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真的很喜欢齐若禤吗?”秀儿问道,带着女人的醋意。
段子雄抬头看了看她,道:“确实,我确实很喜欢她,不是一般的喜欢。”
“那你对她是多一点喜欢,还是对我多一点喜欢?”
段子雄显然没有想到秀儿会这样问,一时间有点语塞,不过他很快就平静下来,道:“你们俩是不同类型的女子,感觉也是不一样的,所以,对你们我都喜欢。只是她现在都不在了,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才会显得我更喜欢她一些,其实对你们俩的喜欢程度是一样的。”
“少爷,你没有头脑不清楚,现在不都是很正常吗?”
“我本来就正常,才没有脑袋不清楚。我现在可比以往更加清醒,齐若禤的死让我痛彻心扉的清醒。”段子雄悲戚道。
“刚才听老爷和洛思明说你的意识没有恢复,我还以为是真的,现在看来你正常着呢。只是你如此清醒,怎么能对老爷说那种忤逆的气话呢?”秀儿借机说道。
“气话?哼!我可没有说气话,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我对他确实不满,凭什么杀死我喜欢的女人,凭什么从小到大都必须顺从他的意愿,稍有不从,就拳脚相加?告诉你,我已经受够他了,真的受够了!”段子雄咆哮道。
“少爷。你别胡说了,小心被老爷听到!老爷的手段我想你比谁都清楚,小心惹祸上身!”秀儿阻止道。
可是段子雄并没有一点恐惧之色,若是换成以前,他一定会东张西望一番,然后靠着门向外面窥视一下,防止有人听到。
但是,这次全然没有。由此可见,段子雄真的对段亦峰不管不顾了,对他与生俱来的恐惧现在出现了反转,变得无畏了。
“我不怕,大不了一死!这么多年受他非人一般的虐待,他受够他了!”段子雄道。
“少爷,还是活着好。你想啊,等过些年,老爷老了,你可是我们鹞落派的门主,到时候再也没有人对你说三道四,阻止你做自己想做的事,所以你需要耐心等待。”秀儿劝解道。
段子雄听后好像恍然大悟起来,他脸上的愤怒之色开始慢慢淡化消失,甚至爬上来一抹诡秘的笑意。
“对对对,我差点都忘了,我可是要做门主的,小不忍则乱大谋。”段子雄大笑道。
“这不就是了,所以眼下你还需要谨言慎行,不要惹恼老爷,否则,以老爷的手段,有你吃苦的。”秀儿道。
“是啊,吃苦倒没有什么,只是怕他对我下狠手啊。”段子雄怅然若失道。
“怎么可能?少爷,你可想多了,你是老爷唯一的儿子,他怎么可能对你下狠手?不会的,老爷决不会那么做的,他还指望你传宗接代呢。”秀儿道。
段子雄认真看了看秀儿,随后摇头叹息道:“秀儿啊,你太天真了,你还不了解我爹,他那个人,疑心很重,猜忌起来,是不会顾及情面的,谁若是让他感觉到威胁,他总会千方百计的将其除去,对他这个儿子,他一样下得了手!”
秀儿凝视了一下段子雄,以为他在说气话,可是看他的表情,充满了严肃和恐惧,并没有任何说气话的意思。
“少爷,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才胡思乱想,我帮你去叫大夫。”说着秀儿就要出去。
“叫什么大夫,我好着哪!你别以为我今天说出这些话就不正常,其实这些话这么多年一直都憋在我心里,只不过今天才说出来而已。从小到大,我一直生活在对我爹的恐惧里面,生怕哪怕一丁点的小事就会遭到他毒打和辱骂,每天活在战战兢兢里。幸亏有我娘可以护着我,可是很多时候他并不给我爹颜面,我娘一旦帮我说情,他反而打我更甚!”段子雄恨恨道。
“可是,我这两年看你过得很舒服,老爷他对你也没有那么苛刻呀?”
“那是有外人在场,他觉得我长大了,才给我点面子,但是私下里他还是随意斥责我,特别是在练功室,没有外人在,他劈头盖脸的就会打我,让我如履薄冰。而因为齐若禤,我忤逆了他,他就不管不顾外人了,将他背地里的样子完全呈现出来!”
听到这番话,秀儿似乎感同身受,这么多年她也一直生活在恐惧里面,生怕段亦峰啥时候又像杀死她爹和娘一样,杀死自己。
她不敢看段亦峰的眼睛,她觉得里面充满了邪恶和暴虐,就像当初他强占自己一样,霸王硬上弓,而自己当时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刚刚出落成水灵,就被他给糟蹋了。
所以,她对段亦峰恐惧到骨子里,别西鹞寒冰派的其他弟子,对他更为恐惧,简直就是恶魔。
只是没有想到,奸诈无比的段子雄内心,也有着无限大的阴影,尽管他在外人看来能够呼风唤雨,肆意妄为,原来骨子里同样对段亦峰充满恐惧。
加之此前和洛思明两人之间共有的危机感,此时又遇到段子雄是这个状态,秀儿似乎找到了同盟军,共同化解掉面对的潜在危险,那便是解决掉段亦峰,将这个吃人的恶魔彻底消灭。
想到这,秀儿开始梨花带雨的哽咽起来,甚是伤心,她靠着段子雄的肩膀呜咽呜咽的大哭了起来,悲戚道:“少爷,没想到这么多年你活得如此辛苦,真的好可怜,秀儿的心一直在滴血,为你感到难受,更替你担忧啊。”
段子雄的情绪受到感染,也抚着秀儿的脑袋大声啜泣了起来,无法抑制。
“啊……”段子雄忍不住呜咽之声,瞬间大哭了起来,一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再也顾不了以往的派头,情绪渲染不止。
少顷,他颤音道:“秀儿,我该怎么办,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我不想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之中。这次我明显感到不一样,他那凶恶的样子,是不是要将我关起来,我可不想再进小黑屋,那不是人待的地方,太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