭壁，越往前走，骑马速度愈发慢了下来，有时候还需要牵着马走。

卓亦凡发现外在的景观也变得眼花缭乱，土质也由灰色变成红色，越往西南走，红色愈发奇特，看着到处如同血一样的红色土壤，卓亦凡脑袋不断往上充血，好像看到饮血剑发威的场景。

奇特的景象投射到心里，会产生别样的感觉，特别是越接近丽城，奇幻邪魅的感觉不断涌上心头，仿佛来到一个特殊的尘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