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王公子来了,里边请,里边请。 ”酒馆里的老头拉椅抹桌,对走进来的青年迎道。
青年人点了点头,微笑道:“牛老头,你酒馆门前站着一个脏乞丐,你也不把他赶走,就不怕影响你生意啊”
“我一人打理着酒馆的生意,岁数又这么大了,挣个棺材的钱就足够了,有什么影不影响生意的,都是苦命人。”酒馆老头道。
“别啊本少爷就爱喝你酿的酒,你真是要进了黄土,那我该上哪喝这么好的酒去?”
“那就趁我没进黄土前,多喝几杯”酒馆老头道。
“像你这么,我还真应该多喝几杯。”着,俯身坐了下来。
“呵呵……”酒馆老头微微笑了笑,道:“您稍等,我去给您取酒。”
那青年点了点头,老头转身向柜台走去。
不一会儿,酒馆老头端着一壶酒,还有一些下酒的牛肉,向青年走去。
“王少爷,您慢用”老头放下酒肉道。
酒菜一放下,那青年就有些亟不可待的为自己斟了一杯,随之仰喝了起来。
酒馆老头见状,微微笑了笑,随后退到柜台处,目光流转时,看到了那乞丐有些冰冷的眼神,犹如寒剑泛出冷芒。
这让老头,心头不由一震,一个如此堕落的乞丐,能有这番目光,绝对是一个满腔仇恨的人。
他在酒馆生活了这么久,可以阅人无数,这样的目光多数处于对峙的江湖剑客,还从没有在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身上看到过。
想罢,他拿起一壶酒,与一碗牛肉,向那乞丐走去。
“给”酒馆老头,走到乞丐的面前,把酒与肉递给了他。
那乞丐灰白镶嵌的瞳孔,微微闪动了一下,把目光只是短暂的停留在老头的脸上,随之向那酒与肉望去。
伸出一双脏手,接过伸在他面前的酒与肉,一句话都没,退到门口的墙根处,低下脑袋狂吃狂喝起来。
看着眼前这怪异的乞丐,酒馆老板轻挑了他泛白的眉毛,转身向酒楼深处走去。
来来往往的客人,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又脏又臭的乞丐,而这乞丐也不再看任何人,似乎只是沉浸在这壶酒与这碗牛肉里。
日头缓缓西沉,街市上的行人都已回家,像是退去的潮水,跟着暮色的暗淡,消失隐去。
酒馆外门可罗雀,其里面的客人,自然也寥若晨星,没有白天那么多人光顾。
已经到了掌灯的时分,风吹着竹棚的旌旗,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仿佛是从很远处传来的马蹄声。
此时的老头从酒馆里端着一盏油灯走了来。
听到那噼里啪啦的声响,他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道:“今天的风真是不错,再大些可别把我的竹棚吹翻了。”
他正着,目光微微一斜,映着黄色的灯光,墙角处一团黑黑的东西,出现在他的眼前。
“哎呀,什么东西?”他连忙向后踉跄了几步,把整个身子都躲在了门后,甚是惊恐。
等了一会儿,并没见那团东西向他扑来,而且也没有出什么声响,这他忐忑不安的心,瞬间升起一丝好奇来。
他轻轻伸出半个脑袋向前看去,现那团黑黑的东西,只是静静的蜷缩在墙角边,纹丝不动。
酒馆老头一阵纳闷,这是什么东西,以前从来没有的,正当他思忖时,那东西突然出声音来。
“不要怕,是我”
闻言,老头瞬间提起的心安稳些,毕竟这是人的声音,与其他异物相比,还是让人放心的多。
虽然他开了口,是人的声音,但是一个“我”字,并不能得清,他到底是谁,再加上对方不让他害怕,此时的他更想知道,那个所谓的“我”,到底是谁。
想罢,他捧出伸进屋里的灯,晃晃悠悠的向那人照去。
掌灯一至,顺着微黄的亮光,酒馆老头在火焰的跳动下,看清出了那人的着装与模样。
“哎呀,刚才吓死我了,我是谁呢”他拍了拍起伏不定的胸口,道:“你怎么还没走?”
而这人,就是喝了他一壶酒,吃了他一碗牛肉的那个脏兮兮的乞丐。
“我没有地方可去,想在你这待一晚上。”那蹲着的黑影道。
“这怎么能行,在这蹲着,再吓着别人,而且这地方也不是你待的地方啊”老头道。
“我也没地方可去,您白天已经给了我吃的,就好人做到底吧”那声音缓缓道。
老头微微顿了顿,然后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不过这里可不行。”他看了看后面,道:“去后院柴房吧”
“谢谢”墙角的黑影有些兴奋道。
“唉,都是苦命的人,跟我来吧”
着,老头领着那乞丐,一瘸一拐的向后院走去。
或许是天太黑,也许是乞丐太脏,跳动的灯火,居然照不亮他的周身,依然是黑漆漆的。
老头一边跛着腿脚,一边摇晃身子,有些多愁善感道:“我老头子,也是命苦之人,这么大岁数,孤苦无依的活在这个世上,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人呢就是这么回事,闭眼过来,再闭眼而去,一切都是浮云,你投胎成了乞丐,你也不用怨天怨地,不定你上辈子还是个皇帝呢。”
他完自顾自的笑了笑,似乎他对自己刚才最后一句话,也觉得可笑。
而他身后的乞丐,听了他的话并没有吱声,依然慢慢的跟在老头的屁股后面,像一条被他牵扯的狗,跟着主人的后面静静的走着,不慌不急。
“你别嫌我老头子啰嗦,我这也是为你好,既然投胎如此,人生就没有过客。”老头又言道。
后面依然如此,除了“簌簌”的脚步声,在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回答他。
两人走了一会,很快就来到柴房,酒馆不是很大,自然这柴房也不会很大,可以在里面翻三个跟头,都是有些困难的。
老头转身看了一眼乞丐,指着地上的柴草,道:“这地方比起外面虽然,但是躺在这柴草上,还是很舒服的。”